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棋聽華其謙接二連三說就此走了, 心中沖動,就想立刻答應了,收拾包裹就走。管他什么劫難, 華其離的。
可靜默片刻, 又聽華其謙說道:“可是大哥, 唉。”蘇棋棋也隨著嘆了一聲, 是啊, 他們兄弟感情深厚,哪里這么容易就拋下的。兩人相擁無語,可不過就這么小會兒獨處, 還有人不愿輕易放過。
就聽門外有人輕聲喚門:“表哥?”蘇棋棋不干了,這是怎么回事?天天盯著, 這么會兒還不讓人清靜了, 讓不讓人活了都!瞪向華其謙“你搞定!”華其謙將頭埋在蘇棋棋脖頸處, 悶笑道:“你可得看牢我,不然我可被人騙走了。”
“去, 你要被人騙走了,你打量我會舍不得?”蘇棋棋挑眉說道,“行啊,我現在給你去把她打發了,你可別后悔。”
華其謙雙手合十說道:“是是, 娘子去吧。”蘇棋棋恨恨瞪了華其謙一眼, 將他推倒在床上, 就聽那門外敲門聲又起, 蘇棋棋咬牙將頭發放下, 扯了裙子的腰帶,又低頭狠狠咬上華其謙嘴唇。華其謙“啊呀呀”亂叫一通, 倒讓門外敲門聲停了下來。
蘇棋棋快步下床,一手攏著衣服,就這么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去開了房門,就見門口芷蘭心正白著臉愣神站著。蘇棋棋掩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蘭心表妹,怎么了?不是說大伙兒都休息休息,我和其謙剛躺下,你怎么又來了?”
“你們,你們已經,已經……”芷蘭心越過蘇棋棋,看向屋內,不甘心問道,“蘭心只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不如蘭心和姐姐住一間房罷。”
蘇棋棋哈哈笑說:“你其實是想和其謙一間房?他累了,沒力氣的哇。明兒趕早罷。”芷蘭心咬著下唇,忽露出鄙視眼神:“誰都以為姐姐大家閨秀,又是天之驕女,怎么說出的話就像市井鄙婦般的。”
蘇棋棋還未接口,就聽腰上一緊,華其謙將蘇棋棋掩到身后,面帶不悅的說道:“蘭心,你怎么這么說你表嫂?”
芷蘭心似乎沒料到華其謙會這么和她說話,眼眶立時紅了,低頭瞬間,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卻還強忍著酸楚,硬是福了下去:“蘭心逾越了。”
本來蘇棋棋還有些小小怨恨,自己被華其謙推到了前頭,可聽到華其謙來了這么一句,心中甜蜜立時充滿,想起華其謙雖人后叫她娘子,可人前卻從未說過她是他妻子的話。如今來了這么一句,原先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啊,瞬間走得無影無蹤。突然想到句話,說男人最愛女人的瞬間,便是大聲宣布這個女人是他妻子的時刻。
忍不住甜絲絲的笑了笑,探頭看向芷蘭心,此時倒少了厭惡,多了些同情來。卻聽華其謙嘆了口氣,溫言說道:“蘭心,你別哭了。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只是這兩天我想了許久,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芷蘭心哭的越發傷心,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硬是擠出幾個詞:“可,你,答應過,我。”蘇棋棋見芷蘭心哭的那么傷心,又想著那客棧著火的事情,總歸要落在她身上,猶豫片刻,是不是要讓華其謙再和她套套近乎?
只是抬頭看看華其謙略帶著冷淡的神色,伸手握住他的手,對呀,華其謙都說了兵來將擋,自己怕什么!何況現在沒了黃符倒霉的是自己,不會傷害到華其謙便行。
華其謙低頭看看握住自己的柔夷,不由展顏一笑,看向芷蘭心笑道:“表妹,之前是我有些私心,才讓你誤會了。我跟你賠不是。”
芷蘭心見華其謙是鐵了心,低聲問道:“真的?你真的不會娶我?”華其謙點了點頭,芷蘭心抬頭凄然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隨著你們。自己尋個車回家便是了,從此后嫁豬嫁狗,也無所謂了。”
華其謙皺眉不快:“說這些做什么,倒像我們逼你嫁似得。放心好了,我且不會丟下你不管,安心跟著我們。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兒一早就出發。”說完,不等芷蘭心離開,便當著她面將門合上。
蘇棋棋還在愣神就被華其謙拉回床上,“咦”了一聲“你倒是干脆,前后變化那么大,你就不怕她起疑?”
