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懲罰。去張老師屋里，說你害怕，要和他一起睡。”周勇出主意。

我們全部爆笑。

“太狠了！”宋彪叫起來。

“快去，快去。”餅干立刻開門推著宋彪。

宋彪說：“好好，我一會兒去，睡前去。先玩。”

我們又換一個游戲——心臟病。

大家一起拍牌，又是驚險，又是激動，一屋子鬼吼鬼叫，手全都拍的通紅，但是個個笑的不露眼只露牙。

不知道為什么，我玩這個總輸，他們個個乘機報復，往死里整我，一會兒是在外面大喊“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白金”，一會兒是去找老師說可不可以通宵喝酒，結果被一頓教育。

高湛看我輸得慘，想替我受罰，宋彪就是不答應，反而一個勁嚷著：“專整嚴希為啊！大家團結一點！”

高湛只好開始往死里對付宋彪，大家玩的更是激動，一浪更比一浪高。

門突然響了。

餅干跑去開門，金銀站在門外說：“高湛在嗎？”

高湛看我一眼，站起來：“有什么事？進來吧。”

“外面有幾個香港人，不會說普通話，好像是問路的，我下樓買東西看見，你不是會說廣東話，去幫幫忙。”金銀沒進來，站在門邊說。

高湛看我一眼低聲說：“陪我去。”

我點頭。

“我們去去就來。”高湛拉著我出了門，關上門就朝金銀說：“走吧。”

金銀瞪我一眼，帶路。

金銀和高湛和那幾個香港人說著廣東話，我聽不懂，只好無聊的在大廳四處看，找了個沙發坐下來，看著大廳墻壁上的英國時間，想著趙珩在做什么……

“你想去英國？”孟俊杰突然坐在我身邊問。

我反應了兩秒，笑起來搖頭說：“不想，我只是……想起一個朋友。”

孟俊杰說“你知道高湛以前有很多女朋友的事嗎？”

我愣了一下，苦笑著點點頭。

“那你……不介意？”孟俊杰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反應。

怎么可能不介意！我正壓開口，孟俊杰突然說：“別動！你頭發上有東西。”說著就抬手要幫我拿掉。

我猜應該是蟲，所以沒動。

不料孟俊杰的手才剛碰到我，高湛突然沖過來一拳就打在孟俊杰臉上。孟俊杰一下子趴在地上，高湛咬著牙，上去揪住孟俊杰的衣領就朝他打。

我嚇了一跳，當聽到金銀往房間跑叫道：“打架了！打架了！”我才猛地回過神，高湛正用腳踢孟俊杰的肚子。

孟俊杰怎么可能是高湛的對手，高湛一只手就能擺平他，可是現在高湛毫不留情，連踢帶踹，我生怕鬧出人命，嚇得叫起來：“住手！住手！”大廳的保安一看打架了，立刻拿著警棍跑過來，我當然不能看著他們拿警棍對付高湛，我吼道：“高湛！住手！住手！”

周勇他們也跑來了，一看高湛和孟俊杰打架，立刻上去拉，宋彪忙的跟保安解釋是我們鬧著玩。

好不容易才拉開高湛，我忙的過去看孟俊杰：“你沒事吧？”

孟俊杰嘴角全是血，搖搖頭：“沒事。”

我還來不及看，聽見金銀叫：“高湛！你去哪？等等我！”然后就看見他們兩個一前一后的走了。

周勇看我一眼：“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出來領路的嗎？怎么打起來了？”

我腦子一團糟，甩甩頭說：“我累了，先回去了，孟俊杰麻煩你們照顧一下。”說完就直接回房間。

半夜，我一直睡不著，翻來覆去，可是又不想出去，只好躺在床上發呆。李

沁語輕手輕腳的進門，關上門后坐到床上低聲說：“孟俊杰沒事，別擔心。”

“我沒擔心他。”我坐起來。

“我知道。你擔心高湛打出人命。”

我苦笑。連李沁語都看得出來我的本意，為什么高湛就是不明白呢？為什么他就是要介意呢？其實那時的我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喜歡我，所以孟俊杰好心的舉動，在他看來，全是刻意的接近。

我那時候只是覺得他太小氣。平時那個心胸寬廣，體貼的高湛去了哪里？

我給他發了短信“你在哪里？”

等了很久，直到我洗完澡出來，我的收件箱里新短信也是空白的。我安慰自己，說不定他沒看到，又發了一條“不要忘記你答應我不隨便生氣。”

直到我睡著，他都沒有回短信。

第二天我們要去爬玉龍雪山，一大早我們還在洗漱，宋彪跑來說：“玉龍雪山上面很冷，多穿點。”

李沁語和他又說了幾句，他才離開了。

我穿了一件厚的外衣，換好鞋子就和李沁語出門了。直到上車，高湛都沒有和我說話，金銀一直纏著他，他偶爾說幾句，話也不多。上車后，我在平時坐的座位坐下，他來了，卻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坐下，戴上耳機，閉眼就睡覺。

我扭頭看著窗外，也不想看他。迷迷糊糊就靠著窗睡著了，突然覺得身邊有人，立刻醒過來，卻發現是孟俊杰。

“你……”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高湛，他看著窗外，金銀靠在他身邊，和他坐的很近。

