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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佈陣!”
老者大喝一聲,立馬當先衝到洞口前,只見他身上白袍鼓起,雙腳離開裡面,盤腿佇立在半空。
底下一圈灰衣短袍的年輕男子圍成一圈站在地洞旁,他們以同樣的姿勢站立著,垂目觀鼻觀心,口中默默吟咒而起。
咒語聲在天井裡迴盪,有種說不出好聽的語調,就跟教堂唱詩班的歌聲般,聽著讓人心境舒暢,但隨著吟咒速度加快,這種舒暢感驟然消失。
老者不知何時飄移到了地洞上方,他腳下憑空出現一道道細網,銀線細如絲,與之前在上面見過的銀絲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銀絲上多了浮光。
銀線佈滿整個地洞洞口,下面時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叫聲。
阿玖將七爺拉回到邊上,他站立在跟前,盯著地洞發呆。
鳳姨留意到了他的異樣,對著他搖起摺扇,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阿玖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多謝,鳳姨。”
“奇怪了,怎麼別人都沒事,就你......”
“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命債背多了,自然受不得蠱惑咯!”坐在前面的貓叔回答了鳳姨的問題。“公孫棋,還記得當年的誓言嗎?不起同年同月生,但求同月同日死,今天剛好是個好日子,。”
“你還記得誓言?當初你與他們聯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七爺咬牙切齒,面露猙獰,他盯著蘇晨的眼眸怒火燃燒。
貓叔呵呵兩聲,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浮起,慢慢靠近地洞,他掙扎卻沒什麼用。“公孫棋,我先走一步,在下面等著你,哈哈哈!”
一道銀線拋出,捲起貓叔的身體,脫罪到地洞上方。浮游在上方的老者平舉雙手,指尖操控,下面的貓叔猶如提線木偶般任由擺佈。
鳳姨瞪著眼前一步,好奇的問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麼?不是來消滅怨靈的嗎?怎麼變成演木偶戲了?”
“這叫傀儡術!這裡的怨靈是蘇晨飼養的,蘇家人操控他的三魂引出這裡真正的主人。”
鳳姨哦了聲。“小二爺捨得?那隻黑貓看起來並非惡類!”
“想要徹底結束,黑貓必須死,所以纔不讓他過來。”
鳳姨微微皺起眉頭,似乎並不認同七爺的說法。
七爺仰起頭問道:“怎麼?”
“沒有!我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說說。”
鳳姨坐在七爺身邊,挨著他身子道:“真要那麼簡單,蘇晨爲何遲遲不動手?放著這麼個定時炸彈在身邊,豈不是危險?說句實話,蘇家沒那麼靠譜,不是嗎?相比之下,我寧願信王栓的本能。”
七爺低垂著眼眸,鳳姨的話在他心裡起了波瀾。
“祺!一路過來,我們那位小二爺不都是靠著本能行事,雖然跌跌撞撞,到處惹禍,但事實證明他走的路都是對的。我想說,如果他一心要保那隻黑貓的話......”
七爺忽然抓住鳳姨的手,無比認真道:“你算到了什麼?”
鳳姨淺笑起來,附在七爺耳邊低語幾句,七爺睜了睜雙目道:“當真?”
“命數測的命,雖有十之**,但還有一兩分的偏差,不可全信。”
說話間,地洞那邊儼然出現了怪相。
被操控的貓叔在一陣劇烈抽搐下不動了,老者睜開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靜等數秒後,地下再次發出怒吼,震耳欲聾的聲音震顫著整個天井,感覺上面的石屋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老者神色凝聚,雙臂揮動,下面的灰衣弟子開始圍著地洞遊走,站立方位發生變化,地洞上方的線網露出個口子,貓叔被一點點放下。
“蘇晨還沒死,蘇家人豈不是同樣再用**左餌,這個之前**祭靈有什麼差別?”
七爺瞇起眼,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還沒等他到地洞跟前,一股比剛纔更大的氣流從地洞下衝出。
轟!
灰衣弟子被氣流衝出陣外,從地下騰起張巨口咬住貓叔,想要將他拖下地洞,然而浮游在半空的老者用靈力操控銀線飛向更高處,試圖把這張巨口拖出洞外。
雙方一上一下形成僵持在洞口,被衝散的灰衣人重新回到老者身下,他們聚集靈力指向老者。
老者被一團光圈包圍,捆住貓叔的銀線壯大數倍。
蘇家人的齊心合力下硬是將那張巨口拖出洞外,那傢伙無比巨大,且無形,感覺在全力下也僅是拽出零星半點。
巨口晃動著大嘴,隱約中夠可以看到它嘴裡的貓叔,半個身子已經融化,只剩下一堆白骨,但他還活著,瞪起的眸子在流血,眼裡充滿怨懟,嘴裡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纏繞在他身上的銀線上長出倒鉤,死死勾住巨口的嘴,這才使它無法逃逸。
“不好,蘇晨在反噬巨口!”
當所有人緊張巨口是否會被蘇家人滅掉的時候,七爺卻一直盯著只剩下半副身體的蘇晨。
“怨靈是蘇晨養的,這裡秘陣也是他佈下的,糟糕!”七爺似乎想到了什麼,衝著半空中的老者喊道:“師叔公,快撤,蘇晨要反噬了!”
巨口發出的聲響蓋過了七爺的叫聲,沒人理會他,蘇家弟子與老者還在不斷利用靈力控制巨口,然而巨口看似在不斷縮小,但實際上,那些靈力全都被誘餌蘇晨給吸食,他在旁人看不到的情況下逐漸壯大。
七爺脫下外套,拉開槍栓,衝著趕過來的阿玖道:“別過來,守住鳳姨。”
阿玖搖搖頭,他也看到了蘇晨的變化,想要搶在七爺前頭,跳入地洞,被七爺一肘子撞了出去。
“七爺!”
看著縱身躍下的七爺,阿玖高呼著。
後面趕來的鳳姨,甩起腰間的銀鞭卷向七爺,鞭頭及時纏住了七爺的腰身,但因爲墜落速度的衝擊裡太大,拖著鳳姨一起往地洞下方落去。
阿玖見狀立即撲了上去,死死抱住鳳姨,但兩人還是一起被拖到了地洞口。
近距離下才看清巨口的原貌,光溜溜的腦袋上全都黑漆漆的眼睛,睜著的,閉著的,數都數不清。腦袋下方全都是皮囊就跟跟葡萄似得,一個連著一個形成串。
七爺被銀鞭吊在半空,陣陣陰風從下面逼來,吹進人骨髓中發愣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