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一個人漫步在通往城西岳陽樓的主干道上,望著越來越近的岳陽樓,有種夢回宋朝的感覺。《岳陽樓記》中記述,岳陽樓是在宋慶歷年間重修,而再觀眼前之岳陽樓,卻看不出是原本如此就這樣,還是重建之后的模樣。問了幾個當地土著居民,也是不知。
離岳陽樓越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愈多,街道兩旁各種小吃的吆喝之聲雜亂交織在一起,各喊各的,互不影響。肖遙手里拿著剛買的糖葫蘆拾階而上,來到岳陽樓上,俯瞰八百里洞庭湖光山色,令人美不勝收。
反觀岳陽樓正中兩根立柱,左書:“洞庭天下水”右寫“岳陽天下樓”當真是氣勢如虹,名震四方。
“閃開,閃開!”街道上傳來一片吵鬧之聲,肖遙循聲望去,只見一對官兵由東向西奔著岳陽樓小跑而來,前邊幾人迅速將行人驅散至道路兩旁,將主干道讓出來。官兵分站兩側,整齊站好,等候著重要人物到場。
一刻鐘過去,果然見幾頂小轎被人抬著慢慢悠悠來到岳陽樓下,小轎兩側隨從下人多達數十人,手里拿著的,有箱子,有包袱,各不相同。
待轎中人走出轎子,肖遙向身邊的百姓問上兩句,才知道,來人乃是巴陵節度使于勇,隨同而來的還有巴陵郡守劉志,另外還有本城大善人亦是首富的張員外和城中幾位大財主,難怪能有如此大的陣仗。
一行人來到岳陽樓上,早有隨從已經擺好了酒席,酒席上擺滿了山珍海味,肖遙這才明白,原來那些隨從手里端的竟是這些東西。幾人落座,只聽那郡守劉大人“啪啪~”拍掌兩聲,鼓樂響起,幾名歌姬走到臺前隨樂起舞給幾位大人助興。
此情此景,肖遙搖頭嗤笑兩聲,心道,只看那郡守劉志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模樣就知道又是一個魚肉百姓坑害鄉里的贓官,能和他在一起來這里吃喝享樂之人又怎會好到哪里?玩賞也失了興致,轉身就要離去回客棧休息。
正在這時,忽聽街道上傳來“有刺客!”只見一隊黑衣人不知從哪里突然冒了出來,向著岳陽樓殺來,登時周圍人群商販亂做一團,四處逃避。樓下的官兵拼命抵擋,卻像白菜一樣被黑衣人切割著,不斷地有官兵倒下,傷亡慘重。局勢混亂之下,只見其中一名官兵拉開長弓,向天空射去一只響箭,只是響箭剛剛射出,就被一柄飛刀擊中,正中眉心,委頓倒地,死不瞑目。
肖遙躲在角落里瞧著這一切,看著黑衣人殺人的手法和身法,漸漸瞇起雙眼,右手摸向腰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肖遙已經認出,這群黑衣人與當日追殺夢靈兒的五名黑衣人正是同出一派,源自一門。
有仇不報非君子,老子今天就先收點兒利息!
飛刀在手,肖遙在暗中放冷箭,趁其不備,被偷偷襲,每一把飛刀擲出,必有一人送命。待五把飛刀用完,此時黑衣人只剩下七八人。
岳陽樓下殺聲震天,人仰馬翻,已是血流成河。而在樓上,在座幾人,張員外和幾名財主已經慌了神,紛紛看向兩位大人。
兩人卻是微笑不語,臉上毫無憂色,如同看戲般從容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幾人這才明白,顯然兩位大人早就知道今晚有人前來行刺,才會淡定如斯。
剩下八名黑衣人,見官兵求救信號已發出,心知留給自己時間不多,出手更是迅速,向樓梯口殺去。將守在樓梯處的官兵解決,五人擋住街道上殘余的士兵,另外三名黑衣人沖向樓上。
剛剛放松下來的幾名財主見此情況,頓時又驚又怕,下身已經不受控制的顫個不停。若不是看身旁的兩位大人依舊坐在那里,早就起身逃命去了。
三名黑衣人舉劍直奔酒桌,對準節度使襲來,絲毫沒將另外幾人放在眼中。他們此次的目標便是刺殺有“軍霸”稱號的巴陵節度使于勇,在他們看來,其他幾人與螻蟻無異,都不值得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幾人身上。
“好氣魄!不愧是軍霸!”話未說完,劍已刺出,毫不拖泥帶水。而此時,除了于勇之外,郡守和其他幾人早已躲到了遠處角落里安神保命。
于勇鎮靜自若,依舊坐在那里端著酒杯自顧喝著酒,對直刺過來的利劍全然不在意。眼看著劍尖離他越來越近,站在遠處的幾人嚇得將心都提到了喉嚨里,冷汗直流,瞪大了眼睛瞧著穩坐泰山的節度使大人,對他的膽色佩服的無以復加。
命在旦夕間,把酒問青天,敵劍至胸前,面色也坦然。久經沙場煉鐵骨,浴血奮戰就英雄。若非如此,如何能有這般氣魄與膽色?
呼吸眨眼間,劍尖距離于勇眉心已不足寸余,遠處幾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閉上了眼睛。
肖遙站在遠處將這一切看的清楚,同樣對這位節度使于大人的氣魄由衷的敬佩,將肖遙那顆悸動的心徹底勾了起來,隨著那驚險的一幕,感覺自身的血脈正在漸漸擴張,血流加速了流動,全身的熱血開始沸騰。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對軍人都有一種特殊的情懷,更是敬仰這種臨危不懼的軍魂。
再觀岳陽樓上一幕,只見那節度使于勇手持杯盞不偏不倚的抵住了迎面刺來的利劍,劍尖刺進杯口被阻不能再進寸厘。黑衣人正要抽劍再刺,于勇出手更快,手上發力,“啪”的一聲硬是將酒杯握碎,抓住利刃,再次發力猛地一扭,“叮”的一聲脆響,利劍已被折斷。
于勇折斷利劍,不給黑衣人反應時間,反手一掌狠狠向他面門擊去,力道剛猛,勁力十足,直接將其斃于掌下。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只此一招便將在場眾人深深震懾,包括遠在角落里的肖遙,亦不例外。肖遙深知那些黑衣人的實力,想不到眼前這黑臉粗獷大漢竟有如此功力,能在須臾間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