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當即一愣,身子自覺得想要逃,可纖細的腰肢被男人大掌禁錮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斜,以至于倆人下身曖昧地緊貼在了一起。
司慕好似也沒料到,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想活命,聽我的!”
婚禮的音樂停了下來,司宣在眾人的視線下從容走上了禮臺,理所當然地擠走了司儀,占領了話筒。
宋伊站的位置最為靠前,司宣似乎也在同一刻看見了她。
冰冷的面部,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只是輕輕掃過,像是看看到了陌生人一樣。
“司鐸,你二兒子遠比你要果斷許多。”
白濯薄唇抿成一線,眼底緩緩氤氳著殺氣。
若蘭僵硬如石,一動也動不了,她整個人幾乎賴在司慕的身上,低頭一看,耳根子滴血,本就低胸設計的婚紗,稍微一彎腰,里面的雪白呼之欲出。
脖頸上是男人溫熱密麻的呼吸,撩得若蘭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怎么辦才好。
“王上,我能否講幾句。”
白濯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
“公主下嫁,司家之幸。”
司宣惜字如金:“日后,司家定不負圣望!”
“......”
這就沒了?
掌聲陸陸續(xù)續(xù)響起。
在場貴賓確認了司宣的確發(fā)言完畢,掌聲徹天!
“哼,沒用的。”盛嬈懶洋洋地拍著手,眼底掀起淡淡嘲諷。
“的確。”宋伊附和道。
討好,還這般迫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什么沒用啊?”木籽撅起紅唇,一臉困惑。
宋伊笑了笑:“你和司將軍是怎么認識的?”
很低劣的轉移話題,木籽卻上了鉤:“我、我偷吃東西,不小心碰上他的。”
“然后,就被帶回司家!”
“那你,喜歡他?”
這傻丫頭,很難不被司鐸給吃抹干凈,尤其還是一副小白兔樣。
木籽食指比了比:“喜歡。”
他給她干凈的水喝,美味的食物吃,還有漂亮的衣服穿!
就是,老是愛將她在床上欺負到哭出來才罷休!
白宮監(jiān)獄明面上只有一個,實則歷代王上都會私設監(jiān)獄。
一旦進了私監(jiān),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那里簡直就是酷刑地獄,叫人生不如死。
“來了!”
男人掐掉煙頭,一身的頹靡之氣,似乎等得沒了脾氣。
林惜朝卷起兩臂的袖口,緩緩走來:“和王后扯上關系的,他向來不會輕易動的。”
“但愿。”榮錦雙眼微微瞇了下,嘴角勾著邪惑的弧度,“這里是通往私監(jiān)的唯一入口,打開。”
“這里我們進不去。”
“你什么意思?”榮錦眼神猛地竄起火苗,強勢地讓人忽視不了。
偏偏站在他跟前的,是林惜朝!
“跟我來。”
“該死的,去哪里?”被眼前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王后寢宮地下。”林惜朝頓了頓,補充道。
“和私監(jiān),是相通的。”
“......”
眼前,是漫無邊際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鐘愛躺在冰冷發(fā)霉的地面上,身子蜷縮成一團。
私監(jiān),她有所耳聞,那是王上用來囚禁十惡不赦的重要囚犯的。
她沒有受到任何刑罰,只是像被垃圾一樣扔進了一個密封連跟蠟燭一樣都不點的密室,沒有光線,也沒有水!
渴——
嗓子像是干涸的沙漠,迫切地需要水源的滋潤。
鐘愛勉強舉起手指,放到牙齒下面咬破了手指的一層皮,腥氣的液體緩緩在口齒中蔓延。
她還不想死!
尤其,她還是一名醫(yī)生,更加懂得生命的意義和寶貴!
身體獲得了一些力量,鐘愛的腦子又開始思考起來。
既然司宣是領了王上的命令,該不會是王上發(fā)現(xiàn)了王后有孕一事?!
可真的是這樣,王上怎么沒有對她用刑?
想到這,鐘愛出了一身冷汗,要真是這樣,不光是她,連同整個鐘家都有危險!
新郎新娘交換了戒指,若蘭紅著臉蹲下身子,由著司慕親了親自己的嘴巴,男人的唇部冰冰涼的,好像帶著薄荷的味道,不是很討厭,但要說喜歡也很勉強。
“姐姐,走,我們去搶捧花。”
宋伊曬然:“我就不了。”
“為什么呀?”木籽嘴巴撇了撇,作勢要哭了出來。
“因為,我有了林先生。”
“您丈夫?”
“嗯,你去吧。”
她要是真搶到了那束捧花,還不要將林惜朝給氣昏過去!
哦不,是她會被林惜朝那個小氣的家伙給整暈過去!
“好吧!”
她還沒結婚呢,應該可以搶的!
木籽走了三步又退了回來:“我怕,姐姐。”
“好多人。”
“......”
