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此時穿著青色短褐,梳了個男子的髮髻,別了一根簡單的木簪。只是額前齊眉劉海還是留著的,露出會說話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個俊俏的。
可惜香玉還沒有完全發育,青澀的身材讓她看上去像個俊俏的小子,卻因走路說話落落大方,見過她的人還從沒懷疑她是姑娘扮的。
可盧老夫人不同,見過她的女裝,雖說現在胖了些也白了些,但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俏小二是香玉扮的。
香玉不好意思地一笑,衝著盧老夫人作了個揖道:“盧老夫人安好!”
“好,好!”盧老夫人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那大孫子能走路了,不用人扶,說是要走過來謝謝小齊大夫,有空再去洛家村謝你呢。我不放心就先過來看看,沒想到香玉姑娘也在這,那就太好了。”
香玉連連謙虛道:“老夫人您過獎了,盧大少爺能好完全是小齊大夫的功勞,香玉不敢居功。”
“你這丫頭啊。”盧老夫人還是很喜歡香玉,可惜已經跟人定親了,要不然配她大孫子還是可以的。沒爹沒孃的,以後還不得完全靠著盧家呀,這樣的媳婦好管教。
齊震也笑了,他唯一覺得香玉配得上譚墨的地方就在這裡,不驕傲自大,謙虛好學。
“好了,老夫人,謝也謝過了,還是讓我這店小二回後院理藥材吧,眼下這個時候正是曬藥的好天氣。”
盧老夫人這才放了香玉,拍著她的手道:“是是!小齊大夫說的是。香玉啊,以後要是有啥困難儘管來我們盧家,我們盧家的大門總會爲你敞開的。”
“是啊,香玉,多謝你。我們盧家欠你一個人情!”盧敬賢的話突然傳了過來。
香玉擡頭一看,盧敬賢剛剛邁步進了大堂,他是自己走著來的,走路的樣子還有一點生澀,可猛地一看已跟正常人差不多。
“多謝。說不定以後還真有事要請你們盧家幫忙呢。”香玉說的是藥妝,齊震不也說盧家是個好的合作伙伴嗎?
想到藥妝,香玉便想推薦她的洗髮膏,這些東西她沒事的時候做了不少,來濟仁堂買洗髮膏的人也已不少。
眼看著天氣要熱了,香玉又以薄荷爲主料做了一些,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的,便笑道:“正好,我是近搗鼓出了新東西,不妨送與兩位試試,若是可以話合作也行。”
“好啊。”盧敬賢慢慢往盧老夫人身邊走,笑道:“香玉的東西一定要試,真是懷念那紅棗啊。”
香玉急忙說道:“可惜沒有紅棗了。二位請稍等!”
齊震是一直笑著的,他不知道香玉做生意還真有一套,動不動就給人推薦,不過,她弄的洗髮膏是真好用,不知這薄荷的又是什麼樣的。
香玉擡腳就往外走,走得有些急,以致於沒看到有人也急乎乎地往裡走。
“哎呀!”一聲,香玉被撞倒在地。
然而這還是剛剛開始,那撞她的人更是尖叫出聲,來回打著轉竟然又撞到了盧敬賢身上。
盧敬賢的腿剛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人撲倒了,腿上一痛,俊臉立即變得蒼白。
而那人這還沒玩,來回動扭動著,似乎是想從盧敬賢身上起來,卻總是事與願爲,兩個人衣衫漸漸有了不整。
盧老夫人立即驚了,大叫道:“快,快把他們拉開!”
齊震則是直接來到香玉身邊,將她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香玉這一摔,摔得那叫一個瓷實,屁股都摔成兩半了,還有手心也劃破了。但她還是搖頭道:“沒事,那是……。”
看到剛剛被打開的人,香玉呆了,這,這不是香雪嗎,她怎麼能這樣?回想發生的事就知道,香雪是故意撞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摔得這麼厲害。
還好是平地,要是斜坡什麼的,極有可能連腿都會摔斷!香玉一陣後怕,香雪這姑娘太毒了!
“小齊大夫,快,快來看看我大孫子!”盧老夫人扶著盧敬賢,急道。
香玉跟齊震一齊來到盧敬賢跟前,一個把脈,一個看腿。沒多時同時鬆了一口氣。
齊震道:“沒事,只是摔得重了些,養兩天就好。”
香玉也道:“沒傷到骨頭,都是皮外傷,真的沒事。盧老夫人請放心吧。”
“哦,哦!”盧老夫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剛纔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除了齊震,大家都認爲是香玉不好,是她撞了進來的人才發生的這樣的事。所以盧老夫人有些怪她。
“哎呀,我的腰斷了。”就在這時,香雪也嚎了起來。
這時從外面又急急地跑來一人,也跟著大叫了起來,“小姑,小姑你怎麼樣了?”
