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傾城是被雪靈狐那家伙舔醒的,而雪靈狐是聞到了空氣中陌生而又復雜的氣味,它聰明的選擇了這樣溫柔的方式去叫醒花傾城,但還是被她一巴掌拍到了墻上。
“簡意修,不是讓你藏起來嘛,你怎么又冒出來了!”花傾城還沒揉開眼睛,迷迷糊糊就知道是簡意修來了,她將被子裹在身上勉強坐起來,一臉怨責的望著在桌上一頓忙碌的人。
“余道說吵醒你后果很嚴重,我看沒他說得那樣邪乎,你迷迷糊糊的樣子挺可愛的。”
“別總說些我都知道的,”花傾城拖著被子下了塌,看著簡意修擺在桌上的一堆,“咸泡飯,雪菜餅,還有紅豆酥,十三,你是不是一晚沒睡外加今早輕功運用過度呀?”
花傾城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把“賤十三”前面的“賤”字去掉,簡意修一臉的得意,手又不自覺撫著鬢角的長發,“都是你喜歡吃的,知道昨天又熬到很晚才睡辛苦了。”
簡意修是花傾城的朋友中最會吃的,幾乎嘗遍了天下美食,曾經在傾城面前數寶,但傾城那時候卻說她最喜歡的他沒吃過,而她最喜歡的那些如今就擺在她的面前,她卻舉著不動,“十三,我現在最想吃的還是那個臭和尚做得素錦面。”
花傾城拖著小臉,雪靈狐跳上桌子安靜的趴在她的手邊,弱弱叫著,似乎也想念它主人的血了。
簡意修皺著眉,“不就是幾片菜葉子抄一抄,下一碗素面,哪里好吃。”
“賤十三,你不懂!”花傾城望著面前的這些吃的,“當你連著幾天都沒有吃飯之后,第一口吃到的就是人間最美味的,盡管是最簡單的食材最平凡的味道。”
“那當年誰讓你不好好吃飯!”簡意修似乎生氣了,難得這么跟傾城說話,他耳朵一動,“你的素錦面
來了!”
依舊是話音還未落地,人便沒了蹤影,花傾城一句謝謝還未來得及說,她知道他準備這些很是用心。
雪靈狐突然跳下桌子往門口去,花傾城也聽到了動靜,她明白簡意修方才是什么意思了,裹著棉被跳著到了門口,打開了門,而明一恰好端著一碗素錦面走上臺階。
見花傾城裹著被子,他立刻別開了臉,花傾城大方的打開被子,“我沒有寬衣睡覺的習慣,你想看什么也沒機會。”
明一覺得明明是花傾城自己思想輕浮還總將別人往壞處想,“昨天施主定是一天未曾進食,所以我下了面條……”
明一邊走邊說,還沒說完就瞧見那一大桌的吃的了,他原本心里殘留了些愧疚,但此時覺得自己多慮了,花傾城便不是那種傻傻等著的人。
傾城端過他托盤里的碗,打開蓋子用臉去迎接那熱騰騰的霧氣,“把門關上,別吹涼了我的面!”
明一下意識關了門,看著她已經埋頭呼啦啦的吃起了面條,似乎真是餓了一整天一樣。
“還這么早,你若沒吃桌上的你就都吃了吧,浪費糧食佛主會怪罪的!”花傾城抽了一口氣的功夫指著簡意修為她準備的東西對明一說。
明一看東西都溫熱,掃了一眼并不是寺里齋房做的,應是山下陣子上的,訝異她竟能大清早吃到這些,他環顧房間一周,卻也真的只有她一人。
花傾城似乎并沒有在意明一邊吃著東西邊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似乎有些話要說卻一直不開口。
“你想通了?”花傾城抹了抹嘴,看著明一。
“想通了,但不一定是你所認為的通。”
明一又回想起自己在師父房里與師父的那一段對話,他對師父說他想剃度想繼續做佛門弟子,
但是害怕像花傾城說得那樣,會為寺廟帶來災難。
“明一,為師多年以來一直未替你剃度,并非心中芥蒂的身份,而是為師太了解你,你聰明有悟性,心地善良,可卻偏偏沒有佛緣,若是你有佛緣,便不會為旁人的言語所左右,你心中雜念太多,缺了一顆純粹向佛的心。”
明一跪在如生大師面前,他懂師父的意思,所以他很矛盾,“可是師父,我心里抗拒,抗拒那個陌生的身份,您說的,花傾城說的,對我來說幾乎像是前世來生一般。”
“你抗拒是因為對那個身份也有期待,若是你心中有佛,那便將這一切當做佛主對你的歷練,不經歷如何看得破,勇敢的走進你所期待又畏懼的塵世,若三年后你皈依佛門的心依舊,那時為師定為你剃度受戒。”
“啊!”明一覺得受傷一疼,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回,低頭一看是雪靈狐咬了他的手正在吸血。
“這小家伙也是餓壞了,”花傾城每次吃飽面色總特別柔和,她伸手輕輕撫著雪靈狐的白毛,“無論你想通的是什么,我好奇的只有你的決定,說吧,何時動身起程。”
“明日。”明一答得干脆,雖然不喜歡花傾城臉上那篤定他一定會走的自信。
花傾城一臉湊到明一跟前,小手捏著他的臉頰,笑得如花般燦爛,“真是乖得討喜!”
明一一臉厭惡的甩開了花傾城的手,“但我并不打算跟你走,無論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今日都是想告訴你,你我并非同類,我不愿與你為伍。”
花傾城愣在那里,身上裹著的被子輕輕的滑落,看著明一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明媚的陽光中,她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糊涂。
“你決定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未來便由不得你,而是我說得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