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舵主,時辰已到。”在二月十九分舵的大廳內(nèi),素白看著沙漏里面的最后一粒沙子落了下來,說到。
“啟稟舵主,軍馬已備好。”流艷神采奕奕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沖進(jìn)大堂,單膝下跪,說到。
“啟稟舵主,派出去探路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在素白和流艷中間,一個形似鬼魅的白衣人突然出現(xiàn),單膝下跪在水里面前,一襲白衣緩緩地自他身后飄落。
沈瀚凌看著那名白衣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譚幽,這次行動完成的不錯,還有,你的武功好像最近又精進(jìn)不少啊。”
“全憑沈舵主提點(diǎn)。”名喚譚幽的人將頭低得更低了,不敢怠慢的回答道。
“譚幽,你去看看十九長老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水里低聲命令道。
譚幽沒有多說一句話,二十腳步輕移,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沈瀚凌靜靜的負(fù)手而立,淡淡的月光照著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蒼老,顯得殺氣濃濃。在他的身旁,有一只忠實(shí)的雪獒,就像是他唯一的親人一樣,坐在他的腳邊,追隨著他的背影,追隨著他的視線,更追隨著他那不知飄到哪里了的心。
心心相惜,有的時候,不需要語言,不需要眼神。只是心里想著,那個和你最親近的人的心也許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你的身旁。
是的,他們都在想著一件事情:家。
譚幽鬼魅一樣的飄到了二月十九分舵的后山上,然后靜靜地停在山腳下,合上雙眼,使出密室傳音道:在下譚幽,奉舵主之名,前來詢問各位進(jìn)展如何。
在那座后山的最中心,有一個像是冰山一樣的地方。那里名喚冰晶溶洞,是九位長老平日一直呆的地方。他們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水,終日只是潛心修煉。他們?nèi)羰且鋈ィ敲赐ǔ6贾挥幸粋€目的:殺人。
沈瀚凌很少動用這些人,因?yàn)樗灰S便派出素白或是流艷,讓他們帶領(lǐng)一隊(duì)人馬,那么大多數(shù)的人是決計(jì)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的。
二月十九分舵,青龍會的實(shí)力分舵之一。舵主的實(shí)力可以與青龍使者相互媲美。屬于青龍使者的候選人。最大的隱藏實(shí)力就是冰晶溶洞里的十九位長老。他們?nèi)羰钦摳髯缘男逓椋敲炊ㄈ槐炔簧仙蝈琛5钱?dāng)他們的實(shí)力加在一起的時候,尤其是發(fā)動那個恐怖的陣法的時候,天下間幾乎無人可以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這也許就是二月十九分舵可以在青龍會三百六十五個分舵中獨(dú)善其身,很少被外人干擾的原因之一吧。因?yàn)榫退闶乔帻埵箒砹耍紩@里的實(shí)力有著幾分的懼怕。
但是青龍令主很聰明,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方式讓這些人忠于青龍會:挾持他們的家人。
每一個加入青龍會的人,都是沒有家的人。他們要么是孤兒,要么是父母已經(jīng)被青龍會監(jiān)禁起來了。只要他們稍稍生出反叛的心理,第二天早上大堂里面就會多出幾具棺材,里面裝的是那些早已被凌虐分尸的家人的尸首。
所以為了他們的家人,他們只能選擇效忠青龍會。
此時,在冰晶溶洞里面,十九位長老剛剛收了功,他們無一不是深深地呼吸一口冰晶溶洞里面的極寒氣體,然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后,一位長老嘴唇翕動,用密室傳音回話道:“告訴凌兒,我們已經(jīng)收功,就可以去了。急得話他們可以先走,我們一定隨后就到。”
得到命令的譚幽沒有一刻多余的停留,以他最快的速度飄回了大堂里面,向舵主稟報(bào)消息。
沈瀚凌此時終于微微的回過神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譚幽,然后對他擺擺手:“你下去吧,好好準(zhǔn)備,我們即刻啟程。”
除了回答命令,譚幽不會多說一個字,所以現(xiàn)在,他只是微微頷首,然后迅速的消失了。
沈瀚凌從在銀椅的把手上微微一按,然后在銀椅的下面“嘣”的彈出一個小盒子。銀色的小盒子上面,向著一粒粒的小金子,使得這小盒子在黑夜中詭異的耀眼。
只是,最吸引人的還是小盒子上面的三個大字:百里蜂。
素白和流艷微微吃了一驚,但畢竟是青龍會的老手了,他們很自然地將那份吃驚微微的壓了下去。
沈瀚凌微一抬手,嘴唇翕動,說了些什么,十九個人頓時出現(xiàn)在大堂之上。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十九位長老。他們個個面容古怪,但是卻有一處共同點(diǎn):他們的皮膚都是白色的,白得要命。
沈瀚凌輕輕地掀開手中小盒子的蓋子,然后就看見有一只黃綠色的小蜜蜂從里面飛了出來。它在大堂里面轉(zhuǎn)了幾圈以后,立刻像箭一樣沖出了分舵,直奔楚蕭蕭他們所在的地方。
沈瀚凌嘴角微微上揚(yáng):“跟上。”
