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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杰瑞對這幾天的生活心滿意足,羅斯科的一家人無疑很好相處,特別是布特夫人,幾乎面對上杰瑞后就將自己的親兒子丟到一邊,羅斯科沒有絲毫不滿,在杰瑞看起來就像家里的第二個兒子時,他和杰瑞就越發像是親兄弟。

只有布特先生喜歡每天偷偷的帶“兩個”兒子出去兜風,用他那輛永遠黑煙尾隨的摩托車。他甚至在幾天之內教會了杰瑞開車的方法,這被布特夫人當晚發現后,鐵青著臉用鍋鏟拍碎了摩托車的擋風玻璃。

順帶一提的是,布特先生在圣芒戈醫院的后勤聯絡部工作,他在羅斯科去年上學后就辭去了治療師的職位,騰出大多數在家陪自己的妻子。

杰瑞在第六天才告別,雖然很舍不得這一家人,但他不想讓湯姆等急。

布特先生提出自己去送杰瑞的想法時,被布特夫人一口回絕,最終連羅斯科都被禁足在家,由布特夫人親自送回去。

他們以麻瓜的方式坐著公車和步行接合,安全抵達了孤兒院。布特夫人在送他到門口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一圈:“小杰瑞,你可真是個堅強的好孩子。”她蹲下來吻了杰瑞的額頭,幫他把衣服扣緊了些。

“謝謝您夫人。”杰瑞輕輕抱了她一下,他在心里突然萌發出很強烈的想法,讓湯姆也到貝克街157號生活幾天。

“如果有什么麻煩就來找我們。”布特夫人認真的說道:“我聽羅斯科說過你很優秀,但你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我會的,夫人。”杰瑞最終還是沒有反駁的答應了。

當他回到孤兒院屬于他和湯姆的雙人間時,湯姆并不在里面,杰瑞就擺開了課本開始寫他的魔法史論文。

這是賓斯教授額外布置給他的,關于妖精叛亂的歷史背景研究,不限長度,杰瑞其它的課作業并不多,因為多數他已經在課堂上很好的完成,而免去了理論文字的探索。

杰瑞沒有下樓去吃晚飯,他不想和那些麻煩的麻瓜小孩們混到一起,這是本能的排斥,他覺得自己早以與他們不在一個世界。

他寧愿餓著自己。

直到凌晨,杰瑞寫完一整篇論文時,湯姆才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他進門時有些吃驚:“我以為你明天才會回來,或者玩到更遲?”

“我答應過你的。”杰瑞合上書本,瞇著眼昏昏沉沉的嘀咕了一句就向床走去,咚的一聲倒上去,連衣服也沒脫。

“喂,把外衣脫掉。”湯姆有些無奈了看著縮成一團已經睡著的杰瑞。

第二天天剛亮,他們就離開了孤兒院,穿過一早冷清的破釜酒吧,他們從對古靈閣附近的一條小巷穿了進去,隨后的路曲曲折折,陰暗而又骯臟的街道,杰瑞發現這里幾乎看不見外面的天空,就像一直處在晚上。

舊木頭街牌上掉下一只泛著青色的蜘蛛,杰瑞看清楚了這兒的名字:翻倒巷。

他們路過一家擺著各種蜘蛛腿的店,一家賣毒蠟燭的黑屋子,一家出售各種飲品的門面(杰瑞看到一個男人用血管似的東西做吸管,喝著黏稠的紅色液體,這讓他愣了一下)。

“我們要快一點,杰瑞。”湯姆低聲說道,他和杰瑞都用黑袍子的兜帽罩住了腦袋。

“這里可真讓人不安。”杰瑞慌忙加緊了腳步跟上。

他們最終停在了一家叫博金博克的店門前,黑色石頭堆砌出的門面上,有一個類似于拱形的鐵門,那造型奇特,就像一只怪物的巨口。杰瑞沒來的及想那么多,就被湯姆催著進去了。

杰瑞張望著兩邊,他看到泡在瓶子里的骷髏頭,從嘴角不停冒著綠色氣泡。一只呆滯不動的玻璃眼球,眼白處泛著粗長的血絲幾乎要滴出血來。生繡的尖齒狀器械咬著蠟燭,高懸在天花板上。更多的更多,沒有一樣是杰瑞知道的,它們看起來都非常邪惡。

“進去以后別說話。”湯姆拉著他走過兩邊擺放著的商品時說,接著直接進了后房。

“誰啊?”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面對著爐壁的男人轉過身來,他留著一頭和他聲音一樣油滑的頭發,杰瑞看見他的背駝的很利害,身體幾乎彎成了九十度。

“是我,博金先生。”湯姆摘下兜帽,杰瑞也學著他一起揭開了自己的斗蓬帽子。

“啊,里德爾先生。”博金先生叫道:“您真是讓我非常吃驚啊。”

湯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鐵盒子,在博金先生眼前搖晃了兩下。“只有半疊,您給的情報可不太對,我轉了兩個地方差點空跑一場。”

杰瑞老實的閉著嘴打量四周,燃燒著木柴的火堆底泛著幽幽黑色,和爐壁與整個房間的色調一樣,絲毫沒能給人溫暖的感覺。墻上掛著面容猙獰的面具,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個勁的盯著杰瑞,旁邊的掛毯上是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杰瑞看著眼熟,十分像是圣誕晚宴之后,霍走廊上畫框里的那個影子。

