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靂抬起眼睛看著殷落雪,眼里閃過一道光,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突然心底一沉,隨后垂下眸子。
“他太年輕了,他不行,不行。”殷靂說著便朝遠方走去,背影就像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一般,殷落雪喊住了轎夫。
“老爺怎么了?”殷落雪直直的看著其中一個轎夫,轎夫戰戰兢兢的看著尹落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殷落雪的聲音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對方見殷落雪發了脾氣,便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小姐,相爺他今日在朝中遭人彈劾。”對方說著垂下了頭,趕緊跑了,擔心殷落雪再追問下去,再追問下去可就成了大事了,自己是萬萬不能說的。
太子府,殷落晚三番五次的朝外面看著,太陽已經西沉,蕭玄燁還沒回來,這時候只見陶嫣兒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隨后對殷落晚說:“姐姐,真是淡然,聽說殷相遭人彈劾,恐怕是誅九族呢!”
陶嫣兒得意的笑著,用手帕捂了嘴,隨后對殷落晚說:“不過姐姐倒是不必擔心,畢竟姐姐現在是太子妃,這無論如何也不會誅連到姐姐的,只是這太子妃的位置,聽說歷來沒有亂臣之女過做太子妃,可惜啊!可惜!”
陶嫣兒似乎是把往日的隱忍全都變成了今日囂張的報復。
殷落晚站了起來,嬉笑著看著陶嫣兒:“你的消息倒是挺靈的,不過這做不做太子妃,你說了可不算,你還是養足精神,好好想想怎么替殿下誕下貴子,或許母憑子貴,你還能得到些許寵愛。”
聽殷落晚這樣說,陶嫣兒氣得臉都綠了,卻還是得意洋洋的說:“那也總比被打入冷宮的好。”
“是嗎?恐怕妹妹不知昨日殿下便是在我房里睡的。”殷落晚越發得意的挑釁起來,陶嫣兒氣得大口的喘著氣,胸脯簡直都要跳出來了,巧兒在一旁站著忍不住抿嘴偷笑。
這時候殷落晚的眼睛落在了陶嫣兒的,隨后冷笑著說:“你還是再發育兩年吧!也許到時候殿下會對你更有興趣。”
“你……我們走!”陶嫣兒氣得不行,轉身大步離去,見陶嫣兒走后,殷落晚再也站不住了,整個人腿一軟,靠在了門上。
“她說父親被彈劾了?”殷落晚轉過頭來看著巧兒,巧兒點了點頭。
殷落晚雖然對殷靂沒什么感情,但畢竟那是大靠山,這靠山一倒,自己在這個時代就無依無靠了,書上可沒說殷靂的這一劫啊!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憑空冒出來帶給殷靂的這一劫?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非得救他不可了。
勤政殿,皇上坐在一堆奏折中間,緊鎖的眉頭將他此刻煩躁的心情暴露無遺,他將一堆折子全部推翻在地,隨后喃喃自語:“殷靂,殷靂,所有的都是彈劾殷靂的折子,朕的臣子們什么時候這么團結了!”
慶公公蹲下身子將那些灑落在地的折子撿起來,隨后對皇上說:“也許是大家都覺得殷大人做錯了。”慶公公輕描淡寫的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作為一個太監,有時候是不能給皇上分憂的。
一旦逾越了本職,那皇上定然會以某種罪名將你處死,作為一個太監,只有一個責任,那便是伺候好皇上,絕不能過問朝政。
皇上看著桌子上的那些奏折,隨后抬頭問慶公公:“你認為殷靂是個怎樣的人?”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慶公公詫異極了,他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問自己這么嚴肅的問題,隨后跪在了地上:“陛下,奴才不懂。”
“起來,朕是問你他是個怎樣的人,需要你懂什么?”皇上皺著眉頭看著慶公公,似乎想從他的眉眼之間發現點什么,但慶公公始終害怕的垂著頭,皇上冷哼了一聲。
“都以為朕糊涂,難道朕不知道,這都是因為殷靂明哲自保,誰也不沾邊,這才被眾人推了出來。真是可笑,拉幫結派,當朕的朝堂是什么了?”皇上站了起來,有些無可奈何的嘆氣。
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皇上看了小太監一眼,只見對方行禮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哦?玄燁來了,宣他進來。”皇上的眼里閃過一道光芒,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慶公公也抬起了頭,殿下來了,自己也算是有救了。
蕭玄燁大步走了進來,單膝跪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兒不必多禮,起來吧!”皇上一臉慈愛的看著蕭玄燁,小太監也已經出去,殿內就剩下皇上,蕭玄燁和慶公公三人。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你的岳父啊?”皇上半開玩笑的看著蕭玄燁,心中已經明了蕭玄燁來便是跟自己說這件事的。
“父皇,殷丞相十有八九是遭人陷害的,這所謂的人證物證都是可以作假的,所謂抓賊抓臟,他們不過是用了一個單據就可以陷害忠良,實在可恨之極。”蕭玄燁憤憤不平的說。
就這筆銀子,當初用來陷害自己,現在又用來陷害殷靂,這一看便是江子熠的杰作,不過如今父皇還是相信江子熠的,而且無論是朝中官員還是民間百姓都對江子熠贊不絕口,此時要想削弱江子熠的勢力也是很困難的。
“哦?那你說說是誰想陷害殷相?”皇上又問,蕭玄燁一時無話。
“父皇,兒臣不知。”蕭玄燁如實回到,這時候皇上敲了敲桌子。
“這些奏折都是彈劾殷相的,如今證據確鑿,朕也是左右為難,不得不辦,你看朕該如何處置?”皇上又問,蕭玄燁皺了皺眉,本想去看看那些奏折,但腳步卻停在了桌子前。
“父皇,既然如此,只能下令抄家了。”蕭玄燁說,置之死地而后生,皇上聽了蕭玄燁的話大吃了一驚,但還是沒有阻止蕭玄燁繼續說。
“殷相為三朝元老,至少可以保他一條命,至于殷家二位小姐,既然落晚是兒臣的妃子,落雪是落晚的妹妹,希望父皇應允,讓落雪暫住太子府。”蕭玄燁拱手請求,皇上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就按你說的辦吧!明日早朝如此宣旨便是。”皇上一臉慈愛的看著蕭玄燁,隨后說:“早些回去吧!”蕭玄燁拱手告辭,退了出去,心中卻很不是滋味,讓步,自己目前只能選擇讓步。
江府,江子熠站在那棵桃花樹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殷落晚,殷落晚,這時候一個男子走了出來,突然開口問江子熠:“她的死活你也不管嗎?”
江子熠微微皺眉頭也不回的說:“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男子又問,江子熠的手微微顫抖,發絲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