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門,出來什麼事情啦?”顧真真和陸倩兒兩人聽到來自走廊的響聲以後,都不約而同的衝出各自的屋子,然後掠到了楚蕭蕭和陸平山的對面,問道。
“是這樣的……”楚蕭蕭剛想解釋什麼,陸倩兒的驚呼聲已經將他的話語打斷了。
“你,你對秦掌門做了什麼?她怎麼會,怎麼會……”
“倩兒,停一下,先聽楚哥哥解釋一下!”顧真真低喝一聲,制止了陸倩兒。
“哎呀,先別管這些了,我們還是先走吧,路上再講。”陸平山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好讓玉羅蘭可以在自己的後背上躺得更舒服一些。
“是了,我們還是先走吧,楚哥哥在路上再跟你們講吧。”楚蕭蕭嘆了一口氣,然後飛快的向客棧外飛行而去。
陸平山朝著陸倩兒和顧真真微微一笑,然後緊緊的隨著楚蕭蕭的身形掠到了客棧外面,那兩個小女人,也只能跺跺腳,恨恨的跟著他們來到外面。
“馬車呢?”楚蕭蕭一到外面,雙腳剛剛落地,立刻向身旁的掌櫃的問道。
“小人已經給您僱好了,都是好馬好車,現在正在小點的後院裡面呢。”掌櫃的恭恭敬敬的答道。
這兩天,青龍會接連覆滅兩個分舵,聽說第九青龍使已經開始憤怒了。由於現在第一青龍使正在閉關準備一舉突破自身修爲,增加壽元,所以最近的這幾年都沒有什麼動靜。他的小弟,也就是第九青龍使,自然是幫他接管了一月的分舵。
現在,一月份的分舵已經損失了兩個之多!雖然青龍會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個分舵,就算是有所損失,現在也能剩下來三百四十個之多。但是,第一青龍使只掌管了其中的三十一個,損失了兩個對他來說,意味著的是損失了百分之七的實力!
所以,第九青龍使勃然大怒,揚言若是不能再第一青龍使出關之前將楚蕭蕭等人的首級懸掛在湮滅的分舵門前,他就誓不爲人!
趕在這個檔口,掌櫃的的店裡面突然進來這麼大一批人,而且爲首的那個人長得不但和第九青龍使口中描繪的楚蕭蕭一模一樣,就連名字都是毫無出入。
而且,在他的身後,果然有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
剛開始,楚蕭蕭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接。就連這個掌櫃的也是在段玉封拿著碧玉刀頂上了他的頭,他才勉強答應收留他們的。
只是,和楚蕭蕭他們相處越久,掌櫃的就發現其實他們並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而且更不是那種自命清高之輩。平日裡對他們和藹有加不說,就連出手都是大大方方的。這一次楚蕭蕭讓掌櫃的爲他們僱馬車,一甩手就是四千兩銀票!
而且,他們只要五十輛馬車,雖說都是那種設備極其奢華,是那種臉掌櫃的做夢做了一輩子都沒有想象過的那種馬車,但是四千兩銀票,僱完馬車以後,還是綽綽有餘,剩下了差不多一千多兩的銀票。這差不多是他們十年多的收入!尤其是像現在這樣,青龍會的人日益壯大,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立足,就顯得愈發艱難了起來。
於是,拿到四千兩銀票以後,掌櫃的立刻喜笑顏開的爲他們忙東忙西,召集了店裡所有的店小二,包括若水門的女弟子,跑遍了方圓一百里,終於找到了那麼多的輛馬車。
“多謝。”楚蕭蕭淡淡的對著掌櫃的笑了一下,然後抱著秦煙嵐上了其中的一輛馬車。陸平山跟在他後面,看了一眼掌櫃的,然後從袖中掏出一百兩,放到他手中,“有酒麼,給我來兩壺,謝了。”說完,他將玉羅蘭輕輕地放在馬車中,然後靜靜地呆在原地,等著他的酒。
掌櫃的轉身走到客棧內,然後毫不含糊的搬來兩壇上好的竹葉青,將它放到了陸平山手中。
陸平山結果酒罈子,將它放進了馬車,然後自己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一樣,隨後搖了搖頭,上了馬車。
馬車很大,四個人坐一輛馬車也不嫌擠。而且裡面有一張軟榻,雖然小,但是也足夠兩個女子躺下去的了。楚蕭蕭和陸平山則是一人抱著一罈酒,慢慢地飲著,然後一起坐在牀邊,默默無言。
一個時辰過後,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馬車門被人敲了敲,於是立刻撩開簾子。
顧真真靜立在外面,看到楚蕭蕭撩開簾子,立刻說道:“所有人現在都已經上了馬車了,只是,馬寨主和胡公子卻說好像有什麼要事要先回黑風寨,還託我給你帶了一句話,說什麼他不能再麻煩你們了。”顧真真頓了一會兒,有些不解的說道,“胡公子受傷不輕,爲什麼馬寨主會這麼不明智,在這個時候準備帶著他一起走?”
