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師聽得此話,也是看了肖遙一眼,然后對著這滿頭大汗的高歡問道,“你說他殺了康大人,有何證據(jù)?”
“我卻是聽扶桑的井上榮大人說的!”高歡在羅織罪名的時候,就想到了怎么推脫了。這肖遙打傷了井上榮,扶桑人自然是憤慨不已。只要禍水東引,說事情是從扶桑人那里聽來的。扶桑人為了留下肖遙,自然也會幫自己把這個謊給圓了。
說完這句話,高歡卻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暗自對泰王點了一下頭,泰王對這高歡的急智也是高興不已,眉開眼笑,對著高歡點了一下頭。
事情又牽扯到了扶桑人,太師卻是眉頭一皺,對著扶桑人說道:“不知井上榮閣下的傷勢如何,可能前來答話?”
這次扶桑人西來,分為明暗兩隊。而井上榮帶領(lǐng)的卻是扶桑人明處的一隊,打著出使朝拜的名義來的。所以也算是番邦使節(jié),太師也只得表示一定的尊重。
那邊扶桑人一直聽著這些中土大人物的扯皮,聽到那高歡扯到自己重傷昏迷的主人,都是憤慨不已,不過那名黑衣忍者卻止住了扶桑人的情緒,走了過來,行了一禮,道:“扶桑伊賀流上忍佐佐木太郎,見過太師大人!”
“太郎不必多禮!”太師道,“剛剛我朝的高大人說,你們的井上閣下告訴他,這肖遙與我朝康欽差被殺一案有關(guān),不知是否屬實?”
太師自然知道這高歡是在胡亂攀咬,可是如今卻是泰王當(dāng)前,自己雖然貴為太師,可要帶走一名可能與欽差被殺一案有關(guān)的嫌犯,回到朝廷,卻也是難做,當(dāng)下也只得強自出頭,見招拆招了。
“回太師的話!”那佐佐木太郎點了點頭,道,“高大人沒有說錯,這肖遙確實刺殺了康欽差!”
這話卻引得場內(nèi)一片嘩然,高歡只說這肖遙與欽差被殺一案有關(guān),而沒有點名肖遙就是兇手,而這佐佐木太郎卻直接指證肖遙就是兇手,一眾不明真相的侍衛(wèi)都是驚呼不已,看著這佐佐木太郎,怎么拿出那證據(jù),指正肖遙。
“我們扶桑的將軍大人患了重病,急需苗疆的某種蠱蟲治病。所以就差遣了一名忍者,前去苗疆求藥!”佐佐木太郎不管這四周的驚呼聲,自顧自的說道,“本來是我們伊賀流的神忍大人親自去的。可是神忍大人當(dāng)時在閉關(guān),只能由我代為去一趟。我去到苗疆,為了那蠱蟲,便到了苗疆圣地鳳凰山!”
一邊說,這佐佐木太郎還看向肖遙,繼續(xù)說道:“適逢苗疆的茶馬大會,我見到了苗王。苗王說我想要到那蠱蟲,就得幫他去鳳凰山的溶洞內(nèi),去辦一件事。辦完回來之后,苗王脅迫我用忍術(shù),扮成了一名叫盤力的將軍,也就是如此,我才認(rèn)識了肖遙少俠!”
“盤力竟然是他假扮的!”肖遙心中掀起滔天大浪,當(dāng)初在鳳凰山,為了求得神醫(yī)醫(yī)治大小姐,肖遙答應(yīng)苗王,入那溶洞之中,找尋歷代大巫神留下來的神獸,為神獸解除蠱毒。當(dāng)時隨行的還有瑤族的盤力將軍,侗族的烏安祭祀。
可是這兩人進(jìn)入那禁地卻明顯有其他任務(wù),找了借口就分開了。后來從右巫神那里得知,這兩人都被殺了,然后自己在小猴子的幫助下,完成了為神獸解除蠱毒的任務(wù),得以返回見了苗王。
當(dāng)時苗王高興不已,設(shè)下酒宴,款待了自己。可是那右巫神信誓旦旦已經(jīng)死了盤力二人卻好好的端坐在酒宴之上。當(dāng)時肖遙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試探了一下這兩人,發(fā)現(xiàn)了這兩人確實是他人所假扮,一直還在考慮這是何人所扮,為了什么。
不想今日這扶桑的上忍佐佐木太郎竟然自稱那日就是他扮的盤力,當(dāng)下只覺得這鳳凰山的事,可能真的已經(jīng)泄露出來了。可是如今還沒到最后一步,先聽聽的這扶桑上忍說些什么再說吧。
當(dāng)下這佐佐木太郎好好的把當(dāng)日的宴會場景描述了一下,最后還學(xué)著彭山與苗王的聲音,把二人在宴會上關(guān)于中原朝廷要推行的那改土歸流的表態(tài)的對答都說了一遍,說完之后,還看向肖遙,道:“肖公子,我說的對嗎?”
此時肖遙已經(jīng)確認(rèn)這佐佐木太郎果然就是那假扮盤力的人,當(dāng)即點了點頭,道:“閣下果然是忍術(shù)中的高手,你不說,我卻也沒猜到那假扮之人到底是誰了!”
這話算是默認(rèn)了這佐佐木太郎說話的真實性了,這扶桑人一聽,微微一笑,道:“既然肖公子承認(rèn)了,那便好說!后來康大人罹患奇難雜癥,苗王當(dāng)時也是焦慮,想到我是扶桑人,說不得也能解除一二,就讓我去為康大人診治了,我與康大人診治的過程,卻從康大人那里知道了,二公子被人廢了的消息!”
