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跟在湯姆的身后一言不發，從剛才路過那間名為古靈閣的銀行開始，他就顯的尤其沉默。

湯姆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長袍，從走過破釜酒吧之后，他在那個小天井處，就脫下了自己可笑的遍布補丁的外衣。鄧不利多走后，兩人就保持了相當的安靜，湯姆沒有顯得太過熱心，只是給了他幾本借來的舊書，用以了解這個不太好解釋的魔法世界。杰瑞自然也不會像一個什么沒完沒了的小鬼那樣問東問西，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去看也許會更方便。

鄧不利多來過后的第三天一早，他們就到了這里。

杰瑞從書中得知了很多，他覺得自己心里就像有什么少見的情緒突然間增長起來。他在多次感嘆著魔法的神奇之后，不免對曾經的自己，和麻瓜世界帶上厭惡，但那并不會破壞他的好心情。

直到站在一棟高高聳立的雪白樓房前。

青銅大門被擦的閃亮不帶一絲灰塵，帶著復古氣息的羅馬圓柱左□□斜著支起整棟樓，古靈閣被特色而華麗的標牌表示著。

“這是巫師們的銀行。”湯姆說道。

杰瑞快樂的心思收斂起來，控制著大為失落的心情，只是禮貌性的回應了一句，沒有過多的問題。

毫無疑問，他沒有一個子兒。

在湯姆踏進摩金長袍店以前，杰瑞忍不住拉住了他：“對不起。”他的聲音顯的尤其沮喪，見湯姆回過頭帶著訊問表情看向他時，松開了手摸了摸鼻尖：“可是，您知道的，我沒有一個子兒，這些...”杰瑞難堪的對著光亮玻璃后的價格標碼看了一眼。

“這不是問題。”湯姆善意的笑了笑，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霍格沃茨會有基金助學，嗯，幫助...我們。”

“我們？”杰瑞瞪大了眼睛。

“當然。”湯姆看起來心情不壞，開起了玩笑：“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科爾孤兒院里有幻想癥湯姆嗎？”

“我以為，您會介意那些...”杰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尷尬，他將眼神轉向長袍店，那里有催促著自己兩人進去的紫色玻璃門，他用力盯著它，企圖免去自己的犯傻問話。

湯姆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曾經有些介意，但那并不能改變什么，不是嗎？也許不好的回憶同樣可以成為我前進路上的動力，為了...留下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

“...您說的沒錯，”杰瑞轉過臉，看向那個有著英俊面龐的男生，補充道：“鄧不利多教授說的也沒錯，您的確非常優秀。”

“哦，其實我不太喜歡那個老瘋子，也許他并不老。”湯姆對著杰瑞閃爍著眼睛：“不過他的課堂，不可否認非常有趣，他是霍格沃茨的變形術老師。”

杰瑞開心的笑了，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我們不能買多余的東西。”湯姆對著看向黑洞洞寵物店的杰瑞說到：“霍格沃茨開出的證明，除那些用具之外，只能在幾個書店里做為借書憑證，對于假期那已經夠了。也許如果你真的很想有些屬于自己的錢，可以去碰碰運氣找些工作，但我不推薦你去買奢侈的寵物。”他以學長的身份毫不婉轉的指出，讓杰瑞的有些臉紅：“抱歉，學長。”

“叫我湯姆就可以了。”湯姆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有些無奈，也有些感慨。

“到了。”他大聲的提醒道，兩人在一家破舊的店前站定后，湯姆拉開油膩膩的門把手，先一步把杰瑞推了進去。

奧利凡德的金字招牌和他的店面一樣久遠，但勉強沒有剝落多少。櫥窗上布著薄薄的一層灰塵，紫色軟墊雖然隔著玻璃，卻忍被陽光曬的有些陳舊。

兩人進門時，響起了叮當的輕脆鈴聲，站在梯子上的奧利凡德回過頭來，將手中的長紙盒放回了大量等同堆起的柜子里。

“下午好。”奧利凡德從梯子上快速下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絲愉快：“我引以為傲的，十三英寸半長，紫杉木，鳳凰尾羽。”

“是的，先生，就像是昨天的事。”湯姆拍了拍發愣盯著周圍的杰瑞，示意他向前走。

“是這位小先生要來買他的魔杖嗎？讓我看看。你習慣用哪只胳膊？”奧利凡德彎下腰撐在柜臺上，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杰瑞。

