此玦為九狼騰龍碧,傳于世代蒼狼一族族長之手,與龍骨刀一樣,兩者為族長的權信之物。
“二弟,你這是?……”炎決面露惶色。
他還未曾言明,蒼隋就接著說道:
“接住吧,二弟,待我啟動冰封決之后,龍骨刀自會到你手中。”
倉隋的用意不言自明。
同時擁有龍骨刀和九狼騰龍碧,意味著炎決將會成為蒼狼一族的第一百世狼主。
倉隋走了過去,將玉反扣在炎決的手中,說道:
“今天晚上,我會和洛痕齊力將你送離雪原山,你就前往百溪林,到時候希望你能帶上族信之物,統領五域中還未曾召回的蒼狼修士。”
“那雪兒呢?”
“你不用擔心,雪兒自會和你會和在百溪林會和,還有寒衣。”
沒有親手將他們一起送離,是因為媧女等眾的法眼,而選擇五日之后,是因為要讓媧女相信寒衣也被封了,她才會徹底停止對散落在外的蒼狼族修士停止殺襲。
而怎樣才能做到這點的同時,保證寒衣的安全?這就是蒼隋托黑袍做的事。
只有他,才有可能在上仙圓滿者的眼皮底下做到這不著痕跡的瞞天過海的事。
“不行,無論是現在的九狼騰龍碧還是他日的龍骨刀,我都不能收。”炎決語氣堅肯,又將玉玦反握在蒼隋的手中。
“雪原山一旦被破,蒼狼一族散落在外,未曾召回的那些修士就會成為萬族砧板上的刀俎,任由他族宰割。二弟,現在危急關頭,那些散落在外的蒼狼修士,只有你才能夠做到統領他們,于萬族的夾縫中求得生存。”
“不行,”炎決的口氣更加堅肯,“冰封決之后,如果說我蒼狼一族能有誰可以將你們喚醒,那么就只有雪兒有此天賦,我蒼狼一族第一百世狼主,理應由他來當。”
“雪兒有著習戰修的天賦,但要想修得千萬戰意,達到帝戰師的級別,又豈是天賦可以決斷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下修者無數,但凡走在這條路前面的,誰的身后不是伏尸百萬,血流成河,我愿輔佐于他,直至修成帝戰師喚醒你們為止。”炎決說道。
“二弟……”
修者之路,登天之梯,要想于無數的修者之中搶登上九天之臺,其中的種種,豈會是一個‘難’字便可說穿的。
“大哥,你不用說了,現在你在我眼前,就只是我大哥,不再是什么狼主。你決心已定,要合你夫妻二人之力挽存整個蒼狼一族,我不會再勸說你,但我也不會事事都聽于你,我接下九狼騰龍碧,但龍骨刀,只得是雪兒的,蒼狼一族的第一百世狼主,也只能是他的,”
“可是,雪兒還太小。”
“所以我說我要輔佐他,直到他可以成功將你們從斷塹崖下喚醒為止,到時候,我就將九狼騰龍碧交予他,讓他真真正正地成為蒼狼之主。”
此刻一族之主的倉隋眼眶中有些發紅。
“只要是父子,是兄弟,無論何時,都會在一起了,就算是肉體分離了,心還是會會彼此依存。”炎決將手搭在蒼隋的肩上,“所以,無論時間的荒力如何,你都要相信雪兒,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喚醒你們的。”
“嗯。”蒼隋喉嚨里吐出了一個字。
……
“你說,我們會輸嗎?”雪冥問道。
銅室之內,寒衣規矩地站著不言語,茗辰也緊閉著雙眼,在鏡床上盤坐著,唯有雪冥來來回回地不停跺腳,時不時就位問出這么一句。
寒衣看著他走來走去,轉來轉去,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茗辰卻直接當他不存在。
“好,大哥,你說我們會輸嗎?”雪冥算是看清了寒衣,以前看著挺清高的,對彼此之間的稱呼也不計較,但心里卻是一直都想做他的大哥,這不,一逮住機會,就不肯撒手。
寒衣這才收回了視線,說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其實寒衣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再去重復那個噩夢。