此人正是香山,扶起香雪,就衝著香玉大罵,“香玉你這死妮子忘恩負義,要不是我們老香家收養你,你早就餓死了。現在又偷偷跑來做店小二,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呢?一個姑娘扮啥小二。還故意撞了小姑,你說你安的什麼心?”
香雪捂著帕子嗚嗚地哭,“香玉?你真是香玉扮的?怎麼會……。香玉我們家裡的人都不怪你了,雖說你偷了我們家的祖傳秘方來給盧家的少爺治病,但這也不怪你,都是我們把你管得太嚴了。聽香山說你在這裡作工,我便來看你了。可是你……。”
香玉被這話說的目瞪口呆,“你們,你們在說什麼啊?”
齊震也是連連皺眉,質問道:“你們是何人?”
回答他話的是香山,上前拱手道:“小齊大夫,是這樣的,我們是香玉的親人,也是洛家村的人。是來找香玉的,同時也是來跟盧老夫人和盧大少爺道歉的,我們的祖傳秘方有缺陷,我小姑這些天在家一直研究這秘方,昨兒纔有進展,今兒就想來問一下小齊大夫,如果行的話,她就去給盧大少爺送新改良的方子。”
“什麼?香玉之前給的方子是你們家祖傳的?”盧老夫人驚道,“可,可香玉說……。”
香雪這才停止了哭泣,問道:“您是,難道您是盧老夫人?”
盧老夫人瞪了一眼香雪道:“正是!你這姑娘怎麼走路的,你看把我家大孫子撞的?”
香雪急急地走到她跟前躬身行禮,“都是小女子不對,還請盧老夫人責罰。”轉而朝著盧敬賢輕輕一笑,“盧大少爺,您沒事吧?都是小女子不好,可小女子被撞了後實在是控制不了呀。”
說著的時候摸了摸手,看她手掌也被劃破了。
香山這才上前道:“盧大少爺,你看今兒這事怎麼辦呀?我家小姑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要是讓家裡人知道你和她抱在一起……,哎呀,我爺爺嬤嬤非得打死小姑不可,我也,也會被打死的。”
“哎呀,香山,你這死小子說啥呀。”香雪羞得直跺腳。
這一幕讓看得香玉直瞪眼,“這,這真是神轉折呀。”
一邊的齊震卻是看著香玉道:“你不生氣?”
香玉無所謂地聳聳肓,“氣有何用?反正他們就是這樣的人。爲達目的啥事做不出來?順便能往我身上潑污水,他們高興著呢。”
齊震直接皺眉不語,這姑娘的心還真寬呀,要是他的話早就跟他們理論了。
“這,這關我們啥事?”盧老夫人哼道:“我們還沒算你們給我有缺陷的秘方的事呢,要不是小齊大夫的醫術高明,我這大孫子的腿怕是再也走不了路了。”
香雪狠狠地掐了一把香山,故作大方道:“你這小子亂說啥呀,人家盧大少爺不是那樣的人。好在這屋子裡的人不多,只要,只要沒人說出去就沒事。”
然後香雪徑自來到香玉跟前,可憐兮兮地懇求道:“香玉,你是不會說的吧?香玉,算小姑求你。”
香玉呵呵一笑,“我說不說有用嗎?不管我說與不說,這事總歸是會傳出去吧。盧老夫人,您覺得呢。”
自從香雪撞了盧敬賢后,盧老夫人便對香玉不喜了,再加上香雪說的那些話,就覺得香玉也欺騙了她。
“哼,這事跟我們盧家沒關係。”盧老夫人哼道:“怪不得你那麼痛快地就給了我兩個藥膳方子,原來那不是你的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敬賢,咱們走!”
盧敬賢是個君子,今天的事他覺得自己也不對,便衝著香雪深深一禮道:“姑娘,對不住了,今兒這事實屬意外,盧某定然不會對外多言一句。”
“嗯,沒,沒事。”香雪偷偷地瞄了一眼盧敬賢,發現他身材欣長,面容俊朗,身著長衫的樣子實在是她想象中的意中人的模樣。
盧老夫人瞥了一眼香雪,道:“姑娘,既然那是你們家的方子,我們盧家也不賺你們的便宜,這是一百兩銀票,就算是我買下的吧。”
她掏出銀票就往香雪手裡一塞,然後來到香玉面前道:“香玉姑娘,方子到底是誰的與我們盧家無關,銀子我也給了,就這樣吧。那些紅棗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香玉苦笑,“盧老夫人,你真的誤會了。紅棗是我親自到山上摘的,那藥膳沒有問題。”
“哼,你們自個兒理論去吧。”盧老夫人說完這話便衝著齊震道:“小齊大夫啊,不是我說,招小二要看人品的啊。”
說完盧老夫人拉著盧敬賢帶著一衆僕從就走了。
“……。”香玉跟齊震互看一眼均無語,這是啥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