宋伊無奈地扶了下額頭,掃了眼黑壓壓一片的單身女團,尤其是前面的一個女人最為囂張,身邊的都讓著她三分。
裴影曉趾高氣揚地瞪了白臻一眼,做好架勢,準備搶捧花!
白臻既好氣又好笑,她一個已婚婦女,瞎湊什么熱鬧!
算了,她愛折騰就折騰去,只要別再觸犯到他的底線就好!
“走,我?guī)闳ァ!彼我劣沂掷┝耍煌鼏柫讼率疲耙黄饐幔俊?
盛嬈搖了搖頭:“你們玩。”
她往那兒一站,方圓十里,都不會有人。
“我扔了哦!”
若蘭恢復下心境,背對著禮臺,手臂一揮,嬌嫩的捧花成完美弧線飛了出去。
裴影曉和宋伊同時看準方向,出了手。
嘶——
宋伊掐著捧花的尾部,裴影曉捏著捧花的花帶!
“歸你了!”
宋伊松了手,本來搶到了打算給木籽的。
“哦,謝了。”裴影曉意外地挑了下眉,這捧花得到手也太容易了!
砰、砰——
不同方向傳來槍聲,饒是宋伊都分辨不了,射向自己腳邊的是從哪個方向。
“啊——”
木籽忽的一聲慘叫。
宋伊駭然望了過去,身邊的一個女子捂著胸口血流如注的倒下!
看到鮮血,人群一下子全慌了,尖叫著奔跑著,婚禮現(xiàn)場一派混亂!
砰——
槍聲連續(xù)掃射一般,陸陸續(xù)續(xù)又倒下了不少。
“都停下,別叫了!”
狙擊手明顯想要的是以暴制暴。
宋伊喊了出來,人群靜止了三秒,槍聲隨之而消,他們這才信了眼前女人的話。
“白濯——”
直呼王上名諱。
沙啞的嗓音像是樹葉摩挲的聲音,落在人們心頭愈發(fā)地焦躁不安。
白濯至始至終面無表情:“他來了。”
話說給旁邊的司鐸聽的。
“這個聲音——”
盛嬈驚了驚,抬頭四下尋找聲源。
他怎么會活著?
她親眼看到他流血而死,又親手將他葬入棺材里面的!
“白藜,是你,對不對?”
忽然痛如骨髓,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在她心里一下蔓延了出來。
盛嬈眼角盛滿了晶瑩,整個人被一道無形的氣流逼退到了瀕臨的地界。
“啊——”
手臂猛地被人握上,盛嬈忍不住叫了出來。
“白濯——”
“他來找我報仇來了!”
視線對上男人的黑眸,眼淚啪啪砸了在了塵埃里,盛嬈伸出顫抖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身子,似乎害怕男人就此消失掉。
白濯將顫抖的人兒摟進懷里,二十多年了的溫柔,都抵不上此刻的一瞬:“報仇,找的也是我!”
“你擔心個什么。”
“可是,當年——”
當年,是她給白藜灌下毒藥......
“那也是我利用了你!”
男人仍舊面無表情。
可即便是被利用的,即便她是個極其自私的女人,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過不了心里的這一道坎!
“王、王后怎么了?”木籽縮在司鐸的懷里,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來。
司鐸笑了笑:“懺悔。”
背負了家族的血海深厚,承擔了白濯施加的寵愛。
沒有絕對的意志,這二十多年來,她大概會和煥然一樣,瘋掉了!
煥然——
司鐸嘴角的溫度冷卻了下來!
“王上,您身邊的近衛(wèi)隊呢?”
宋伊小跑了過來,明明可以保持一段距離,但看到盛嬈這個要強的女人掉眼淚的時候,總感覺不跑上來,會有些過意不去。
白濯沉沉地望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沙沙的男聲又響了起來。
盛嬈身子明顯地一顫。
“左手邊第二個侍者手上的托盤,有兩杯香檳,一杯有毒,一杯沒毒。”
“二選一。”
略略咳嗽了一聲,繼續(xù)道。
“你若不選,狙擊手會瞄準王后的手臂、小腿,最后額頭,甚至心臟。”
“......”
宋伊眸色一緊。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這里兩杯紅酒,一杯有迷藥,一杯沒有。
盛嬈在聽到頭頂上的話,腦袋嗡嗡一片空白,往事如潮般涌了上來。
她倒的兩杯,都下了藥。
且都不是,迷藥!
“想想我說過的話。”
白濯轉身去托盤上取來了兩杯酒。
我白濯活著的一天,你盛嬈也必定活著!
她以為他是說笑的,卻不曾想到,他竟然能將她從盛家滅門之中護了下來,還護著王后之位!
“等等——”似想到了什么,盛嬈抓住男人的手腕,歇斯里地道。
“你手上,是不是沒有碧血丸了?”
白濯望了她一會兒,眸色松動,宋伊也是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