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赫敏奇怪的問。
羅恩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啊, 那簡直是我一生中最慘痛的回憶。”他向里坐了些,好讓哈利擠進來:“還記得在魔咒課的事故嗎?”哈利連連點頭。
羅恩的魔杖因為在開學時撞上打人柳,之后一直不太靈光, 終于一切在那堂魔咒課暴發, 小韋斯萊先生變形無效后, 不甘寂寞的捅著一支杯具, 最終換來了一整天的吐鼻涕蟲生活:“我被費爾奇抓住了, 擦獎杯陳列室(男孩說到這兒鼻頭有些發紅),并且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只鼻涕蟲在一個特殊貢獻獎牌上,哦, 梅林。我用了幾乎一世紀在清潔那快牌子上,我確定我能背出那兩個名字:湯姆里德爾與杰瑞。”
“杰瑞?”赫敏挑眉重復道。
“哦天吶, 誰知道是不是那個兇巴巴的, 咳, 我是說,杰瑞教授, 畢竟這名字太普通了!”羅恩聳了聳肩:“不過哈利,我有必要提醒你,湯姆里德爾是五十多年前的人了,他的日記本如果出現,可不太正常, 畢竟女盥洗室在二十年前才廢棄的...”
羅恩說的完全沒錯, 不存在重名之類的事情, 這本日記的確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因為重歸于好的馬爾福小先生在很快又給了他們忠告。
“你不應該亂碰東西。”德拉科把日記本在手里翻了翻:“一個煉金術產品的老日記本, 雖然質量不好, 但是能讓上面認主用的魔文無效,也需要至少半個世紀, 你居然隨便撿這種東西。”他用眼角看著救世主小先生許久,“嘖”了一聲。
“沒有寫過日期,沒有寫過記事,就算是五十年前,這個叫湯姆里德爾的家伙也還沒來的及用它。”哈利撇了撇嘴,把日記丟回包里:“沒關系,完全不用擔心。”
每當結束一天逃難似的生活晚上回到宿舍時,哈利總要疲憊打著哈欠繞過低語不斷的公共休息室,今天這種低語尤其強烈,因為又有人被石化了。
啊,和一只幽靈。真抱歉,其實哈利都不太熟悉那個被石化的男孩,見鬼,梅林管他是不是純血。
救世主小先生一頭栽進寢室里,和納威、迪安打了一個招呼,就把書包丟在了桌上:“倒霉透了。”救世主小先生煩躁的說,好在幾人都以理解的表情看他。
“別擔心哈利,我們相信你。”納威說。
他的話仍舊沒讓哈利好過一些,當所有人睡下以后,哈利最終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起來,他企圖寫寫作業看看書來分散精力,又或者...
“哦,不。”哈利最后丟下了那只正在他手指間掙扎的騎士棋子,嘆著氣將額頭磕在桌上,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那個舊日記,伸手將它抓過來。
寫點日記?記錄自己被閑言碎語委屈而死的校園生活?哈利掛著傻笑舔了舔羽毛筆尖,然后在空白的紙頁上涂鴉了起來。
“我說,納吉尼,哈利還沒有由你轉而聯想到蛇怪嗎?”杰瑞用羽毛筆的尾端輕輕戳著蛇小姐。
“左邊。沒有呢,他還是以為我是一只愛隱身的幽靈。”納吉尼扭動著身子說道。
“他意識不到蛇語的區別。”杰瑞咂著嘴。
納吉尼吐了吐信子:“他還小,右邊。”
“所以這就是大腦不健全的理由?”杰瑞手抖了下。
“上面些。”納吉尼舒服的瞇起小眼睛:“只是做事不全面,哦,你不能要求他太多,要知道你在這個年齡也是傻兮兮的。”
“我可沒有。”杰瑞嘟囔著,那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別以為我不記得了,杰。”蛇小姐顯的十分得意:“好吧,再向下些。”
“喔,梅林,你倒底哪兒癢?!”杰瑞黑著臉吼道。
哈利猜想自己應該是處在一段記憶里,因為一切就像舊照片,灰褐色單純區別于深淺,而交織構成的畫面,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
這是校長辦公室,然而其中沒有鄧不利多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個老態龍鐘的矮胖男人靠在椅子上,神色憂慮:“湯姆。”他突然開口把哈利嚇了一跳。
“是,先生?”房間里的另一個人回答道,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斯萊特林學生,他神色恭敬站的筆直。
“我很抱歉。”他嘆了一口氣,顯的精神不振:“你和杰瑞必須回去過假期,而且...如果兇手再沒找到,學校就會被迫關閉。”
“可是...”他似乎想說些什么:“兇手如果被抓到,就不用關閉學校了?”
“你知道些什么嗎?湯姆。”老人嚴厲的追問道。
“不。”里德爾快速回答后,氣氛顯的有些尷尬。
過了很久后,老人又開了口:“你們住在一起?”
