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在布萊克家接到了鄧不利多的信, 那上面說,學校已經停課了。
戰爭開始的那么突然,杰瑞甚至還沒有機會梳理一下自己被湯姆擾亂的情緒。
他不得不匆忙處理掉身體的不適, 然后直接回去霍格沃茨。
他得守護那里, 而且湯姆并不會在其中, 戰場足夠大, 可以讓兩人在任何一方不樂意的情況下避免碰面。
那真是好極了, 杰瑞拿過克利切送來的新袍子時想。
撲天蓋地的絞刑架們靠進過來時,杰瑞以為自己眼花了,周圍驚訝的碎語聲表明, 他們收到錯誤的情報,亦或是被人出賣了...前者的可能性顯然很小。
“怎么回事?魯道夫斯?!苯苋鹂聪蛞贿叺募t發男人問道, 他顯然也很茫然:“我不知道, 先生?!奔纯袒剡^看向自己的妻子尋求意見。
杰瑞皺起眉頭下了命令:“貝拉, 把學生們調到最后去。”
是的,學生。
他們這里僅是做為后援處的城堡, 尚且呆著自愿或者偷偷留下的學生們,杰瑞他們在足夠的把握后,才下了這個決定。
現在看來,這簡直是最大的錯誤。
幕后操縱的人顯然是知道的,英國下一代的小巫師們, 幾乎都在這兒了。
杰瑞想到這里就有點手腳發涼, 他深深呼吸著, 將已經攙雜不安情緒的空氣在口腔和肺部里交替。
霍格沃茨不能夠移行幻影, 也尚且沒有門鑰匙, 壁爐早被魔法部搭亂了飛路網線,他們確確實實的困在其中。鄧不利多不在這兒, 唯一能夠下命令的人,只有杰瑞一人。
他把手指扣在魔杖上,覺得自己真的沒時間猶豫了:“把盧克伍德和雷古勒斯叫來?!彼麜r有點心不在焉,轉頭才發現兩人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了。
“什么事,副校長先生?”盧克伍德笑瞇瞇的問。
他顯的很輕松,于是杰瑞也舔了舔干躁的唇,讓自己盡力平靜一些:“你去告訴阿夫洛斯先生隨時準備,雷古勒斯和貝拉去豬頭酒吧找阿不福思...”
“好的,先生?!崩坠爬账垢纱嗟拇饝?,他側身拉住盧克伍德,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熱烈的接起了吻。
然后分開時,盧克伍德說:“我等你。”雷古勒斯愉快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隨著阿尼馬格斯形態的貝拉離開了。
他們兩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坦然。
“拉布斯坦你和彼得一起?!苯苋鹱ピ谑掷锏哪д纫呀涍b遙的發射了一個網狀的火光,他專注盯著遠方的同時,下了最后的命令:“去廚房將家養小精靈們都帶過來。”
“阿不福思?阿不福思?老家伙?”雷古勒斯在貝拉之前,就快一步穿過了他熟悉的密道,推開通道口的畫像,小心翼翼抓著魔杖喊道。
沒有人回答他,霍格莫德像一坐死去的小鎮,絲毫感覺不到火人的氣息。
雷古勒斯無聲念著開鎖咒語,輕手輕腳推開門后,差點被嚇了一跳。阿不福思坐在那里,就像和空氣融在一起般一動不動,雷古勒斯低聲咒罵了一句,走向前去:“老東西,還沒死?!彼г箽w抱怨,手里的第一個動作卻是有些激動的拍了拍阿不福思的肩膀。
“你來這里做什么?”阿不福思抬起眼看他,略有些渾濁的藍眼睛爬滿血絲。
雷古勒斯突然反映過來,不由分說扣住阿不福思的肩膀,想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嘴里還嘟囔著:“對了,沒空聊天,快點,快點。杰瑞先生讓我來找你,我覺得我們必須得快點,學校里的情況可一點兒也不好?!?
