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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放開聰娃,站起身不理那婦女的大罵,等走到一段距離後,回頭高聲大喊:“瓜婆娘,你屁股上有個胎記!”
這婦女聽後一愣,隨後哇的大哭了起來,什麼詛咒都罵了出來,一邊罵一邊哭。可惜這小痞子是個滾刀肉,哈哈大笑的走了。
我看到這一幕,也不好多問,只好帶著老妖和悶漢離開。路上,老妖問我:“耗子,怎麼你們這兒還有這樣的奇葩啊!”
“這還沒到我老家呢!再說了,那個地方能少奇葩,你敢說你們中原或者悶漢的老家沒這樣的人?”我沒好氣的解釋。
既然到了川省,我到底要不要回家去呢?這都要過年了,不回去說不過去,可是回去了再想出來就不容易了,我身體裡還有定時炸彈一樣的水虺,這個時候好像確實不能回家。
那就只有在這裡稍作休整,等到過年之後,再去湘省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跟老妖和悶漢說了,他倆也比較贊同我這個想法。
好吧,既然主意已經打定,下一步,就應該找一戶人家借宿了。我們所在的村子是兩座山,村子被分成兩部分,一半在這邊山腰,一半在那邊山腰,中間是一條溝,因爲下雨時,雨水就順著山坡的斜面兩邊往中間的溝裡走,所以兩山之間的溝,水源豐富被開墾成了種植水稻的田,在田邊,有一條寬約兩米的小溪作爲夏季排水用,一直彙集到山外的小河裡。
我們三個現在所處的山坡,那些村民住在半山腰的竹林中,坡頂有一層層的土地用來種植玉米紅薯和小麥這些不需要多少水的作物。
這裡地理位置並不好,水田在坡下,土地在坡上,收作物時,不是爬坡就是下山。
地主家在對面的那個坡上,這邊只是住了十幾戶農戶。想要借宿,我們三個人,說不得要擠一擠。
還未走進竹林,就聽到了罵聲。看到時,不就是那個小痞子麼?被一箇中年人推慫兩下,雙手被抓住,跟著中年人手臂的左右晃動而站立不穩。隨後中年人一使勁,這廝竟然直接就被雙手給提了起來。
“哎喲,老子錯了!老子錯了!”小痞子眼看幹不過中年人,立刻就尖著嗓子認輸。
這樣的滾刀肉也不容易,其一必須要臉皮厚,俗話說“臉皮厚,滾刀肉”。其二自然就是沒心沒肺的不知羞,不怕輸。其三那肯定是身板要抗打,不抗打就去做滾刀肉,還來不及認輸就趴下了。
一對老夫妻模樣的人坐在一條長凳上,笑瞇瞇看著中年人收拾這個小痞子。
“認輸了?”中年人戲謔的問。
“是老子輸了!”小痞子很乾脆的回答。
“還問你媽老漢要牛不?”中年人又問。
“不要了!”小痞子連忙回答,“等老子明年去城裡面做活路,賺了錢自己買!”
中年人很滿意小痞子的回答,笑著點頭之後
,放開了小痞子,警告道:“你以後再敢問你媽老漢要牛,我還要來收拾你!”
小痞子一被放下,立刻就躲到一邊去揉手,罵道:“媽喲,你個龜兒力氣好大,老子弄不贏你,只有認輸了。”
這時候,那對老夫妻也看到了我我們三個,說明了來意,又把房錢給了,終於分到了一間還算大的草棚。搬起石頭在地上堆起,上面放木頭,再在木頭上鋪一層厚厚的幹稻草,兩牀棉被,一薄一厚,薄的用來鋪在稻草上,厚的用來蓋,一張牀不到半小時就弄好了。
晚上吃飯時,兩夫妻加上小痞子,中年人,還有我們三個,一張八仙桌就基本滿了。
現在我才知道小痞子白天爲什麼會被吊在樹上。這廝是老夫妻老來得子,寵愛得不行,偏偏不學無術,都這把年紀了,同齡人大部分都結婚了,他還在同十歲左右的小孩玩瞎子摸活魚,打泥巴仗。帶著小孩去偷看村裡婦女洗澡,實實在在是個五行缺德的損賊。
可就是這麼個損賊,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看上了鄰村的一個美女,死活就是要娶那女子做婆娘。可惜這損賊的名聲在外,加上家中經濟水平處在中下的位置,人家姑娘看不上他,想讓他知難而退,提出聘禮要一頭牛。這小痞子信以爲真,真的跑回家要死要活的逼自己的老父母給他買頭牛。
牛可珍貴寶貝了,一個村裡中下水平的人家哪裡買得起?往年種田都是借的地主家的牛,或者幾戶人湊錢去買一頭牛。
最後,這對老夫妻實在受不了小痞子整天在家鬧,只好由他娘從孃家把自己弟弟叫來,也就是這個中年人。喊他來給個辦法。
這中年人也是戰鬥力報表,二話不說,直接把小痞子撂倒,用牽羊的細麻繩綁了掛在村口樹上吹冷風,用中年人的話來說,就是年輕人幹精火旺,掛在樹上吹冷風冷靜一下,涼快涼快。
我說這小痞子怎麼被放下就大罵,原來還有這麼個過程。
“莫說你這個身板,當初我和老闆去交易時,對方十幾個人,我們就四五個人,硬是震得他們不敢動,你算哪樣?”中年人幾杯酒喝下去後,話也多了,紅臉粗脖子用筷子指著小痞子說:“人家女子看不上你,你也不要多想,自己重新再找一個,過好自己的日子,孝順好你媽老漢纔是你該做的正事!”