“是的。”哈利看到里德爾的手在背后握緊,他低聲的回答道:“在同一所麻瓜孤兒院...”似乎這是一件很恥辱的事般。
這下老人都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是嗎。”他咂了下嘴,干巴巴的說道,很是惋惜的樣子。
哈利知道,這是五十年前發生密室事件的場景,于是他根著里德爾朝門外走去,他們在樓梯的轉角處遇到了兩個人。
哈利帶著新鮮感打量著年輕了許多的鄧不利多,他還沒有帶眼睛,除去神色疲憊,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還尚存年輕時的神彩,如果有色調可以顯出來,他的頭發一定是赤褐色的。而他身邊的那個男孩...哈利捂著自己的嘴瞪大眼睛,雖然他知道自己尖叫出來也不會被發現,但是救世主小先生還是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大驚小怪。
學生時代的魔法史教授站在他面前,和現在區別非常大。他身材瘦小,面貌普通只是略微有些清秀,穿著比現在還破舊很多的袍子,但以一種和里德爾十分相似的高傲舉止模樣站著。
“你在做什么,湯姆,這么晚了還在亂逛?”鄧不利多問道,他的眼神一直在里德爾和杰瑞之間瞄著。
“我剛才要去見校長,教授。”里德爾恭敬的回答,但他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喜歡鄧不利多,杰瑞走到他身邊和他并肩。
“好了,你們都快點上床睡覺去吧。”鄧不利多頓了一下移開奇怪的目光,嘆氣說道:“這些日子最好別在走廊里閑逛,既然已經...”他沒有說下去,但哈利已經明白了,并且他想,里德爾他們也是明白的。
鄧不利多從視線中離開后,哈利看到兩個還是男孩的人對望了一眼沉默起來,他隨著他們的腳步走著,空空的走廊在夜間十分陰森。
“海格。”哈利聽到年輕的魔法史教授說道。
而里德爾只愣了一下,就成了一副了然的表情:“霍格沃茨的如果不安全就會被關閉。”他把這句話重復給杰瑞時。哈利能看到杰瑞原本就不太健康的臉色更慘白了。
兩人突然改變路線,他們向魔藥課的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哈利茫然跟著,他似乎隱隱明白會發生什么。
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下,哈利看見杰瑞拉住里德爾先一步闖了進去,他推出門縫專注凝視著著里面,里德爾在他身后站著,已經抽出了魔杖,警惕的向周圍張望。
幾乎過了很久很久,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和那些細語聲一起,帶著哈利熟悉的味道。
杰瑞好象打定了什么主意,在里德爾看不到的角度,他抿起了唇,下一刻就十分干脆的撞開了門。
哈利看到一個大個子的男孩蹲在那里,他正小聲的對一口大箱子說著什么,聽到動靜立刻站了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下,哈利看清楚了他的臉,小小的、甲蟲似的眼睛還有雜亂的黑發。
“哦,杰瑞,是你。”海格松了口氣。
“晚上好,海格。”
看起來他們很熟,海格語氣輕快:“你來看阿拉戈克?”他身后的箱子里發出興奮的嗚嗚聲。
“你知道,其實怪獸并不是理想的寵物。”哈利驚訝的發現,杰瑞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動聲色的拿出了魔杖,然后一陣風刮過似的,門掩了起來,里面的畫面被擋住了,里德爾沒有動,但他保持著安靜傾聽的動靜,哈利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叫湯姆里德爾的人對年輕的魔法史教授十分信任。
對話已經進行到矛盾處了,哈利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的情況,也只能安靜的聽。
“我必須告發你。”
“不,它沒有...你知道的,杰瑞。”
“我知道它足夠危險。來吧,海格,莫安琳的父母明天還會再過來,傲羅們和學校都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不是它!”
“讓開。”
“你不可以這樣。它喜歡你,它沒有殺人,放過它吧,求求你,求求你。”
短促的對話終于結束了,一聲巨響由屋里傳來,緊接著是雜亂的怒吼聲,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從門縫里飛快的溜出來,它幾乎比哈利的腦袋還大一倍,嚇的他后退了一步。一道鮮紅的光透過哈利的身體擊中它,準確的將蜘蛛的深色軀殼打的凹了下去,它發出尖銳的像嬰兒般的哭喊聲,又是一道直線的紅光,空氣中痕跡還卡在哈利身體里,粘稠的液體向外涌不停出,蜘蛛慢慢的抽搐著身體,不動了。
哈利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海格的咆哮聲最后定格,他被什么推著,急促沖了出去,等強光之后再掙開眼睛,已經回到了寢室里,舊日記本攤開在桌上,一切就像夢境般毫無痕跡。
哈利,沖向羅恩的床,他必須告訴自己的朋友這個消息:五十年前有人打開了密室殺死了一個叫莫安琳的女孩,被杰瑞和一個叫湯姆里德爾的人阻止了,那個打開密室的人是海格。
“杰,醒醒,我發現日記本了。”納吉尼焦急的說,它爬上杰瑞的胸口,盤起身子。
“什么?在哪?”杰瑞一激動猛的坐起身來,伸出手接住滑下去的蛇小姐。
“在...哈利那兒。”納吉尼順著他的手掌纏了上去:“而且那兒的湯姆有點不同,他讓哈利消失了好一會。”
“梅林在上,不能再出岔子了。”杰瑞睡意全消,他煩躁的捂住腦袋。
“還有,那家伙又開始動了,學校里的公雞已經沒有了...”納吉尼的話被打段,杰瑞將它放到了被子上。
“我得去看看。”男人話音落下的瞬間就不見了,一只墨綠色的卜鳥撲扇開翅膀,從天窗飛了出去。
“嗨!杰!杰!”納吉尼直著身子叫道,杰瑞已經沒了蹤影:“我真不該叫醒你。”它懊惱的看了一眼床頭,那里擺著有些落灰的幾大罐安眠藥劑:“隨時保持警惕還是隨時虐待自己?”蛇小姐氣憤的甩動尾巴,鉆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