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氏旗下一間高檔奢華酒店失火!
消防員還沒來得及撲火,一個下身僅裹著白色浴巾的男人臉色比身后的夜色還要漆黑,陰森森地從酒店門口走了出來。
最令人瞠目的是,男人前面還跑著十幾個衣衫不整、濃妝艷抹的女人。
“不是吧,這么大的酒店,這么只有十幾個人?”
消防隊長掃了隊員一眼,陰陽怪氣道:“包場我見過,包樓層我也見過,這包酒店的,還是頭一次。”
不過,一下玩這么大、這么多,場子不大玩不嗨啊!
“咦,隊長,好像還有兩個男人。”
“你就不興許別人男女通吃啊!”
“......”
司宣額頭青筋跳了跳,當即甩開了扶著他的木青木藍,倆兄弟顯然也聽到對話了,臉色同時黑了下來,吃人的視線泛著幽冷的綠光瞪了過去。然后,小隊員嘴巴張得更大了,他們的隊長,居然——慫了。
馬路對面的豪車內,祁少白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滿眼狹促。
這間酒店,一年最低千萬的盈利,嘖嘖,林惜朝下手也忒狠了點。
“辰,明天新聞頭條我還蠻期待的呢。”
被喚作“辰”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
遣散人員,招來女人,放火燒店!
不得不說,林惜朝的手段,真是絕了!
回到公寓,宋伊雖不吭聲,心底甚至每個細胞都是抗拒的,連張床睡的地方都沒有,還不如找間酒店呢!
“明天,頌兒會離開。”男人的臉被橘色燈光染上一層金黃,宋伊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覺得他的眼睛愈發地深邃幽深,好像有魔力般,讓她一時移不開視線。
“我也會離開。”慢慢挪開視線,宋伊坐在沙發上,將頭枕在沙發肩膀。
被兩個崽子打成重傷,三番四次被強暴,被下毒,這幾個月受得窩囊氣,比她前半輩子累積起來的還要多!
林惜朝全身血管里的血,都是冰冷的,宿酒去了大半,異常冷靜地望著她:“不行。”
每次放任,她總是傷痕累累!
宋伊沒反駁,和司宣的對峙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氣力,閉上眼意識很快陷入混沌黑暗,耳側傳來門輕輕關合的聲音,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喉嚨干澀難忍,宋伊動了下手臂,沒動得了,男人灼熱的胸膛貼著自己,像是抱著大大的狗狗,霸道而專制,摟得密不透風。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清清淡淡的像是給他臉色蒙上一層薄紗,他濃黑的眉卻微蹙在一起,似乎在做什么極為壓抑痛苦的夢。宋伊伸手撫上他的眉尖,眼神幽遠晦暗。
她越發地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白手起家,創建出龐大的商業帝國的,又是如何走進A市風云詭譎的權力中心。司宣的軍銜似乎不低,那般驕傲自負的男人,也會給他三分面子,可想而知,她身邊的男人,是如何地深不可測!
現在的他,又在為什么而痛苦著、難受著?
除了知道他愛她,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啞然失笑,宋伊往他的懷里蹭了蹭,眼角發紅。
白頌兒一直憋在臥室里不出來,林惜朝似乎也沒有那個打算叫她,認真地往宋伊的碗里夾著小籠包。宋伊抽了抽嘴角,無語地拿起筷子咬了一口,又放回了碗里:“我已經吃了兩籠了。”
“再吃兩籠。”林惜朝的筷子直接插到她的碗里,夾起她咬過的那口小籠包喂到宋伊的嘴邊,宋伊瞪著他默默吃了下去,內心一只碩大的兔子耷拉著腦袋來回地揮著爪子。
目光掃了眼臥室的門:“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么事了?”
男人動作頓了頓,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筷子:“今天會有人來接她回去。”
哦,她記得昨晚他說過。
也難怪,孤身偷渡過來,卻被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又給送了回去。
“哪天,你會不會也對我這么......絕情?”
“你希望我留下她?”男人投來涼涼的視線。
“呃——”
宋伊摸了摸鼻子,說實話,她不希望!
趁著林惜朝收拾碗筷的功夫,宋伊鉆進了浴室,反鎖了門,拿著他的手機撥通了家里的電話:“喂,爺爺。”
“我們今天都有事,就不回去吃飯了,改天再聚,爺爺再見。”
一氣呵成,宋伊未等宋老爺子插進一個字,掐斷了電話,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宋老爺子哀怨地瞪著電話,這丫頭,他還沒和她說上話就掛了,嫁了人了,性子還是毛毛躁躁的!
