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依依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處小攤位前,一個賊頭鼠目的中年人正在攤位后面打盹,此人的攤位上什么好東西都沒有,只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各種水晶般剔透的石頭。
“這位小哥,我想要三張入場券?!焙酪垒p聲說道。
那個中年人終于睜開了眼睛,然后看相胡依依和肖遙等仨人。中年人仔細打量了一會,然后有些不屑的說道。
“你們是哪里來的鄉下人,第一次來鳳凰山吧?!?
“我只要三張入場券,你開個價吧。”胡依依不理睬中年人的話頭,繼續重復自己的話。
中年人也不惱怒,而是開始面帶微笑的說道,“你們不知道,今年朝廷的欽差也在這行轅里面,因此入場券少了很多,但是你們既然是遠道而來,我也不難為你們,而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就便宜賣給你們,每張一百兩銀子?!?
“三張一百兩?!焙酪罃蒯斀罔F的回答道。
“不行,不行,那樣我虧大了,三張最少二百兩?!敝心耆死^續說道。
“三張就給一百兩,不賣我們立刻走人。”胡依依還是不肯松口。
中年人顯然有些不高興,于是說道,“那你們另找別人吧。”說罷,就坐回樹下繼續打盹。
見狀,胡依依輕笑一聲,帶著肖遙二人轉身就要離開。
看到三人真的要走,那個中年人立刻一下跳了起來,跑到胡依依的前面,攔住三人說道。
“這位兄弟,見面就是緣分,一百兩就一百兩,就當我們交個朋友了。”
胡依依也不再跟他墨跡,直接掏出銀票和中年人順利達成了交易,然后拿到三張套色印花的請柬。
“老大,你又賣出了三張假票?”看著肖遙三人走遠,中年人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湊過來說道。
“假的,我們仿制的和那些真的有什么區別,只是今年買這個入場券的人還真多呀,這兩天就賣出了一百多張。原來往年只要十兩銀子一張,剛剛那三個鄉巴佬三張就給一百兩,還真是遇到冤大頭了?!敝心耆伺d奮的說道。
“老大,我們賣出去了這么多張假的請柬,會不會被苗王那里的侍衛們發現呀。今年單單我們這里就賣出了一百多張,那豈不是說假請柬至少賣出去了有四五百張?但是今年總共邀請的人也不過千人...”年輕人有些心虛的說道。
“我們今晚就收攤走人了,那些事情就和我們沒關系了。放心吧,苗王手下的那些人也在倒賣請柬,而且他們也分辨不出哪一張是真的,哪一張是假的,所以就會全部接待放行,不會輕易趕人的。你要知道,這里面可是有很多人是九溪十八峒的土司,所以他們寧肯放過,絕不會干得罪人不討好的事兒?!敝心昴凶诱f道。
在這兩個人的議論聲中,肖遙三人來到一個油茶棚內,坐下來喝著油茶。望著四周熱鬧的景象,現在的苗王行轅簡直就像個大廟會。
“我們買的請柬是真的嗎?”肖遙問道。
“當然是假的了,哪有那么多真的可以買到?!焙酪浪坪踉缇椭雷约嘿I到了假票,直接笑著回答道。
“不會被人查出來?”肖遙繼續問道。
“放心吧,往年就有很多假的,只要我們稍微給檢查的衛兵一點銀子就過去了,苗王對于這種事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個鳳凰大典是很多人發財的機會,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壞大家的好事,否則還怎樣在這里混下去,嘿嘿?!贝藭r的胡依依笑顏如花,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我們怎么進入苗王的行宮?”肖遙問道。
“今晚會有一次可以拿著請柬參觀苗王行宮的機會,只是那些土司們多半不會來的,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混進去,然后再想辦法找到神醫?!焙酪阑卮鸬馈?