“松手,白癡小子?!卑⒉桓K妓﹂_雷古勒斯的手,翻了他一個白眼:“他可不是叫我過去,而是叫我這個免費勞力去找阿不思。”
“???”雷古勒斯悻悻摸了摸鼻尖:“是嘛?!?
“我憑什么要替他去那么危險的地方?”阿不福思不高興的問,他瞇起眼睛,盯著一只黑貓從雷古勒斯來的方向鉆了出來,并在他的眼前變化成人形:“你們把我這里當什么了?戰時臨時通道了嗎?”阿不福思更加惱火的吼道。
“阿不福思先生。”貝拉越過自己的堂弟,走到了阿不福思面前:“杰瑞先生只是想請你帶一句話過去?!彼坪鹾苡邪盐瞻愕拈_了口。
阿不福思也發現了,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別做出一臉我必然會答應的樣子?!?
“杰瑞先生說...告訴鄧不利多,他那兒有背叛者走漏了消息。”貝拉快速的說道。
“什么叫他那兒?!”阿不福思抬高了一個音調,顯然對貝拉的話有所不滿:“背叛者難道就不能在湯姆岡特那嗎?”
“只會在鄧不利多那兒。”剛還在沉默的雷古勒斯突然插嘴道:“而且一定是鳳凰社的?!?
阿不福思頓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他憑什么認定?”
“因為我們沃爾普吉斯騎士,直到剛才才知道對于事情所下的決定?!崩坠爬账瓜肓讼胗盅a充道:“在絞刑架門圍過來的時候?!?
“圍過來?”阿不福思突然碰釘子般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拽住雷古勒斯的衣領追問道:“什么圍過來?”
“還有什么?當然是霍格沃茨被圍了。”雷古勒斯企圖拉開他的手,但沒有成功:“我猜百分之四十的絞刑架都在那兒了。”布萊克先生嘟囔著。
下一秒,阿不福思就晾下了兩人,隨著移形幻影的慣例聲音,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你可以想像幾位大人物被玩弄時的心情有多么糟糕,他們和擁護者一起聚集在阿茲卡班從里到外的空地上,足足蓄勢待發的等了好幾個小時,確連絞刑架的袍子都沒有見到。
上千只絞刑架到哪里去了!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格林德沃確定自己手下們的忠誠,也確定他們用性命換來的消息的價值。但是此刻他真的是十分煩躁,所有的地方大多都已經被禁止了飛路網絡,禁止了移形幻影魔法的空間。最新的消息是凌晨來源于魔法部的:麻瓜政府和魔法部大樓一起被炸了,傲羅們和許多的魔法部員工是最后一批趕來這里的人,然而他們并不清楚這件事。
他踱著步,似乎已經能想象巫師世界麻瓜世界都亂成一團的模樣了,格林德沃的情緒無疑傳染給了周圍的人,鄧不利多都再沒什么心情掛著笑容陪波特先生聊東聊西了,他神色嚴肅。
“我們必須得作點什么,蓋勒特?!编嚥焕嗾f時,看向沉默著的一動不動握住魔杖的湯姆,黑暗公爵先生陰沉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側那只黑色的巨蟒一直瞪著??怂?,火鳳凰不安的在蠟燭架上動了翅膀。
做為其中最年輕的救世主先生,哈利更顯的不知所措了,他干巴巴的面對著幾位魔法界的大人物,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將魔杖來回在左右手之間換著。
“離開阿茲卡班?分散力量?”格林德沃皺眉問道,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這個想法,但最終還是擔心絞刑架們會再占回這個大本營,而且現在似乎也只有集合起來,才有足夠與他們抗衡的力量了。
在阿茲卡班外的空地上,上百個巫師們呆在那兒,他們以勢力的不同自己劃分成了幾份聚集著,雖然都明白事情的真像,但是看起來并不是很緊張。
阿茲卡班在沒有了攝魂怪以后,荒涼的氣氛很難打擾到誰。
夸張點說,只差幾個帳篷,他們就像在等待又一場世界杯。
兩個大男孩穿過人群,頗為活躍的奔跑向一邊,他們在靠進邊緣處的枯樹下放慢腳步,漫不經心的聊起了天。
“怎么回事?珀西那家伙還沒有來?”弗雷德把手臂搭在雙胞胎兄弟的肩膀上,拖著他一起向身后的樹干上靠去:“老爸和金斯萊他們可都來了,按理說他們應該一起的。”
“老媽說珀西可能去了霍格沃茨?!眴讨螒醒笱蟮陌岩活w惡作劇用的糖果塞進衣兜里:“要我說,他肯定是害怕,自己逃回陋居了?!?