見茗辰仍舊是閉著眼睛,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惹得雪冥牙癢癢,好不自在,跑到床鏡上,伸手就往他的腋下抓去。
茗辰從來沒被突襲過那個部位,雪冥的手一觸到,立刻就大笑起來,遍床地打滾。
雪冥見他平時冷冰冰的,這下卻是一副逗瘋了的模樣,撓得更加用力了。
茗辰依舊是打著滾,笑淚都流出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笑得這么肆無忌憚。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但身體又沒雪冥的強壯,無法掙脫他的手,只得去抓上寒衣來做擋箭牌。
寒衣的加入,更加助長了雪冥的氣焰。
三人你拉我擋,你來我往,你倒我仆的,在鏡床上一陣大鬧。笑聲填充了整個屋子。
最后,終于是以寒衣、茗辰一齊架住雪冥的肩膀而結束了這場三者之間的歡笑。
“放手吧,大哥,二哥,再不放手,你們三弟我這胳膊怕是要斷在你們兩個的手里了。”雪冥求饒。
看他神色可憐,語氣誠懇,態度端正,寒衣和茗辰也就放了他。
“你們說,我們會贏嗎?”這次,雪冥將先前的問題給換了一個字,再次重問。
寒衣已經答過說不知道,他倆就將眼睛都看向茗辰。
在寒衣‘請辭’的過程中,茗辰就一直在看著蒼隋。那種王威之下,眼神中卻暗藏著不安與擔憂。
特別是他對寒衣說話的時候,眼光不停地游走在雪冥的身上,像是怕失去了他一樣。
如果茗辰曾經得到過,他一定立刻就會知道,那是父親對兒子的愛。
這些東西,都在告訴他,此次的大戰,蒼狼一族兇多吉少。
茗辰一直都以為,“別個的生死,都與自己無關。”所以當在無妄塔中,那老者說多年之后,要打賭取走他比生存還珍貴的東西的時候,他很明確地說道,“沒有什么是比生存還重要的。”
可現在,和蒼隋、洛痕、寒衣、雪冥短短地相處了這些東西,他突然覺得自己想抓住某些東西,不想讓他們從自己的手心逝去。
他不確信那是什么,但卻覺得內心已經開始變得不再如無妄之境一般,只想著生存,而別無他物。現在,他的內心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不會。”茗辰說了真話。
雪冥沒有去反駁,只是臉上那輕松的表情,一下子就像是墜入到了深淵的底谷。
他懷疑過,所以才反反復復地問這個問題。
寒衣去握緊他的雙手,“沒事,還有叔父呢,有叔父在,什么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我們要相信他。”
茗辰雖然知道這是謊言,但心里也不想去反駁寒衣。
雪冥抬了抬頭,“對,還有父親和母親,有他們在,雪原山就還是雪原山。”
“嗯,”寒衣和茗辰都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到。
“不過,關鍵時候,你們也脫不了我的保護。”雪冥是個苦中作樂的孩子,突然之間,那丟在深淵山谷中的表情,一下子又回來了,“所以,外面這么危險,你們可得隨時隨地在我少狼主小弟的身邊,千萬不要走到我眼皮子之外的地方。”
“少狼主小弟”這詞不知道雪冥是怎么鼓搗出來的,這世上,哪有這么囂張的小弟。
“算了吧,就你?爬山都不是茗辰的對手,還保護我們,是我們這些做哥的保護你才對。”
寒衣說完,茗辰也難得地跟著他起哄,“是啊,應該是我倆保護你,從今天起,異界所有的地方,隨你走,有我和大哥罩著你,不用怕,三弟。”
雖是起哄,但這卻是茗辰第一次以大哥、三弟來稱呼寒衣和雪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