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里的不歡而散之后,明一就連夜進宮了,今夜府中發生的一切必須在屈國師還手之前他先出擊,首先必須要讓他的父皇清楚真相。
而傾城也沒有太多閑暇,明日就要隨著白沐炆一行離開臨蘇,如此突然的決定,讓她有很多事來不及安排。
與簡意修聊了一會兒,簡意修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傾城急著吼了他一聲,“臭十三,你可記住了?”
簡意修這次沒立刻端正態度,反而問了句,“既然這么放心不下,又何必跟著他走?”
“這不是逼不得已嘛,你若不想幫也可以,我找別人去!”原本心里也有股子氣的傾城也是真的生氣了,轉身就要走,簡意修見她這樣急忙拉住了她,“還真生氣了,你的忙我何時不幫過,何況還牽連著明一。”
“這還是句人話!”傾城知道一個勁幫自己和明一的簡意修其實處境也很艱難,畢竟他是奉域的少司命,“等我在大渝將一些事安頓好就回來,那時候就不讓你為難了。”
“為難什么?如今掌管奉域的還是我爹,我不多操那份心,一點也不為難。”簡意修向來想得開,這一點也是傾城一直欣賞的,“只是傾城,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嘛,讓一個愛慕你的男人為你去拼命幫別的男人,還是兩個!”
這話說起來像是玩笑話,傾城卻知道這句話他想問很久了,“臭十三,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在花城我比武招親時,你的愛慕去哪里了?我曾給過你那么好的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是你不要我的!”
仍是玩笑一般的回答,但傾城相信簡意修聽得明白。他們認識太久了,有時候她也分不清自己對簡意修的依賴里面是否夾雜了別樣的情緒,可那場比武招親之后,她明白他的愛慕不重要,
她是否對他有意也不重要,因為他們不可能。
傾城沒有預料到的是此事簡意修心中的漣漪,他一直以為傾城對她無意,可方才那玩笑里明明有一份怨責,怪他放棄得太早,這讓簡意修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他怔怔的看著傾城,“我錯了,我說我那時候錯了,如果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簡意修……”
“我是認真的,少司命的身份對我而言真的不重要,你知道我從未看中過,只是那時候我以為以為你對我沒有兒女之情,所以不敢賭,害怕失去最為朋友待在你身邊的身份,如果現在我放棄奉域放棄少司命,你還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簡意修曾無數次戲愚過她,說那些愛慕她的話,說想要娶她的話,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的真摯,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向傾城如此大膽且直白的表達愛慕之情。
然后傾城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方才明一的質問,問她是否她的兒女情長都是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
“不!”她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帶一絲可能回旋的余地,“我和你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簡意修的眼中有不遮掩的傷痕,他看著傾城,面容是假的,但那眼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說的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曾利用過它,但從我將你當做朋友那一刻起,我便不曾利用過你,你幫我的我都記在心里,所以今日你問我,我將真實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如此你覺得我不再是你的朋友,不想再繼續幫我,我都可以接受,欠你的日后也一定還是會還你。”
簡意修伸出手,輕輕的在傾城頭發撫摸了兩下,“難得正經說幾句話,竟覺得比胡說八道更讓人覺得難受。”
這句話說得半
分凄涼半分無奈,她坦誠相待,他又如何責怪。
“簡意修,你知道的,我朋友不多……”方才她的話說得瀟灑,就算沒有他似乎也可以,其實她只是仗著自己了解他,知道他定不會因為此事其他不顧才說得,可此時看她竟覺得有點不忍心。
“我知道,”因為他們是同類,“我朋友也不多。”
傾城笑了,有些牽強,簡意修很想笑,卻怎么也扯不開嘴角,他從胸口取出一塊玉牌,“前年一起游沉湖時,你曾開口問我要,那時候若是給你了,或許今日你我會不一樣。就如你所說,擂臺招親我在奉域與你之間遲疑了,所以今日將它寄放在你這里,若是他日我遇到一個可以相伴終生之人,那時候我再討回來。”
曾經傾城只是覺得這玉牌上刻著的字符奇怪得很,想著討要去解開他的身份,后來嵐煥告訴她了,那玉牌上刻著的是奉域的密文,他的生辰。司命的生辰在奉域有著國運之意,也生門也是死穴,他如今贈她,她不敢受,卻更不能拒。
“你知道,我身無長物,沒什么可抵押給你的。”他贈給她的是整個奉域,她不知道拿出什么才能與之相配。
“我不缺金銀貴重之物,你若覺得這玉牌受之有愧,那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十年之后,若你身側無一知心人,我們湊活相守可好?”
傾城愣在那里,簡意修笑了,像一個老朋友,一個大哥哥一般,寵溺的撫著她的腦袋,“我說笑的,你傾國傾城之姿,別說十年,怕是十日要孤身都難。”
傾城突然奪過簡意修的玉牌,“我應了。”
十年,十年之后誰知道,若真是孤身一人,那與簡意修恣意江湖也不乏一個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