“哦，右...右手。”杰瑞回過神來答到，于是柜臺邊的抽屜打開，跳出一條長卷尺，像在長袍店那般自覺的量起了他的尺寸。

肩長，手臂，膝下，頭圍，甚至是鼻孔之間，杰瑞看著一張只羽毛筆匆匆記算著關于魔杖的復雜數據，而奧利凡德已經搬下了大盒小盒堆在了他們面前。

“赤楊木，九英寸長，獨角獸毛，相當有韌性。來吧，試試揮一下。”奧利凡德充滿期待的遞過去一根。

杰瑞的指尖剛觸上去，就被奧利凡德搶走了：“不不不，不是這一根。岑樹木和龍的神經做的，十二英寸長，柔和，彈性尚可。”他喃喃自語的再次遞過來一根。

杰瑞抓住揮了一下，一排長匣子掉了下來，他剛來的及偷偷看一眼湯姆鼓勵的眼神，就被奧利凡德從手中激動的搶過去：“不，肯定不是這一根。那么，這一根沒錯了。”一根有這漆黑杖身的魔杖被塞進他的手中：“常春藤做的，內芯是斯芬克斯的指甲，當然，我們更喜歡叫它利爪。十二英寸半長。”

杰瑞將它握在手里，輕輕擺動了一下手腕，陰暗的房間里突然明亮起來，一道鮮紅色的光芒從杖端噴射出來，環繞著在屋里跳躍一圈，最終消散在他的身側。

“哦，非常完美。”奧利凡德鼓著掌，介紹般的道：“智慧深藏的內在，擁有著堅定不移的愛，您將會是一個非常忠誠的朋友。順便一提，是根施干擾咒語的好魔杖，需要包起來嗎？”

“呃，麻煩了，謝謝。”杰瑞慌忙的道謝。

“勞駕，五個金加隆。”奧利凡德快速遞回來包好的魔杖說道。

站在一邊的湯姆這時才輕咳一聲，以便引起兩人的注意，他用指節處叩了叩柜臺：“奧利凡德先生，是基金助學。”

奧利凡德做出一個恍然的表情，從一邊滑過來一個舊本，自主的嘩啦嘩啦翻動起來：“啊，那么，姓名？”

“杰瑞...”湯姆給了面色難看的杰瑞一個安心的意思。

三人之間靜默著許久，盯著那本翻找著自己的本子，奧利凡德似乎還有些想說的，卻沒有和適打開的話匣子。杰瑞和湯姆在某一部分很是相似，他們不喜歡太多的廢話。

“哦哦，在這里，杰瑞先生。”奧利凡德開心的指了指揚起本子，其中一頁上，普普通通的名字因為沒有姓氏而顯得非常突兀，杰瑞手心攥緊了大包小包的提手，帶著無措。

湯姆給他解了圍，匆匆和奧利凡德道別之后，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這家百年老店。

出來破釜酒吧的時候，天色已經傾向于傍晚，兩人穿著明顯貧窮的麻瓜外衣走在街上。清冷的空曠景色，周遭的雪地在城市里難以保持著結凈，他們就像踏著潮濕的泥土走著，一腳比一腳重，也許兩人間許要一點暖和的對話？

“湯姆的家人是巫師嗎？”于是杰瑞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全是。”湯姆說：“我只知道我是斯萊特林的傳人，卻不知道是父親的還是母親的。”

杰瑞有些吃驚的張大了嘴：“斯萊特林？！”他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羨慕：“我從那些書上看到，那可是霍格沃茲的創建者之一！”

“是的，但那些古老血脈總是容易衰敗。”湯姆不太在意的說道：“所以那不算什么優勢。”

“我從出生就在孤兒院了，沒有名字，沒有隨身的小物件，甚至沒有強褓，邁克叔叔說，那時差點沒注意，一腳踩死我。”杰瑞回憶著說道，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他死了以后，我在去年才轉來科夫孤兒院。”他聳了聳肩：“我不喜歡那里，大孩子欺負小孩子，小孩子欺負更弱的，荒唐極了。他們以前總喜歡嘲笑我，因為沒有姓氏...”

“嗨，別在意，杰瑞。”湯姆打段了他抱怨的話語：“我們和麻瓜們不一樣，我們都是擁有高貴血統的人，一定。”他用結實的手臂勾過杰瑞的肩膀，大力揉著他的腦袋：“要知道，你比學院里那群小鬼可愛多了，他們總是無禮并且傲慢，一群好身世的小鬼，我從來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湯姆笑容燦爛，與這座情緒低沉的城市顯出明顯的對比。

“湯姆是斯萊特林的，真希望我也能分到那里。”杰瑞咧開嘴往他身側靠了靠：“鬼天氣，真冷。”

“如果你有野心，并且有能力，斯萊特林的大門會向你敞開。”湯姆故做神秘的勾起嘴角。

杰瑞小聲重復著：“能力與野心嗎？跟上你的步伐如何？”他狡猾的瞇起眼笑了。

“啊，這可真是斯萊特林式的野心。”湯姆挑眉稱贊道。

少年的身影一高一矮，帶著古怪的大包小包，穿梭在街道上，漸而向更遠的方向走去，鞋底踩下兩人并肩而行的腳印。

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他們，也許他們更關心，這該死的鬼天氣要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