“你要牛我可以給你買,拿你這個房子來抵要得不?”中年人說,“我給你買頭牛,這房子歸我,你媽是我姐姐,你爸是我姐夫,他們要住,我就不收錢,你要住,我就收你的房租要不要得?你看你有了牛,那女子跟不跟你!”
小痞子也喝得臉紅,叫他舅舅一口一口狗日的龜兒,說:“你這龜兒力氣太大,老子不要你給老子買牛,老子自己賺錢買!”
飯後,老夫妻收拾桌子碗筷,我們三個相互攙扶回到草棚,一關上門,坐在牀上,臉雖然還紅,酒意和腳步漂浮
的感覺全部散去。
老妖和我一樣,是在裝醉。悶漢本來就能喝。現在也很清醒,我們面面相覷,一提起那個中年人,腦子裡就跳出一個詞來:同行!
是的,那中年人絕對也是個盜墓賊,他多半是比老妖還要專業的盜墓賊,身上有一股沉悶晦澀的感覺,一股泥土的氣息,那是下墓地多次後,又不懂得祛除墓地染在身上的氣,久而久之,積累起來。
其手掌和手指關節上都有一層老繭,不僅是個盜墓賊,還是個練家子,拳腳功夫很可能完勝我們三個。
“怎麼做?”悶漢問道。
“先觀察幾天,看看能不能搭上這條路子,賺錢的路子誰會閒少?”老妖說,“之前我們從墓室裡帶出來的金子就是因爲沒有路子銷出去,纔會無奈到當鋪去,價錢被壓的低到再低。若是有了一條路子,賺的錢不敢說翻倍,至少能夠多吃喝幾個月吧!”
“嗯。”我點頭贊同,“我也是這個想法,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怎麼才能搭上路子,萬一被人黑吃黑,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第二天一早,冷風從牆縫直往屋裡灌,我把被子拉了一把,腦袋往裡面縮了縮。外面有鳥兒在叫,婉轉纏綿。
一羣鴨子嘎嘎叫著一隻只依次跳進田裡,公雞跳上庭院裡落葉的樹枝上打鳴。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白濛濛的一層薄霧,看來今天是個罕見的晴天,等會兒還可以看到太陽。
我穿起衣服起牀,打開房門的一刻,一陣冷風包裹而來,感覺全身都置於冰天雪地之中,冷得脖子和臉頰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使我打了個冷顫,一股尿意涌現。
“你個狗日的不聽話!”中年人手裡拿了一根有拇指粗的樹枝在小痞子後面緊追不捨,罵到:“昨天才教訓了你,今天又跑去和小娃兒耍瞎子摸活魚了!”
小痞子大笑在前面跑,他年輕,身體靈活,經常帶著一羣孩子在村裡跑,這些路他熟悉得很,中年人就算跑得快,也抓不住他。這廝在前面囂張大喊:“追我啊,來追我啊,你在後面吃我的屁!”
等到把中年人跑累了,拿根樹枝罵罵咧咧回來。小痞子在那邊又和幾個小孩子玩起了瞎子摸活魚。還招手要我過去一起玩。
他把藍色布片疊成一根三指寬四十釐米長左右的布帶,蒙在一個孩子眼睛上,一邊打結一邊說:“聰哥,你看你蒙上好耍哦!蒙上這個之後你就是蒙面大俠,FBI,兇得不得了!”
“快,數十個數開始了!”小痞子叮囑道。
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這廝懂得挺多的,連鬼佬的話都知道,FBI都弄出來了。
一翻瞎子摸活魚下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就是合夥專門整那個名叫聰娃的孩子,一輪到那孩子當貓,立刻在地上扔石子,用木棒撥動草叢,讓聰娃誤以爲有人在哪裡,一腳踩空摔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