“這里的守衛倒是比之前少了很多?!毙みb自言自語到。
“每一次的鳳凰大典都是這樣,因為苗王的嫡系衛兵只有大概四千人,帶來鳳凰山的就只有一半,還要有很多人現在去周邊的茶園幫忙,每次人手根本不夠用,苗王又不愿用其他寨子的人,因為每次鳳凰大典,這些士兵都會小小的賺上一筆,也就沒人支持去找其他寨子的人前來幫忙分這筆錢了?!焙酪澜忉尩?。
“我們今晚估計要在行宮里面呆上一個晚上,明天趁著那些土司入場的機會,再想辦法出來,因此今晚就只能委屈你們兩個了?!毙みb說道。
胡依依和大小姐相視一笑,然后三人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便向著苗王行宮方向行去。
黃昏落日下,三人很快來到苗王行宮前。
胡依依走在兩人前面,在和守衛的侍衛們簡單交談幾句并出示請柬后,很快就順利的進入了苗王行宮,通過盤查的容易程度超出了三人預想。
按照行宮里面的規定,三人可以沿著一條固定的路線,參觀一部分行宮區域。胡依依趁著帶路的苗王侍衛不注意,只見其左手掌心處飛出幾只身上帶著五色花紋的甲蟲。
這些只有指甲大小的甲蟲一離開胡依依的手心,就開始在幾個人的周圍飛來飛去,而且隨著它們的不斷飛行,肖遙立刻問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在四周。
這雖然不是胡依依第一次展示毒龍教的蠱術,但是肖遙卻是首次在近距離觀看。
走在三個人前面的苗王侍衛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個時節的苗疆正好是各種飛蟲繁衍的時間,因此空中不時有飛蟲飛過倒也不覺得意外。
這些甲蟲不斷的在幾個人周圍盤旋著飛行,胡依依遞給肖遙一個眼神,引導肖遙仔細觀察前面的侍衛。
不多時,便見前邊的侍衛身體開始有些左右搖晃,似喝醉了酒不受控制一般。
此時胡依依則飛快的點住了那侍衛身上的幾處穴道,然后拉著他閃入旁邊一間空房間內,肖遙和大小姐也一同跟了進來。
“我剛剛已經使用了五色飛蠱,這些蠱蟲會釋放出一種香氣,迷亂人的心智,這個士兵現在已經陷入昏迷,心智暫時迷亂,等到他蘇醒的時候,也會記不清剛剛發生的事情?!焙酪缹χみb和大小姐說道。
“我們要搜尋神醫所在的房間,現在就要依靠它們了?!焙酪酪幻嬲f著,一面開始從手心灑落一些紅色的粉末,涂在這個昏迷的侍衛的身上。
很快,那幾只甲蟲就開始聚集在侍衛的身邊,一股更加強烈的香氣再次飄蕩而出。
肖遙三人已經事先服用了解藥,自然不會受到香氣影響。只見剛剛昏迷的士兵卻開始慢慢抽動起來。
不多時,竟坐直了身子,雙眼猛地睜開,但卻只是直瞪瞪的看著前方,眼中卻沒有一絲神采。
胡依依將右手食指點在侍衛額頭中央,同時左手飛快的在侍衛身上不同的穴位點了下去。
“你叫什么?”胡依依向著侍衛問道。
“張凡?!边@個侍衛回答道,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在行宮里面負責什么?”胡依依接著問道。
“負責門禁和外部院落的巡邏。”這個侍衛回答道。
“苗王請來的神醫住在行宮的什么地方?”胡依依終于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按照胡依依的解釋,這種五色飛蠱可以釋放出一種迷幻人心智的香氣,使得人處于一種半迷幻狀態,因此可以向他詢問一些問題,但是卻必須循序漸進,而且不能問那些他十分抗拒的問題,否則就會有可能使得他從迷幻狀態就清醒過來。
以肖遙的理解,這就是一種致幻的毒品,這種東西肖遙的前世接觸過很多,再加上一些心理誘導,就可以用來審問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了。但是胡依依的這種五色飛蠱最大的好處就是它并不會傷害人,當然缺點就是只能問些簡單的問題。
對于三人而言,這個侍衛也不可能知道有關苗王的重要機密。
隨著胡依依的問題問出,侍衛思考片刻,然后慢慢開口回答,“不能去那里,那里有很多蟲子,還有好多死人,不能去那里...”
