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停在村莊附近的小樹林中, 晨光最初照進這片區域的時刻裡,只有顯眼的安靜,傑瑞就像一個旅者, 他穿著毫不顯眼的麻瓜衣服, 撥開樹林間的陰影走了出來, 沒有多餘的張望, 直徑走入了村莊中。
他分不太清楚這是哪兒, 應該是頗爲隔絕外處的地方,傑瑞踩著小道在湯姆的提示下前進,路過農夫駕著馬車停在他面前, 掛著微笑用發音生疏的英文詢問他是否需要搭車,傑瑞愣了一下, 客氣的拒絕了。
“這裡的麻瓜還真是不錯。”傑瑞望著色彩鮮亮的周圍時對湯姆說道, 後者“嗯”了一聲, 算是同意了這個說法。
傑瑞最終到達的地方,是村莊邊緣的小酒館。白天生意冷清, 老闆趴在櫃檯上看著彩色電視,傑瑞在湯姆思想的影響下,望向那個木頭箱子。
老闆意識到有客人擡起頭時,發現那個陌生人正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盯著自家的電視機。
“您好。”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湯姆突然冒出來問道,傑瑞幾乎想一口血噴出來。
“啊?”老闆瞪大了眼睛, 結結巴巴的說:“您說什麼?”
“昏昏倒地。”傑瑞呼出一口氣, 飛快的抽出魔杖對老闆念道。
“什麼人?”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緊接著一隻黑貓順著扶手溜了下來, 它在看到傑瑞的起出愣了一下, 隨後做出了一隻貓決不會有的吃驚表情。
“你這個笨蛋!那是電視!”傑瑞硬生生的把咆哮的話憋回了心裡,他知道要見的人們, 已經來了。
“貝拉。”湯姆心裡乾咳了一聲,在表面上借用傑瑞的身體,慢吞吞的開口說道,彷彿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充滿威嚴。
那隻黑貓在傑瑞面前長出手腳,在驚人的變化中,成了一個黑髮的高佻女人:“主人!”她幾乎立刻跪下,並且撲過來親吻傑瑞的袍子。
“好了,好了,起來吧,我的僕人。”湯姆感覺到傑瑞對這一幕的不愉快,立刻說道,緊接著在貝拉的高喊聲中,他的舊部一個個下來,食死徒們雖然面容憔悴,但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傑瑞皺眉看著嘴邊帶血的小巴蒂,青年立刻拽著袖子擦了擦臉,匆忙解釋道:“主人,是廚房的生肉。”
“你們到是方便。”傑瑞冷哼一聲,不滿的看著幾個想瞞住一身腥味的男人,直到盧克伍德從樓上最後一個下來,他板著的臉也有點掛不住了。這個學弟過去金燦燦的短髮變長也變白了,雜亂糾結的搭在肩上,一雙眼睛深陷,手指緊扣著魔杖,直接在周圍布上了一道麻瓜驅逐咒。
“主人,還有...學長。”他咧開嘴帶著露出尖牙的笑容,對傑瑞鞠了一躬,倒不像是小巴蒂那樣熱切的幾乎哭了,但是那種如釋重感覺,倒讓在場所有人鬆了口氣。
“他們真的很相信你。”傑瑞在心裡對湯姆說道。
他還記得剛回來時,去阿茲卡班找他們的情景。
傑瑞那時並不抱希望,因爲沒有比艾賽亞他們更瞭解絞刑架的人了,他變成阿尼馬格斯後,小心翼翼的用探測咒穿過攝魂怪之間,深入幾十年前就未有人踏足的流放地中,密密麻麻的死亡黑影讓他幾乎失去尋找的動力。
萬幸的是,絞刑架在自主近化之後擁有了智慧,它們不再是單純的獵殺,而是對阿茲卡班裡的人類放養式的囚禁起來。
傑瑞在其中找到食死徒們時,活下來的已經不多了,尚存理智的只有狼人格雷伯克。
他很快的感應到了傑瑞身上黑暗公爵的氣息,狼人先生不明白自己清醒的原因,但是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同類都和自己一樣。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不太聰明確有效的舉動,格雷伯克將盧克伍德變成了狼人。
傑瑞和盧克伍德交流的確有效多了,絞刑架們並不是每刻都在人類聚集的地方,而攝魂怪即看不見,也聽不見。傑瑞是可以抵禦一部分攝魂怪影響的人,他將阿尼馬格斯的變形魔法口述給了貝拉,從西里斯來看非常明智,同爲布萊克家血緣的他們,對於變形的天份都是頗高的。
傑瑞知道那時跟本沒有救出他們的可能,在一切都隨著湯姆的消失變成未知數後,他只有無窮盡的敵人,即使他的學生們在死亡的鋼絲上懸著,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還活著的食死徒們,在恢復些許理智後,也希望著出去。傑瑞記得,一個叫卡卡洛夫的年輕人當時就企圖逃跑,盧克伍德抱怨說他出賣了很多人,所以並沒有聽傑瑞的話將他攔下。
卡卡洛夫就在他們所有人眼前被絞型架吞噬了,慘叫聲隱沒在所有人的靈魂裡,讓戲稱這一過程爲“絞刑架之擁抱”的小巴蒂徹底失去了他玩世不恭的笑容,沒有人想變成那種陰森可怕的生物。
“小傢伙,在想什麼呢?”湯姆的聲音驚醒了傑瑞,他這才從出神的表情返回來,眼前老實坐著的幾人都在用熱衷的表情望過來。