“我沒事。你們吵架了？真是對不起，要不，我去和高湛說說？”孟俊杰也看了一眼高湛，有些歉意的看著我。

我搖頭，淡淡的說：“昨天對不起，你千萬別忘心里去。”

“我知道，沒事。”孟俊杰摸了摸嘴角的淤青。

下車時，孟俊杰幫我拿架子上的包，高湛走過來就撞他，孟俊杰退了一步，忙說：“對不起。”高湛頭也不回的走掉。

我氣得肺都快炸掉，背著包下了車。一路上，高湛走在最前面爬山，他身邊從來就不缺人陪伴。我和李沁語慢慢的走在隊伍最后面，我根本提不起精神爬山。

“聽說山頂有雪，到時候打雪仗！”周勇跑來我們身邊笑著說。

我沒說話。李沁語拱了拱他：“好像會有高原反應，不知道我會不會。”

孟俊杰加快幾步走到我們身邊：“老師那里有紅景天，你們要不行就吃一點。”

他們三個說說笑笑，我只是偶爾說幾句，臉上雖然笑著，笑意卻只是停在臉上，眼睛里全是擋不住的煩悶。

隨著往上爬，越來越冷，我拉今緊了外衣裹著自己，還是抖不停。李沁語挽著我，也是冷的瑟瑟發抖。周勇脫掉外衣遞過來：“我只有一件，你們兩看著辦吧。”

“我來。”孟俊杰也脫掉外衣。

我忙說：“我沒事，沁語，你穿吧，別生病了。”

“看！”周勇突然叫起來。

我們看過去，前面全是雪！周勇立刻拉著李沁語就跑，李沁語剛穿好衣服，扯著我就一起跑。孟俊杰穿好衣服跟著我們跑起來。

我驚訝的看著雪。山下陽光明媚，山上竟然白雪皚皚！要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相信這么神奇的事！我抓起雪和他們打雪仗。

“別跑快了，高原反應。”校醫提醒我們。

“別去危險的地方。就在附近看看。”張老師提醒我們。

我玩了一會兒，有點頭暈，我知道是高原反應，立刻停下來說：“我不太舒服，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李沁語想陪我，我拒絕了。

我

一個人瑟瑟發抖，迎著冷風走到人比較少的一棵樹下靠著樹干發呆。忽然聽到身后的樹林里面有人唱歌，有點好奇就走了進去。走了幾步，才發現是高湛坐在雪地里，在哼著我很久沒聽到的那首歌。

我看著他孤單的背影，寬闊的背脊，脖子上那根銀色的鏈子，決心去道歉。往前走了幾步，剛開口叫：“高……”一下子就踩到冰，滑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高湛趕快起來扶我。

我一邊拍著落在衣服上的雪，一邊想站起來：“沒事，沒站穩。”

“笨蛋！”高湛扶著我站起來：“你的手怎么這么冷？”高湛立刻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披在我身上。

我看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忙說：“你穿吧，我沒事。”

“冷嗎？”高湛伸手夾住我的臉，笑起來。

我知道他本想冰我，可是這個場景太熟悉，曾經，在游泳館外，他就是這樣問我的，就是這樣拿走了我的心。

我笑起來：“不冷。”

他順手抱住了我，我一顫。我們第一次擁抱，我很緊張，像根木頭一樣站著不會動。他抱著我，身上很暖，我覺得好像被火烤一樣，一下子就是渾身發熱起來。

“我們永遠不吵架，不分開好不好？”高湛壓低聲音說。

我點點頭，用手摟住他的背：“好。”

“等我們老了，就帶著兒子，孫子一起來麗江，給他們講我們的故事。”高湛抱著我繼續說著甜蜜的話。

我臉一紅，說道：“那時候誰還爬的動這么高的山？”

“我啊，我背著你！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背著你去。你想去玉龍雪山，我就背你來；你想去拉什海，我就背你去；你想去古城里，我就背你去……”

“你早就變成老爺爺了，還背我！我還不放心你背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背。

高湛笑起來，摟著我的手臂緊了緊，聲音很輕：“希為，等我們結婚再來麗江好不好？”

我嗯了一聲。

這些美好的愿望，那時候我真的覺得觸手可及，好像明天就要發生一樣的真實。卻不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很多來不及做的事，最終只能變成遺憾，然后以回憶的姿態存在于我的生命，揮之不去。

“那首歌叫《每天愛你多一些》，黎明的歌。”

我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的意思，立刻說：“我想聽你唱。”

高湛摟著我低聲開始唱歌。

無求甚么，無尋甚么，突破天地，但求夜深奔波，以后能望見你，你可否知道么，平凡亦可，平淡亦可，自有天地，但求日出，清早到后能望見你，那已經很好過當身邊的一切，如風是你，讓我找到根蒂，不愿離開，只愿留低情是永不枯萎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發覺我最愛與你編寫，以后明天的深夜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最愛你與我這生一起，哪懼明天風高路斜，名是甚么財是甚么，是好滋味但如在生朝朝每夜能望見你，那更加的好過當身邊的一切，如風是你讓我找到根蒂，不愿離開只愿留低情是永不枯萎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發覺我最愛與你編寫以后，明天的深夜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最愛你與我這生一起，哪懼明天風高路斜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發覺我最愛與你編寫以后，明天的深夜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情深者便愛你多些然后再多些，我最愛你與我這生一起，哪懼明天風高路斜。

這一刻，我的一生都停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