“馬兄啊,你也太不拿我當兄弟了吧?”楚蕭蕭無言的在心中苦笑了一聲,然後對著顧真真輕輕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現下去吧。”
“好的,真真告退。”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是顧真真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問這些瑣碎之事的時候,所以她很聰明的說了一句話,然後悄悄地退了下去。
“馬兄還是走了?”陸平山終於擡起頭,說了一句話。
“嗯。”楚蕭蕭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們也趕緊起程吧,再晚恐怕就要來不及了。”陸平山頓了一會兒,道。
楚蕭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向著車伕輕喝了一聲,然後車廂內一陣顛簸,外面則是揚起了一陣陣的車伕的趕馬聲。於是,他們啓程了。
“平山,你先幫我解一下穴道,我保證不會逃跑,行了吧?”玉羅蘭輕輕地低喃一聲。
陸平山沉吟著思索了一會兒,終於輕輕地移到她身旁,手指在她身上連點幾下,終於聽到玉羅蘭喘了一大口氣,然後她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平山,你真不應該讓我跟你們一起來的,你這樣做,無異於是將整個若水門的人和楚哥哥推進了險地啊……”
陸平山不解的皺了皺眉:“爲什麼,救你也有錯麼?”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醒來的時候說的‘百里蜂’是什麼?”玉羅蘭問道。
陸平山愣了一下:“是一種蜜蜂?”
玉羅蘭點了點頭。
陸平山笑了一下:“蜜蜂還不好辦,來個一百隻一千隻,我一個人全包了。”
一直沉默的楚蕭蕭終於開口了:“不,只有一隻,但是這一隻足以要了我們的性命。”
玉羅蘭和陸平山一同怔住。半晌,玉羅蘭首先開口道:“楚哥哥,你……你都知道?”
楚蕭蕭點了點頭。
“百里蜂是一種來自西域的蜜蜂,體型很小,但是行動速度很快。這種蜜蜂只產於西域,而且出售的時候都是被很秘密的售出。只要百里蜂一旦接觸到某種特定的香味,便會立刻追蹤過去,百里如一。只是,這種蜜蜂開始追蹤氣味以後,便是隻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壽命了。一個時辰後,無論它成功與否,都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那你爲什麼不阻止平山把我背過來……”玉羅蘭低喃道。
“因爲,我們從來都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的!”楚蕭蕭神色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不管沈瀚凌追得到我們與否,也不管我們能不能活下來,要我去做一件犧牲別人,成全自我的事情,我做不到。”
“但是你應該爲了大局著想!”玉羅蘭大喊道。
“羅蘭,就算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不是你的丈夫,我依舊會爲了你拼命的,你懂麼?”楚蕭蕭緊緊地攥住玉羅蘭的手,就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神色依舊堅毅的說到。
就像,如果現在白韻詩有難,他也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爲她拼命的,對麼?
怎麼回事,那抹幽幽的淡粉色倩影竟然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原來,他還是真的放不下白韻詩啊……
就算真的只是過客,就算他們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在楚蕭蕭的心目中,白韻詩所佔的分量已經一點一點的在往上升了。
超凡脫俗的美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還有……離別時那決然的背影。已經在楚蕭蕭的腦海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象了。
“大頭鬼,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呀,爲什麼不說來讓我聽聽呢?”陸平山撓了撓頭,開口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同時不悅的看了一眼楚蕭蕭和玉羅蘭緊握的雙手。
“不好意思……”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然後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陸,其實……羅蘭在研究信箋的時候,身體裡面已經有了百里蜂喜歡的氣味,所以……”
“費你個大頭鬼的話,所以我們今明兩天難逃一戰了是吧?”陸平山挑了挑眉,“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區區二月十九分舵?”
“小陸,我們雖然人數多,但是修爲真正堪稱精華的又有幾個?你,我,煙嵐,羅蘭,玉封,九長老,頂多算上真真和倩兒,加起來,不過區區十三個,二月十九靠的是什麼,靠的是他們麾下的十九長老,精通天雷地火金木水土,再加上沈瀚凌,我們在人數上遜色他們不說,單挑起來實力上遜色的也不少。”
“管他呢,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追上來。誒,對了,話說那封期爲最終的信箋不是被留在客棧裡了麼,要是沈瀚凌放出百里蜂,那麼他們應該先追到客棧裡面吧?”陸平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驚喜地叫道。
“平山,你不知道麼,留在我體內的那種氣味被紫鶴丸激化以後,所釋放的吸引力遠遠比一整瓶的味道還要強大,所以這一次,百里蜂勢必是要先追到我,纔會考慮要不要折返客棧,雖然這是徒勞的。”玉羅蘭搖了搖頭。
陸平山沉默了下來,半晌,終於開口道:“小楚,不管我們是不是能在二月十九的魔爪下活下來……陪我幹了這些酒!”
他抱起酒罈子,狠狠的往嘴裡灌進去了一大口,那種辣辣的酒味卡在他的咽喉,然後流入了五臟六腑,帶給了陸平山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體驗。
楚蕭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抱起酒罈子,學者陸平山的樣子深深地灌進了一大口,就算是被辣的眼淚都要冒出來,但是他還是死死地屏住,只是輕輕地咳嗽了一下。
隨後,陸平山又幹進去一大口,楚蕭蕭跟進。
玉羅蘭看著兩個男人在她的面前使勁的借酒消愁,她想說話,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於是,她只能坐在牀上,苦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