將電話遞給身后的李副指揮官,老爺子視線穩犀利深沉地瞇了起來,旁側花甲的安老意味深長地捋了捋胡子,笑道:“也只有宋丫頭,令你拿捏不得啊。”
在座的上尉可沒那個膽子打趣,挺著筆直的腰桿,像個小學生乖乖坐在沙發上,大氣都不敢出聲,除了兩個人。
“可現在,最頭痛的是這個。”
手指彈了彈茶幾上的勒令書,宋老爺子沉聲道:“A國向來虎視眈眈,此次借口公主在本國下落不明,要求我國在十日之內交出公主,否則武力相向。”
“狗屁的公主,老子連影子都沒見著。”暴躁地扯了扯領帶,上尉季尋禮坐不住了,罵罵咧咧道,“司令,直接和他們干了。”
誰怕誰啊!
“不妥。”宋老爺子搖了搖頭,凝重道,“兩國交戰,最大受罪的還是無辜市民。”
“到最后C國損失的人命還是財力都要遠超A國。”
“為、為什么?”
安老心領神會:“C國地大人多。”
季尋禮沒聽懂,剛想著開口,小腿肚被人踹了一腳,吃人的視線立馬瞪了過去,對上他家二哥陰森森的目光灰溜溜地泄了氣。季尋容長相偏陰柔,滿肚子的陰謀陽謀,妖孽地勾了勾嘴角:“司令,安老將軍,這事兒好辦。”
“先吩咐下去秘密搜尋公主的下落。”
“那到了期限,找不到怎么辦?”安老問道。
季尋容眼底的笑意擴大,沒什么溫度:“白紙黑字,讓我們交出一位公主,又沒有說公主是真的還是假的。”
“......”
眾人一片汗顏,這招,夠狠的。
從浴室里出來,男人已經姿態適涼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今早新鮮出爐的報紙。宋伊郁悶地走到他的跟前,洗個碗這么快?洗干凈了嗎?
“我和爺爺打好招呼了,先不回去了。”
將手機放在桌子上,頭頂射來的灼灼視線幾乎讓她喘不過氣,頂著發麻的頭皮,咬牙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林惜朝靠在沙發上,深黑的眸子仿佛寂靜了數千年,一直望著她,不發一言!
良久,將報紙折好放到一邊,長臂將宋伊攬到懷里,流連的吻毫無預料地落了下來:“再等等。”
“等多九?”好不容易建立好的防線分崩離析,宋伊發覺,對于這個男人,她的招架之力越來越削弱。
追本溯源,當年她可以眼都不眨地一腳將他踹開,現在連咬他下巴重點都舍不得了,她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頌兒被接走。”
那豈不是整間公寓只剩下他們倆人了?
“是不是很慢?”白頌兒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會的。”又抱著她親熱了一番,宋伊身子軟得不像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氣喘吁吁地賴在他的懷里,昏頭漲腦地把玩著林惜朝纖細的手指。他的手指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讓人第一印象生出這本該是一張彈琴的手,骨節分明,白皙纖長。
“你會彈琴嗎?”來了興致。
男人蹙了下眉:“不會。”
宋伊低低“哦”了一聲,落在林惜朝的耳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喜歡?”
“我不喜歡彈琴。”她更寧愿手里拿的是槍,鋼琴雖能壓得死人,但她扛不動的好吧。豎起他的手,漫不經心道,“可是你的手,不拿來彈琴,真的好可惜。”
無心之談,男人卻上了心!
宋伊怎么也想不到,司宣會是來接白頌兒的人。
當他面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口時,她下意識地一拳揮了過去,結果沒任何驚喜可言,司宣冷冷地攥住她的拳頭,微微使了點勁,幾乎要將她的整條胳膊卸了下來!
“司少尉。”林惜朝從后面走了上來,眸色如墨,眉眼凌亂,雖然還掛著笑,臉色卻愈發的冷。
司宣冷哼了聲,正欲甩開宋伊的手臂,卻沒想到眼前的女人一個反身飛腳掄上了他的肚子,吃了一記悶哼,踉蹌著后退了三步,松開了鉗住住的手。
宋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捂住手臂吃痛地咬著唇瓣,靠,這買賣真不合算!
她踹了他一腳,他卻扭斷了她的手臂!
“公主呢?”
待站穩,司宣冷冽的目光狠狠貫穿了宋伊的身子,大步走了進來。
林惜朝眼底醞釀著風暴,沉沉望了過去:“你要想帶走人,可以。”
他連發絲都舍不得碰的女人,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被人折了胳膊!!
“先扭斷你自己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