侍衛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緒陡變,臉上浮現出驚恐神色。
胡依依顯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與肖遙對視一眼,立刻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小瓶,打開瓶口放在侍衛的鼻尖處,讓他聞上一會。
侍衛立刻安靜了下來,但卻還是在低聲的自言自語,“不要去那里...”。
“那里有很多死人,還有很多人被殺死,神醫就在那里,我們誰也不能去那里。去的人都被大王殺死了,我沒有被發現,才逃了回來?!笔绦l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語無倫次。
三人聽得越多,越覺得這里邊大有問題。神醫和苗王在這行宮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聽起來似乎還牽扯到很多的人命。
胡依依繼續再次嘗試向這個侍衛問起神醫的所在,“你究竟發現了什么?”
但卻見侍衛的臉色開始漲紅,頭部的血管暴起,甚至嚇人。
肖遙立刻點了侍衛的脖子附近的幾處穴道?!拔覀儾灰俦茊査耍@樣下去他就會頭部過度充血而死,苗王既然在行宮內有如此的隱秘,想必他所知道也十分有限,還是我們自己去調查吧。”
胡依依給侍衛吞下一顆鎮定藥丸,侍衛很快平靜下來,慢慢的睡了過去。
三人在房間內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苗王侍衛服飾,每人再次換上另外一張人皮面具。再從房間內出來的時候,三人儼然已經變成三個年輕的苗王侍衛。
三個人并沒有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在苗王行宮內四處搜尋,而是由胡依依悄悄釋放出一種黑色甲蟲。
這種黑色蠱蟲可以尋找血腥的氣味,既然那個侍衛說在神醫所在的地方,看到了很多死人,那里一定會有血腥氣。
黑色的甲蟲立刻張開翅膀,在三人身前飛舞。
甲蟲很小,因此其他人幾乎都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而肖遙三人則假冒巡邏的侍衛在行宮內追著甲蟲前行。
雖然中途遇到了幾次其他侍衛,但此刻各自忙著,根本就沒有人搭理肖遙三人。顯然明天的鳳凰大典,使得苗王行宮內的人手非常短缺。
好在沒有遇到什么盤問,也沒有遇到什么高級官員。三人在黑色甲蟲的引領下,向著苗王行宮的左側一個偏院走去。
不過,這小院明顯不同于之前區域疏于檢查。在這偏院附近,肖遙借助自己極佳的視力,透過竹子圍欄,遠遠的就發現院內居然是層層崗哨,甚至很多區域還隱藏著一些暗哨。
肖遙立刻示意胡依依和大小姐停下,三人裝作路過此處,而那幾只甲蟲則飛入了院內。
經過一處沒有人的柴房時,三人立刻閃身進入,而此時夜幕漸漸降臨,三人就暫時隱身在這距離那小院比較近的柴房內。
到現在,三人才漸漸感覺到,事情遠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要復雜許多。那個神醫來鳳凰山絕對不是簡單的給人看病。
肖遙和胡依依都明白,在苗疆神醫意味著什么,苗疆巫醫不分家,巫蠱不分家,那么神醫也肯定是位巫蠱大家。
而現在這位神醫和苗王之間明顯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此時自己等人貿然出現在神醫面前,只會導致事情更加復雜化。
三人在柴房里面簡單的商議一番,如此防守嚴密的地方,肖遙和胡依依倒是有信心可以順利潛入進去,不過帶上不會武功的大小姐,就基本不可能了。
肖遙做了簡單分工,胡依依和大小姐留在柴房內,以保護大小姐安危,而肖遙則乘著夜色潛入那偏院,探聽一下里面究竟有何見不得人的勾當。
現在看來想要直接請到神醫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就只有讓胡依依和大小姐咋這里暫時等待一晚,然后明早根據肖遙探聽回來的信息,再做決定。
在囑咐兩人一番后,肖遙悄悄出了柴房,眨眼間便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