說完,沈瀚凌右腳輕輕轉(zhuǎn)了個方向,然后就瞬間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蹤影。再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三十多里外了。
十九位長老幾乎與他是在同一時間消失的,同樣消失的還有靈兒。
靈兒不是一只普通的雪獒,他的所有能力都異于尋常雪獒,而且極通人性,所以在戰(zhàn)斗中,靈兒的作用有的時候可以媲美一個小隊(duì)。
素白和流艷不敢耽擱,幾乎是在百里蜂被放出的瞬間跟了上去。就算他們的速度不及沈瀚凌的高,但是要想追上百里蜂也堪堪可以。
只是那些二月十九分舵的手下只能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跟上,但是由于每個人的修為程度不一樣,所以整個架勢看起來零零散散的,很不規(guī)律。
“還有一炷香,就到了這一個時辰的壽命了,再快點(diǎn)啊。”沈瀚凌一邊加快腳步和百里蜂持平,一邊在心里默念。
又過了幾息的功夫,沈瀚凌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那座小小的茶棚了,他心里微微一喜,觀察到百里蜂的反應(yīng),就猜到了那座茶棚恐怕就是楚蕭蕭他們的所在地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瀚凌趕緊凝氣成掌,一掌轟死了可憐的百里蜂。
隨后,他在茶棚的周圍淡淡的設(shè)了一層結(jié)界,以免他們的人驚動到屋子里的人。
但是千算萬算,他還是沒有想到屋子里面已經(jīng)多出了一位絕頂高手。
這些年的江湖生死,連振雷不是白經(jīng)歷的,早在沈瀚凌開始設(shè)結(jié)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聽到點(diǎn)風(fēng)聲了,所以現(xiàn)在屋子里面的人都是以十二萬分的小心心里緊張的等待著接下來他們將會迎接的惡戰(zhàn)。
楚蕭蕭施展靈覺仔細(xì)的查探外面的情況,發(fā)現(xiàn)果然像是連振雷所說的那樣有一層很薄很薄的結(jié)界、事不過由于功力相差的原因,楚蕭蕭在第一時間竟然沒能感覺到這一層結(jié)界的存在。這不但讓他更加看重了沈瀚凌的修為,也讓他察覺了連振雷不可小覷的力量。
“煙嵐,你……準(zhǔn)備好了么?”楚蕭蕭看著秦?zé)煃梗肓税胩欤K于憋出來這樣的一句話。
秦?zé)煃骨那牡刈叩匠捠挼纳磉叄谒念a邊印下一吻,然后笑著說:“傻瓜。”
溫?zé)岬臍怏w吹在楚蕭蕭的耳邊,有些奇異的感覺,但是帶來的更多的,是那種甜蜜的溫馨。
“芮芮,你要答應(yīng)我,不管結(jié)果怎樣,你都要活下來,我已經(jīng)和你分開了二十多年了,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就算是死也不要。”連振雷輕輕地低喃道。
蘇芮笑了笑:“不要,如果有的選擇,我寧愿跟你死在一起。”
連振雷沒有多說話,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他知道的,蘇芮的個性他再也清楚不過了,她真正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天皇老子下凡來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著她做,她都不會碰一下的。
而且要是天皇老子真要這樣做,需要的勇氣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沈瀚凌靜靜的立在結(jié)界的外面,腳下坐著的靈兒依然那么溫馴,那么通靈。她輕輕地蹭了蹭主人的腳,然后乖乖地一聲不吭的趴在地上。
結(jié)界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沈瀚凌都聽得一清二楚。青龍會破壞了他們的家庭,所以他們恨青龍會,但是被*無奈的他們只能選擇服從。細(xì)細(xì)想來,現(xiàn)在他們做出來的事情跟青龍會做出來的事情有什么分別呢?不都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么。
這時,沈瀚凌感到有一個溫暖的東西舔著他的手。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靈兒正在輕輕地安撫著他。他蹲了下去,摸了摸靈兒的頭,然后嘴里低聲喃喃道:“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舵主。”正在沈瀚凌思索之際,一道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索。
“什么事?”此時的沈瀚凌再一次回到了原來那個沒有感情的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機(jī)器,靈兒也完全的進(jìn)入了那種兇猛的野獸的殼子里面。
“人已到齊,舵主隨時可以下令攻擊。”那個人緩緩地自黑夜中走了出來,稟報(bào)道。
“知道了,退下。”
“是。”
說完話,他的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沈瀚凌望著那籠罩在黑暗之中的小茶棚,若有所思的凝望著黑夜,似乎是在下著什么很大的決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