“你...咳。”傑瑞清了清嗓子,由於湯姆是直接說出來了這句話,明白過來這種親暱語氣的幾人,都已經帶上了明瞭的模樣:“說完了?”傑瑞坐直了些,忽視掉格雷伯克恍然大悟的表情。
“說完了。”湯姆忍下心裡的笑意回答道。
傑瑞壓低了音調:“你們準備進入霍格沃茨的話,我不能說幫上太多忙,但是隻要不讓學生們覺查到什麼,我可以提供最大的方便。”他頓了一下:“當然,你們進入禁林之後就有保障了,但是在那之前,務必要小心一切會驚動魔法部的事情...怎麼了巴蒂?”傑瑞發現小巴蒂正十分不安的搓著雙手。
“主人,您說我父親他,會不會是被控制的...?”青年人有些緊張的用舌尖磨著犬牙:“我早在以前就知道他有參與這些,但是...現在才知道有很多人可能是被逼迫的,或者被控制的。”
“我不知道,巴蒂。”湯姆看著自己忠心的屬下說道:“嗯...但是我想,依老克勞奇的性格,他也許並不知情。”
“那,我可不可以...”巴蒂激動的站了起來,在死亡徘徊良久的他,早已經開始思念自己的家人了。
“不行。”湯姆立刻嚴厲的打消了他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一切都很危險,更別說和魔法部有掛勾的人了。別忘了,既然你們效忠於我,稱呼我爲主人,我便要對你們的生命安全做出保證。”
傑瑞在心裡不可置疑的嘖了一聲,這纔是真正的湯姆。
哈利將一塊土豆叉起來整個塞進嘴裡,然後咬著叉子開始糾正洛哈特對刀叉的用法:“吉德羅,叉子不是用來攪拌南瓜汁的。”
“把叉子從嘴裡拿出來再說話,哈利。”小馬福坐在他們對面,撐著額頭無奈的說道。
哈利於是一邊和洛哈特解釋著說道,一邊吐出叉子戳進牛排裡:“它只能用來這樣。”男孩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或者這樣。”哈利轉手狠狠戳了下低笑不停的羅恩。
“哇!哈利!”羅恩捂著胳膊肘嚎了一聲。
哈利瞪了他一眼:“這可都是你的錯,羅恩!”
“你也有份,哥們。”羅恩做著抱歉的表情聳了聳肩。
“咳,那個。”洛哈特突然開了口。
“什麼?”哈利剛把臉轉過去,就看到一個叉子柄對著他腦袋敲了過來。
“老師說,還可以這麼用。”洛哈特無辜又認真的表情,讓哈利連生氣都做不到。
“梅林啊,有人說過失憶會讓人變聰明嗎?”羅恩張著嘴喃喃說道,德拉科感覺自己被洛哈特那露出的一排細牙,閃的眼花了。
還穿著睡衣的赫敏從樓上走了下來,她一手抓著一隻貓頭鷹,一手拎著厚實的包裹,哈利自然的吹了一聲口哨:“吉德羅,你的。”
“當然是他的。”赫敏沒好氣的把包裹重重放在桌上:“它幾乎撞碎我的玻璃,你爲什麼不能住在有窗子的房間裡呢?”她看著洛哈特說道。
“老師希望我別理這些吵人的貓頭鷹,可能它們多碰幾次壁就不會再來了。”洛哈特做出思索的模樣,皺著眉頭說道,手上已經開始飛快的拆著包裹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總給我寫信之類,不過...”洛哈特的聲音變的歡快起來,他幾乎是歡呼著擡高了聲調:“喔,我喜歡的蟑螂堆!”
德拉科臉色鐵青的起身準備離開,倒是哈利的臉津津有味的樣子。
“要嚐嚐嗎?”洛哈特問救世主小先生的瞬間,就被德拉科大聲的拒絕了:“不!謝謝。”他抓著更加躍躍欲試表情的哈利就向外走。
羅恩是和赫敏同樣扭曲的表情,他幾乎是立刻縮近了桌肚:“惡,天哪。”
“你最好別讓傑瑞教授知道你又吃違禁食物!”赫敏一口氣不停頓的飛快說完這句話,然後就丟下貓頭鷹,用手捂著嘴巴移開了目光。
“克利切,幫忙,把這傢伙放出去。”哈利掉轉回來,順手接過了那隻在空中撲騰的貓頭鷹,他喚著家養小精靈,半天也沒得到回映,接著才發現後者端著碟子愣愣的站在一邊出神。
“克利切,克利切?”哈利蹲下來,把手在它的面前晃了晃,嚇的克利切失手打翻了盛著奶油濃湯的碟子,熱湯濺到了哈利的衣服上。
德拉科皺起眉頭:“嗨!小心些!”
“哈...哈利少爺。”克利切尖叫了一聲,驚恐的抽氣,用頭撞向牆面:“壞克利切,沒用的...”
“沒關係,沒關係。停下!”哈利急忙拉住克利切,將小精靈拉進自己:“怎麼了?告訴我克利切,你可從沒這樣過。”
“怎麼了哈利?你嚇到克利切了!”赫敏從桌後繞過來,剛好看到克利切正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
“我沒有。”哈利爭辯了一句,隨後突然扶住克利切的肩膀:“西里斯已經一星期沒回來了,告訴我克利切...他...是不是他怎麼了?”他的話一問出,連洛哈特都從餐桌對面探出腦袋。
克利切只是大聲啜泣著,幾乎撲在了哈利的懷裡。
“別哭,別哭...”哈利忍著焦急安慰著,也不好催它。
“好了,夠了。”最終,德拉科不耐煩了,他對於家養小精靈從沒有哈利那麼大耐心:“快說,克利切。”
克利切瑟縮的抖了一下,扯著髒衣服擦了擦鼻子:“是...是雷古勒斯少爺。”它的眼淚又從眼睛裡溢了出來:“雷古勒斯少爺不見了,西里斯少爺去找他...也...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