“他最近一直不對勁,說到這件事情就緊張的打翻東西?!备ダ椎虑辛艘宦暎骸八赖目杀任覀兌嗟亩嗄??!?
“哦,我的兄弟,有時候我們不得不為這樣一個膽小鬼哥哥感到抱歉?!眴讨我槐菊浀陌逯?,卻擺出夸張的肢體動作。
弗雷德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吹了聲滑稽的口哨:“算了,別理他了,他沒準是去照顧他敬愛的克勞奇先生了...”
“...嗨,看!那是哈利的守護神?”喬治突然跳了起來,伸手指向由遠處飛塊奔跑過來的銀色動物。
弗雷德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瞇起眼睛:“不,那好象是一只山羊?”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鄧不利多下意識的猛的站起來,透過窗口望去。
一只銀白色的山羊守護神靈巧越過人群,向他們中心處奔來。
“是阿不福思?!”燈不利多驚訝的說道:“他不是在霍格莫德嗎?“
很快他的問題就有人回答了,那只山羊停在他們面前張開了嘴,阿不福思急躁的語氣響起來,首先冒出的是一句低聲的詛咒,緊接著說道:“鳳凰社里有叛徒,霍格沃茨被圍攻了?!?
哈利的魔杖失手掉在了地上。
“鄧不利多!”黑暗公爵先生陰沉著的表情猛的閃過驚慌,他直接將魔杖指向了鄧不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方向,似乎是強忍著才沒有直接丟出死咒,半晌之后,他深吸一口氣垂下魔杖。
“主人?”小巴蒂出現在了門口,他捂著手臂上黑魔標記的位置,似乎是被召喚過來的。
黑暗公爵冷著臉,矮身抓住身邊的巨蟒命令道:“所有人,去霍格沃茨。”他剛說完,突然發現自己的袍子被人拽住了。
一雙堅定的碧綠色眼睛盯著他:“我知道你有更快回去的方法,帶我一起。”
湯姆沒有時間去管男孩不怎么禮貌的語氣問題了,他在鄧不利多出言阻止之前,伸出手按在了哈利的額頭。
兩人一蛇猛然失去了蹤影,濃重的黑色煙霧越過窗口,像一陣狂風般飛了出去。
“蓋勒特,我們似乎也不應該再待在這兒了。”鄧不利多愣了一下,這才回過頭詢問的看向格林德沃。
后者很快給出了回應:“分出一部分人,我們去倫敦。”
霍格沃茨已經亂了。
梅林將權杖指向這片干凈的土壤時,唯一的選擇只有不停施放出厲火焚燒,血液四濺在周圍,不知道焦黑的煙霧是由誰的尸體散出,開始怯懦著的人都死了,靈魂成為敵人的食糧,人類甚至比絞刑架還要麻木,不停著消滅敵人,與可能成為敵人的同類。
年輕的孩子們躲在城堡里,由馬人們保護亦或是看守,他們出不去,卻看的到外面那翻涌著血紅的火墻,聽得見那熟悉或是陌生的慘叫。
這就是戰爭,很單調,只有不停的上演著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