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到,大家都盡力克制自己的呼吸,擔心呼吸太大聲成為焦點,所以當門外的敲門聲響起時,四個人都聽見了。
“又來了,沒完沒了。”雀晏牢騷到,雖然隔得挺遠,但是還是那個胖子的聲音,真是可惡,不見棺材不掉淚,上次真應該讓殷落晚他們進去嚇死他的。
“這孫子,我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知道厲害。”殷落晚放下筷子,氣急敗壞的走了出去,雀晏和凌煙愣了愣,殷落晚竟然說臟話了?
白鏹自然也放下筷子跟著走了出去,只聽外面在那里喊:“出來,別給老子裝神弄鬼的,再不出來,老子燒了你這破地方,任你是人是鬼,還有不怕火的?”
“好大膽,這是朝廷的地方,簡直是放肆。”白鏹說著就要出去,雀晏上前拉住了白鏹,白鏹手一甩,雀晏趕緊松了手。
“你就這樣出去,雙拳難敵四手,我看他們是有備而來,不然我們忍忍。”雀晏說,殷落晚點了點頭,白鏹看著這三個人,一個個瘦弱不堪,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如果說玉無修不在還好,如果玉無修在,她跟玉無修纏斗,就會有人來對付這三個人,如此一來,他們可能會吃虧。
“如果他們放火呢?”白鏹問,雀晏深吸一口氣,五行,金木水火土,上次是用木堵他們,這次就用水,雖然是幻象,但人只要不是植物人,都會看到,越怕感受的水勢就越大。
就算里面有懂得破解之人,他們也可以趁亂離開,到時候出去了,還怕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嗎?白鏹總不可能讓他們流落街頭。
幾人一商量,決定依此計而行,因為白鏹幾次三番幫過他們,所以雀晏和殷落晚并沒有像白鏹隱瞞,白鏹也終于明白鬧鬼之事原來出于此。
“真沒想到雀晏大夫還有這樣的能力?”白鏹感慨道。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雀晏謙虛回答,接著就開始擺陣,一炷香的時間過后,他們已經在結界里了。
錢茂茂等人推開門,突然大水沖了出來,所有人后退不跌,然而門卻已經沒了方向。
白鏹抱著雙手看著所有人亂作一團,有的人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沖擊,倒地的倒地,亂爬的亂爬,就連玉無修也是上竄下跳的,他似乎想要看到擺陣的人在哪兒,然而一個大浪打過來,他差點跌倒。
“幻術,這是幻術,大家稍安勿躁,原地不動,閉上眼睛……”玉無修大喊,雀晏和殷落晚對視一眼。
“他可能學過?”殷落晚問雀晏。
“不知道,不過懂得人不少,也許他也懂,我們還是趁勢離開吧!”雀晏說,眾人點點頭,從那些處在混亂中的人的旁邊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白鏹回頭,突然看到一個大浪打過來,若不是雀晏和殷落晚趕緊將她拉出門口,她恐怕就要融入其中了。
“這水,好真實。”白鏹說,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卻是干的。
“這本來就是幻術,你的衣服不會濕的。”雀晏說,白鏹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能撐多久,被水淹,有一個點就是會窒息,他們如果也有這種感覺,自己封住了呼吸,也許撐不了多久。
“這里有高人。”玉無修又說。
“前輩,晚生無意冒犯,還請前輩饒過我等無知小輩,吾等定感激不盡,從此不敢再來打擾。”玉無修說。
“怎么辦?放還是不放?”殷落晚問,雀晏搖了搖頭。
“不行,一旦放了他們,玉無修恐怕馬上會找出破綻,從此以后,他們來這里就如同踏平路一般,沒有半點阻礙,我還想繼續住在這里呢!”雀晏說,這個地方沒人管,無拘無束的,可以好好研制自己的東西。
“那怎么辦?”凌煙擔心的問。
“用迷香。”白鏹說。
“你怎么知道?”殷落晚好奇的看著白鏹,本來她也想過來著,但白鏹是官差,要是真用了迷香,她也許會覺得他們是江洋大盜什么的,所以一直不敢說。
“你們這些在江湖上走的人,為了自保,總要準備這些東西的,更何況,你們是不能靠武功取勝的,所以只能耍一些小聰明,這沒什么,很正常,你們不用覺得有什么不妥。”白鏹說得頭頭是道,殷落晚佩服至極。
這邊還在說,雀晏那邊已經在準備了,雀晏點燃了迷香放在門口,轉身朝眾人走來,人還沒走到,里面的人全暈了,殷落晚等人正準備過去抬人,白鏹攔住了他們。
“其余人或許已經暈了,但玉無修一定是裝的,他的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體力很好,他本是武狀元,還在吏部做了吏部侍郎,但他一直惦記著禁軍統領的位置,所以暗地里跟我為難……”白鏹頓了頓。
殷落晚知道,這又是一個世俗的故事,畢竟是人都喜紛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一碗飯,當然大家都爭。
“我家世襲爵位,其實我不稀罕做什么統領,承蒙賢弟器重,公主信任,所以即使不愿意,我也站在了這個位置,你們想不到,正因為如此,我得罪了不少人,我的馬曾被人暗殺過。”白鏹看了殷落晚一眼。
殷落晚不禁有些同情白鏹,總覺得白鏹和蕭玄燁是同病相憐,一個不想做皇帝,卻不得不做,一個不想做統領,也不得不做。
“真是造化弄人。”殷落晚有感而發,白鏹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是懂得自己的人。
雀晏本來是挺不待見白鏹的,但聽了白鏹的故事,心里也有些同情他,現在整個鈷藍的安危竟讓他一個人頂著,真是可憐。
一個時辰以后,幾人將那些人抬了出來,并用他們來時騎的馬將他們馱運到宋家墳冢,并將馬匹全部牽走,雀晏易了容,到街上將十幾匹馬賣給販馬之人,竟得了上百兩銀子。
馬販子是個走到哪兒算哪兒,今天剛好從城里出發,沒想到一下子得到這么多匹好馬,自然是很興奮,便牽著馬趕往下一地,到那里再賣個好價錢。
殷落晚和凌煙則回到宋宅,白鏹因為有事就先行離開了,殷落晚松了一口氣,對凌煙說:“他坐在我旁邊,我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走了好。”
“是啊!奴婢也是。”凌煙說。
“你現在是我小師妹,不許再奴婢奴婢的。”殷落晚有些不高興的說,兩人回到屋子里,菜已經涼了,沒辦法,可憐小雞燉蘑菇還沒吃上兩口呢!
“我去熱熱。”凌煙說。
“不用熱了,雀晏回來肯定會給我們帶好吃的,吃了這個,等一下哪還有肚子裝啊!”殷落晚拍拍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