說完這話,拿眼去看肖遙,肖遙雖然內(nèi)心驚詫無比,可是面上卻兀自鎮(zhèn)定,道:“哦!康二公子被廢了?”
“不錯!康二公子頑劣,在苗疆調(diào)戲了毒龍教教主的女兒胡依依,一名中原人卻看不過去,出手廢了他!卻不知肖公子知道這中原人是什么人嗎?”佐佐木太郎冷冷一笑,盯著肖遙道。
此時凌萱卻不忿這扶桑人責(zé)問肖遙,當(dāng)即道:“便是肖遙做的又怎么樣了?那種調(diào)戲民女的敗類,便是我,也會出手殺了他!”
“放肆!”太師卻是面色微變,喝道,“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位置!你給我一邊呆著去!佐佐木閣下,你可以繼續(xù)說!”
“哼!”凌萱得到自己爺爺?shù)挠?xùn)斥,卻是氣憤不已,冷哼一聲,來到肖遙身邊,不再說話。
肖遙拍了拍凌萱,對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強出頭,然后二人又看向那佐佐木,聽他如何說。
“呵呵!凌小姐說得卻也對!”那佐佐木太郎知道這凌萱是太師的掌上明珠,也是不想過多得罪,當(dāng)下奉承了一下凌萱的話,接著說道,“康大人說苗疆的人都不可靠,沒人幫他查傷害他兒子的兇手,就拜托我?guī)退樘剑∥揖陀萌绦g(shù)扮成一名欽差行轅的侍衛(wèi),伺機去查探這件事!而我的化名就叫做,王路!”
佐佐木太郎這句話說完,卻是笑的無比燦爛,看著肖遙,那笑卻直如厲鬼一般。
“王路!”肖遙眼中寒芒一閃,道,“你真的是王路!”
“肖公子,你的生死符,卻也是讓我痛不欲生啊!”佐佐木太郎卻如厲鬼索命一般,等等看著肖遙說道。
“哈哈!”肖遙卻仰天一笑,道,“好好好,我自出道來,沒怎么栽過!可是僅有的兩次失手,卻都是在你們扶桑人的策劃之下,果然是好本事!”
說完,又頓了一頓,繼續(xù)道,“你隱忍多時,直到現(xiàn)在才指正,卻也是用心良苦了!”
“肖公子藝業(yè)驚人,那時候卻不下半步化境的修為!小人自然不敢隨意暴露了!”這佐佐木太郎卻冷冷一笑,回道。
“好!”肖遙身上慢慢散發(fā)出一種莫名的氣勢來,說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卻也沒必要再隱瞞了,就是我,殺了那狗官!”
“砰”的一聲巨響,太師手上的兩個鐵膽竟然撞到一起,看著肖遙道:“那姓康的真是你動的手?”
“不錯!”聽得這佐佐木太郎假扮的王路,肖遙卻也知道這事已經(jīng)瞞不住,當(dāng)下也是豪氣迸發(fā),說道,“那狗官自進(jìn)苗疆起,每到一處就搜刮苗疆民眾的民脂民膏,最后所得,不下百萬兩。更縱容他兒子胡作非為,攪得苗疆人人自危,視我中原人如仇寇,此等狗官,人人得而誅之,我不殺他,天理不容!”說完,一臉正氣的看著太師。
“你!”太師聽完卻是一怔,旋即道,“可是他畢竟是欽差,代天巡狩!你怎么能隨意殺了呢!”本來太師還以為這高歡是胡亂指正,如今事主肖遙都自己承認(rèn),當(dāng)下太師也是惱恨不已,早知道一掌斃了那高歡,也不會牽扯這事出來,如今事情穿幫,自己卻也是被動不已了。
“哈哈!”董化一卻放聲大笑,道,“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好一個天理不容,小子,我卻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肖遙聽得這話,心里一暖,如今事情揭破,第一個出言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震天劍。當(dāng)下對著董化一微微拱手,道:“前輩說過,我們修道,就是修的這人間道,人世間諸多苦難,還是需要我們力所能及的仗義出手。此語我卻是銘記在心,不敢或忘!”
“好,好,好!”董化一再次一連道出三個好,“既然你是為這人間道殺了那狗官,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今日不論是誰,都休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你……”那泰王本來聽到肖遙自承殺了康欽差,正自歡喜,可是又聽得這肖遙與董化一說了兩句話后,這董化一竟然不管不顧,硬要保肖遙,當(dāng)下不禁大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肖遙殺害欽差,便是目無君上,你還想保他,卻是想與朝廷作對么?”
“是有有何?”董化一輕描淡寫的說道,直把這泰王氣的七竅生煙,這泰王正待呼喝侍衛(wèi)上前擒拿,突然看到太師在側(cè),眼珠一轉(zhuǎn),道:“太師,這肖遙殺害欽差,罪大惡極,這董化一不尊王法,也是可惡,還請?zhí)珟煶鍪智苣茫 闭f完竟然深深施了一禮。
凌萱本來聽得肖遙自承殺了欽差,也是心中一緊,怕自己的爺爺不再出手幫忙。后又聽得董化一出面力保,心下大定,正自歡喜,這泰王竟然威逼自己的爺爺出手對付董化一與肖遙,當(dāng)下對著泰王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跑到凌厲的身邊,搖著凌厲的胳膊,道:“爺爺,你可不能聽那混小子的,抓肖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