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門外戛然而止,然后門把手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和一聲輕咦聲。韓水凝心吊到了嗓子眼,她看向賈天賜,卻是神情淡定,向后一指桌子,做出一個躲起來的手勢,韓水凝一貓腰就往桌子底下鉆,門外卻又傳來一串急促的步子,一個冷的要結起冰的聲音說道:“李老師,你找我?已經很晚了……”
“啊?啊!”李人龍的明顯沒留意有人來,聲音一怔,強打笑容道:“劉冬呵!身子怎么樣了?看著精神多了嘛!”
“老師到底什么事?很晚了,我還有回屋的!”劉冬毫不留情。他已經知道了楊柳的事,對這個李人龍極度仇視,如果不是導員的關系,不是大學還有四年時光,他真會直接抽他幾個耳光來的。就是他害的楊柳變得無家可歸,一個女孩卻要做那些事情……
李人龍聽出劉冬聲帶振動出來的音符都是厭惡和不耐煩,他卻也不介意,只是干巴巴的說了句,“其實是你爹想見你。”
“什么?!我爹,我沒有爹!這么多年,好像沒有個爹出來管多我吧!怎么我剛剛上了大學,有了自己的日子了,就冒出來個爹啊!”劉冬聲音冷嘲熱諷。
“他就在外面車里,他也知道對不起你,給他個機會吧……”
劉冬沒再說什么,門口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漸行漸遠……
韓水凝舒了口氣,“我們動作利索點,估計不會有太多時間那個人渣就回來了。”
賈天賜卻是另一幅心思,“劉冬他爸怎么會找到李人龍?這種事直接去找劉冬不是更好嗎?劉冬他爹這么久都沒有音訊,卻是在李人龍剛剛從局子里放出來,劉冬也是堪堪痊愈出院,就找來了。這事有蹊蹺啊!”
“你還操心人家的家務事干嘛?就是學校找到他爹說劉冬病了,他剛好良心發現就找導員李人龍做個和事老。咱們還是快點做正經事吧!”她已經打開事先預備好的手電,開始搜起來。
賈天賜搖著頭笑了,拉過她一指辦公室隔間桌子那上了鎖的抽屜,“要藏東西一定是鎖上才會安心吧!看著。”
他三下兩除二就撬開了抽屜,里面只有一部手機,賈天賜拿出來一翻蓋子,里面就兩個號碼,一個叫“小情”,另一個竟叫“劉云”!他皺起眉頭,指著劉云的名字道:“這不會就是那個‘云哥’吧!”
韓水凝也鎖緊了秀眉,“偏偏還是姓‘劉’!看看還有別的嗎?短信息、通話記錄?”
“ 什么都沒有,都是清空的。下面的那幾個抽屜里是學生檔案,沒什么特別的。”
他們放回原物,偷偷溜出屋子,只是帶上了門,并沒有上鎖。樓下果真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李人龍很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并排靠在車上。劉冬好像很是激動地說著什么,他一只拳頭狠狠的錘砸著那輛轎車的車棚。那四十歲的男子應該就是劉冬他爹,表情很是隨和,眉眼間好似帶笑,不過怎么都給人一種很是慵懶的感覺。他只是斜扯著嘴角,看著劉冬發著脾氣。還真像個慈愛的父親審視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李人龍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他雙臂疊在腦后,側著臉,看戲一般的姿勢。
韓水凝這時又犯起了傻大膽的毛病,她示意賈天賜見機行事,接應自己。她一貓腰,憑著自己身材嬌小,矮矮的繞到一側,躡手躡腳的蹲到車子尾部,悄悄偷聽他們三個的對話。
“你還算我爹嗎?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竟然是……是……你讓我還怎么面對柳兒。不,我沒你這個爹!你快點滾!要不我報警了!”
“冬冬,你知道的,沒有證據,警 察也不會管這些的。爹也是沒辦法,爹欠了一屁股賭債,不掙錢也沒活路了。原來爹對不起你,可是現在爹有錢了,可以給你一個和別人不差的生活了。你要多少,五千,一萬,爹每月給你打一萬當生活費。”聽著對話,看來這男的就是那個“云哥”,也就是剛剛那個神秘手機里的“劉云”。他和楊柳的描述很是相近,說起話來,聲音也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滾,我才不要你的那些臟錢!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們也最好別去找楊柳麻煩!”
“你喜歡那小姑娘,爹自然也很高興,只要她不糾纏我們的伙計,我當然不為難她。你們生活都不容易,爹也不會虧待我兒媳婦的!”
“哼!你是我爹,我還能怎樣?可是你們欠楊柳的!他一定要還!”他還是不能對自己親爹視如陌路,矛頭一下指向李人龍。
李人龍無所謂的聳聳肩,“最開始這條道就是你爹指的,周云也是他讓我拉下水的。楊柳是我拉她送貨的,這倒沒錯。嘻嘻,那可是你爹去她家把她‘買’來的,也怪不得我吧!”
“你個人渣!還有臉說出這話!你都害了多少人?!周云、楊柳、還有韓水凝她姐……”劉冬有些激動,口無遮攔的把他聽說的有的沒的都抖了出來。這就話到是說到了韓水凝痛處:這兇手到底是不是李人龍?她心中一顛,失聲“呀!”了一聲。
“什么人?”不愧是老毒梟,劉云很是警覺,他馬上站直身子,尋聲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