那個扭曲著的影子看著杰瑞,招了招手。

哦,見鬼...杰瑞無聲的在心中□□了一句。他不待見那個奇怪的影子,剛才那一瞬間,感覺就像被攝魂怪□□裸貼著一樣,他冒出自己都惡心的想法。

“不可以,里德爾先生,您必須記得是完整的物品。”博金先生圓猾的打了一個哈哈:“不過我可以為您提供剩余部分的信息,免費。”

“好吧。”湯姆抱臂撐著下巴沉默了一會說道:“不過我要添一個助手,報酬要和我一樣。”他看向杰瑞指意明確。

“哦?這位小先生,有什么能力成為您的助手呢?”博金先生看向杰瑞,油腔怪調的提高嗓門。

“他是我的同伴,這就足夠了。”湯姆抬高下巴,有些傲慢的看著博金先生:“我想您應該相信我的眼光,我需要您幫他抓住蹤絲,解決不必要的麻煩。”杰瑞抿了抿嘴唇,和博金先生的眼睛直視。

“當然...”博金先生咀嚼般重復:“優秀的...里德爾先生的同伴...”他刻意咬字清晰的說出同伴這個單詞,快步的走到杰瑞面前,盯著他的臉專心又仔細的打量,從口袋里拉出一個青銅色懷表,杰瑞看見里面打開之后是沒有殼的齒輪,緩慢絞動著一條金色的細絲,幾乎細到肉眼不可見。

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也亮起了這一條,環在他的右手腕上,這就是那個未成年人攜帶的蹤絲?

“啊,讓我看看。”博金先生伸手抓過杰瑞的手腕,舉高在兩人的視線之間,他用指腹處壓在表頭上旋轉起來,發出咔嚓咔嚓的機械聲。

杰瑞感覺手腕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勒住,力氣大到幾乎要把骨頭從肉里捏出去。他皺眉看著蹤絲的接頭處斷開,猛的縮成金色小圓珠落進博金先生的懷表里,舒展開呆著。

兩條相比,才發現較之另一條要淺了不少。

博金先生扣上懷表,大聲喘了一口氣揣回口袋里。

“里德爾先生的同伴在收集到之后,您要回拿回您的蹤絲,我可不想讓魔法部有理由找我的麻煩。”博金先生尖聲說道,他的眼睛繼續盯著杰瑞,血絲看的一清二楚,幾乎和密布的蜘蛛網一樣分散在發黃的眼白上。

“他會的。”杰瑞聽見湯姆壓低嗓子說道。

博金先生的手卻突然拉開了他們旁邊的抽屜,蹦出幾只綠色的蟾蜍,差點嚇了他一跳。

博金先生用尖指甲翻動著里面那一堆羊皮紙,將一卷較薄的抓在手里遞給湯姆,他做這些事情時眼睛沒有從杰瑞臉上移開一下。

杰瑞不悅的挑眉,于是博金先生對他咧開嘴露出不整齊的牙笑了。

湯姆接過羊皮紙沒有翻看就快速裝回口袋里,他拖長腔調說道:“那么,這個假期結束以前,期待與您再次見面,博金先生。”

“我也是。”博金先生說。

杰瑞禮貌性的略微頷首,看著他飽含深意的眼神,跟著湯姆走了出去。

“真是凍死了!”杰瑞拼命搓著自己的臉頰兩腮處:“我板的臉都僵了。”

湯姆好笑的看著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話難以顧全樣子:“下次去多穿幾件外套吧,帶著圍巾吧臉蒙上。”

他們現在正在熱鬧起來的破釜酒吧里坐著,湯姆發現杰瑞連著兩頓沒吃飯后,堅持要他在這里吃完一整個咸肉三明治。

杰瑞的確餓壞了,大嚼的同時,又說起了剛才的博金先生。

“你在開完笑!他貼過來時我感覺和攝魂怪差不多了!”杰瑞哼哼著抹了抹嘴,突然停下動作:“對了湯姆,我現在可以隨便施咒了?”

“除了不可饒恕咒,那會引來傲羅。現在...”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我們要去買點東西。”

他們為這次工作尋找必要的東西,最終在對角巷買了一罐飛路粉,一件可以裹住全身包括臉的黑袍子(湯姆已經有了),又在杰瑞的建議下,買了兩個反追蹤并有防止混淆咒效果的徽章。

“她是納吉尼,你見過。”湯姆指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大蛇說道。杰瑞嚇了一跳,當然見過,他還曾經被她零距離纏上。

他們在離開對角巷后途中遇到她,湯姆從嘴里發出嘶嘶的聲音,納吉尼就乖順的鉆進他的斗蓬口袋里了。

“我們先回孤兒院。”湯姆拿出羊皮紙在杰瑞眼前展開,示意他看。

那上面寫的文字并不多,漆黑的墨水字每個都像刀刻一樣:

“名稱:被詛咒的妖精紙牌(半副):古老妖精王國的物品,牌面上是價值不菲的妖精花紋,用處廣泛但已失傳。

關于詛咒:來源于牌上仍存留的妖精血液,據幸存者的記憶得知,對于觸碰的人有誘惑力量。

現位于羅索海港西側山谷,洛金瓦爾莊園,持有者迪恩洛金瓦爾。

建議:威脅收購

價值:收藏,陷害。”

“這可真是。”杰瑞盯著末端的價值一項,覺得自己突然詞匯量缺乏。

“我們這次的目標,既然提出收購那么說明難度不大,不過你仍有必要學習幾個攻擊性魔法,接著我們再直接用飛路粉過去。”湯姆習以為常的收起羊皮紙說道。

杰瑞覺得自己有必要聽從湯姆的安排:“好吧。”他答應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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