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絲,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沒有辦法徹底與這件事撇清關系了。據(jù)我所知,輝夜確實有一個妹妹叫做袁輝月,但是資料上說她已經死了,方才是我忘記了這一點。”
“也許是資料有錯誤也不一定。”
“也許死亡是誤報,但是這種錯誤也一定會有根據(jù),袁輝月死的時候大概是十四年前,也就是說在袁氏一家踏上這塊土地的時候輝夜的妹妹就已經下落不明了,十四年前,那時輝夜還是個孩子吧,時隔多年,他怎么會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妹妹。”
聽著扎卡德的話麗絲有些心寒,不是輝夜的妹妹?那那個女孩又是誰?輝夜跟布倫塞絲為什么要極力掩蓋那個女孩的真實身份?
“麗絲,你怎么想?”
麗絲不安的搓著雙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我不知道,就算是調查也無從查起,關于輝夜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
扎卡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這時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的確,對方的資料實在是太少,對于那個女孩更是一無所知,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輝夜的妹妹,那么對于父皇來說,應該是一個絕大的好消息吧。”
“為什么這么說?難道國王陛下的目的不只是把輝夜拉攏到自己身邊來?”麗絲警覺的抬起頭。
扎卡德微微一笑:“麗絲,你的神經太敏銳了,現(xiàn)在我想拜托你,幫助我,解放輝夜的力量。”
麗絲注視著扎卡德的眼睛:“拜托我?是以第三皇子的身份還是扎卡德的身份?要知道,為了父親,我沒有理由答應你。”
“的確你沒有理由答應第三皇子的這個請求,但是,你應該不會拒絕我,你的朋友。”扎卡德微笑著站這麗絲,他知道這個少女不會掏出自己的掌控范圍。
“朋友?”麗絲怔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扎卡德,很高興你這么說,我可以答應幫助你,但是輝夜他本人的選擇,是誰都無法左右的。”
當輝夜回到到落英別院時,著實的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一顆心似乎都懸在了嗓子上——先生依舊盤膝坐在他的房間里,而他的對面赫然坐著布倫塞絲與希那利。
居然沒有商議就妄自與先生見面,希那利的身份該如何解釋,而先生是否會收留希那利還尚且是一個未知數(shù)。輝夜對于布倫塞絲的莽撞感到有些生氣。
“輝夜,你回來了嗎。”先生聲音渾厚而慈祥,一字字敲擊在輝夜的心里。
“嗯。”輝夜頭腦里一片混亂,布倫塞絲是如何向先生解釋的?他該如何配合下去?
“過來坐吧。”先生向他招手。
輝夜硬著頭皮走過去,坐在布倫塞絲身邊,雖然他的心里亂成一團但外表依然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平靜,只是在與布倫塞絲對視的一剎那皺了皺眉頭,旋即又恢復了搬來的樣子。
先生半合著眼睛,將所有的感情與思想阻攔在了眼簾之后:“霍華德小姐的事情我已經聽赫里小姐說過了。”
輝夜低頭不說一語,但他的心里卻是異常震驚,他不敢想象布倫塞絲怎會把真相托盤而出。“不,也許這并不是真相,布倫塞絲或許還掩蓋了什么。”他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著,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能說,以先生的智慧,只要他說錯一個字可能就會全盤打亂布倫塞絲的安排,也會將希那利的命運帶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沉默……
“老夫明白,四年前的事都是埃蒙·霍華德一手造成的,與霍華德公爵沒有任何的關系,當時埃蒙雖然戰(zhàn)敗,但其黨羽依舊十分強大,一旦處死埃蒙,那么他的黨羽一定會掀起更大的禍亂,而國王陛下只能將憤怒的火焰降臨到霍華德一族身上。”先生嘆了一口氣,張開眼睛看著希那利,“而冤屈,是應當洗刷的,所以老夫不會高發(fā)霍華德小姐,而霍華德小姐也可以暫時住在這里,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完成她的使命。至于埃蒙逃走的事,我想國王陛下一定會有他的安排,你們就不要插手這件事了。”
聞言,希那利挺直了身子,神情很是激動:“可是如果不找到哥哥沒有人會證明霍華德家族的清白!”
“真相是永遠不會被掩埋的,就像一粒種子,它埋在土里,沒有人看得到,但是一旦它獲得了雨水的滋潤就會破土而出,向所有人昭示它的存在。”
“可是我不想這樣無所作為的等下去,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布倫塞絲注意到希那利的指節(jié)因激動而有些泛白,默默地握住了那雙冰涼的手。
先生呵呵一笑:“等待是必須的,你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孩子,更不用說四年前,你的力量不足以完成任何事,你要等的不只是機會,更是自己的成長。”說罷,先生又闔起了雙眼。
希那利還想要說什么卻被輝夜制止了。三人各懷心事地走出先生的房間。
“你太冒險了,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輝夜等得離先生的房間遠了,突然停下了腳步。
布倫塞絲依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低著頭,柔軟的長發(fā)擋住了她的臉:“真是的。”布倫塞絲嘆息,“你就算是指責別人也是一樣的冷靜啊,我甚至懷疑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家伙,可是有時候你卻給了我那么多的錯覺。”布倫塞絲抬起頭,微笑,“真是看不懂你。”
“我想聽你的解釋。”
“解釋沒有,回答倒是有很多。”布倫塞絲狡黠地笑著,“昨晚我已經跟希那利商量過了,既然要去面對就不如把所有的真相都講出來,謊言都是有漏洞的,只有真相才無懈可擊。”
輝夜愣了一下,旋即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膚淺的是我了,我還以為你編出了什么高深的謊言。可是你怎那么能夠保證先生能夠相信你不會告發(fā)她。”
“這就是我不跟你商議的原因。你在先生身邊太久了,先生也對你隱瞞了很多,所以你沒有辦法去信任他。”布倫塞絲捋了一下頭發(fā),目光有些恍惚,“先生對于有些事是很含糊其辭,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會害我們。”
輝夜對布倫塞絲感到有些無奈,這個純白的孩子總是用最純潔的方法來面對一切復雜的問題,也許有時簡單是對付復雜的最好方法,但是純潔又往往會被復雜中傷,輝夜無法改變也不想改變布倫塞絲的純潔,輕輕嘆了口氣:“這次就算你對了,記得以后不要這么冒險,不要忘記失敗并不只是那么簡單,也許還會送掉重要的人的性命。”
“輝夜。”布倫塞絲好像想起了什么,回頭望了眼先生房間的方向,“我知道有一間屋子里藏著一個秘密,也許跟你的身世有關。”
“上了鎖的房間?”輝夜先是有些驚異,隨即淡淡一笑,“那不過是間舊屋子,很久沒有人住了,全是一些舊物。”
“你知不知道那是誰住過的房間?”布倫塞絲追問。
“先生說那是我父親的房間。”輝夜皺緊了眉頭,腦子里某一塊地方開始隱隱不安起來,“沒用的,里面的東西我都看過了,沒有什么特別的。”
“不,很特別。”
布倫塞絲拉扯著輝夜來到了那間上了鎖的屋子:“它是唯一一間上了鎖的屋子,這已經足夠特別了。”
“或許是有什么貴重的東西才上了鎖。”希那利猜測。
“不,都是些舊物。”輝夜緊皺著眉頭,每次靠近這間屋子他的心總是跳得很厲害,而且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大腦在蠕動,時間久了輝夜對于這間屋子的好奇也就弱了,并且因這些奇異的感覺而對這房間產生了厭惡的感覺,“你進過這間屋子?”
布倫塞絲將那次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我總感覺得先生怪怪的,他說的一些話總是含含糊糊的,好像是要隱瞞什么但又不愿意說謊。”說著,布倫塞絲已經打開了房門。
輝夜掂了掂那把完好無損但是卻已經被打開了的鎖,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了回去。
希那利看出了輝夜的心思,淡淡的說道:“世家里總會有一些秘密的地方,小白又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不要把我說成以撬鎖為樂趣的孩子。”布倫塞絲一邊說一邊推開了門。
希那利輕輕關上門,房間里立刻暗了下來:“你說這屋子有哪里特別?”昏暗中希那利實在看不出這里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分明是一間普通的書房。
“不對。”布倫塞絲的神經突然繃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又摸了一下桌面,手指一捻。
“哪里不對?”希那利問道。
“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是很臟的,到處都是灰塵,但是現(xiàn)在灰塵明顯的少了,一定是那次之后先生來過這里。不好!”布倫塞絲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敲擊著地面。
“咚咚。”桌腳下的一塊木板發(fā)出了空洞的聲響。“輝夜,希那利,你們幫我把桌子抬一下。”
輝夜自從進了這間屋子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濃烈了,但是心跳卻減慢了下來,一種熟悉的感覺包圍著他的心房,他努力的回憶著,但是越是回憶腦中的刺痛越是明顯。突然間聽到布倫塞絲叫他,輝夜立刻收起了思緒,看到希那利與布倫塞絲正在努力的抬一張桌子。
“快來幫忙。”布倫塞絲招呼道。
輝夜趕忙伸手去幫忙,當他的手指碰到桌子那古舊沉重的材質時,一幅畫面在腦中一閃即逝,再去回想,腦中卻驟然傳來一陣刺痛,喉嚨里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呻吟,手臂更是使不上一絲力氣,輝夜抱著頭,表情很是痛苦。
“輝夜你怎么了?”布倫塞絲松開抬桌子的手站到輝夜身邊,“你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
希那利被輝夜痛苦的樣子嚇了一跳,站在那里不該如何是好。
“別擔心我,不要驚動了先生,先把東西拿出來。”輝夜說著,緩緩靠到墻邊,調整著呼吸想要緩解這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