“嘖嘖,只要我不和她成親,她總會起疑心。”華其謙雙手枕頭,躺在床上,還極其自然的招呼蘇棋棋,“躺會兒唄,說不準又要半夜出逃。”
蘇棋棋暗道,躺一起?難道,難不成華其謙你這個家伙,想,想……,還沒反駁,就見華其謙閉上眼睛,看上去坦坦蕩蕩的很,不由默默鄙視自己想多了。干笑兩聲,自動越過平躺的華其謙,就想躺去他身邊。
華其謙似乎無意的伸手一撩,蘇棋棋被他往前一拉,撲了上去。華其謙猛得睜大眼睛,一副受驚的模樣,詫異問道:“娘子,你怎么?哎呀呀,為夫有些累的慌,不如明兒趕早。”
蘇棋棋曉得華其謙是學她剛才對付芷蘭心的話,羞憤交加,自己剛才也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的說出這種曖昧不堪的話,卻沒想到讓華其謙捉了空子。恨恨說道:“你就是想笑我,就笑罷,說這些話來做什么!”
華其謙正色說道:“我哪里來笑你了。”見蘇棋棋真是不快的樣子,才收斂了笑道:“我剛才聽你說的有趣,才學來玩兒,你別惱我。”蘇棋棋掙扎得想從他身上挪到一邊,華其謙放手讓她爬了過去,蘇棋棋還沒松口氣,那華其謙自己爬了上來。
華其謙壓住蘇棋棋,笑瞇瞇的說道:“你要還生氣,你就打我幾下。”蘇棋棋冷哼,將頭扭了過去,華其謙抓住蘇棋棋的小手,往自己臉上輕拍兩下:“來來,打我罷。別客氣。”蘇棋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怎么有這樣的男人,還被自己給撞上了。
但還是忍不住放松了臉色,撲哧笑出聲,才說道:“喂,你剛才這么說蘭心,會不會出事?”華其謙皺皺眉頭:“能出什么事兒。現在說她做什么。”說完,粗手粗腳來解蘇棋棋的衣服,蘇棋棋驚慌去抵華其謙:“干,干嘛你。”
華其謙一本正經說道:“你說呢,咱們都老大不小了,早點生唄。”“啊?”蘇棋棋一時轉不過彎來,瞪著華其謙,“生什么?”華其謙“咦”了聲,還是沒崩住,埋在蘇棋棋身上悶悶笑了半天,才抬起頭,深深注視蘇棋棋。忽嘴角往上一翹,眼睛彎起,輕啄蘇棋棋嘴唇,又抬頭觀察她的神色,復又輕啄,反復幾次,又將蘇棋棋緊緊摟住。
此時蘇棋棋自然曉得華其謙的意思,不過見他沒過分舉動,倒也不急得推開他。只是華其謙緊緊貼著他,薄薄得衣衫怎能擋得住身體的變化。雖然蘇棋棋,不,那頂著蘇棋棋名目的芷蘭心和華其謙已經成親,若是華其謙有什么要求,對他來講,也很正常。但這親卻不是她自己去成的,總覺得有些怪異,卻不曉得怎么開口才好。
還沒等她喃喃開口,華其謙就輕聲說道:“等我給你補個熱熱鬧鬧的成親,我可要將這洞房連本帶利討回來。”蘇棋棋怔了怔,卻笑了開來,勾住華其謙的脖子,親了一記:“行,就當我欠著你的。”
華其謙哈哈笑了笑:“既然如此,今兒我就先收點利息罷。”
這兩人嬉鬧了會,倒是真的累了,不禁相擁而眠。蘇棋棋更是睡得踏實,這一路上受得委屈什么的,倒也不再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日凌晨,華其謙和蘇棋棋去尋芷蘭心一同出發,卻發現這姑娘留了條子,說要先行一步。蘇棋棋摸著鼻子,瞧著條子半天,糾結說道:“她的意思是去尋死?”
華其謙拿出扇子輕敲蘇棋棋頭:“想哪兒去了,不過是早我們一步去南蠻。”“什么!”蘇棋棋忍不住驚呼,又忙四下張望,壓低聲量說道,“她還要去啊。老天,她去做什么啊。”
華其謙沉吟片刻,卻展顏說道:“得了,別想那么多。咱們也趕緊出發。”蘇棋棋見華其謙不愿多談,心里略有不快,倒強忍住了。只是心里卻盤算著,這個習慣可不好,以后有什么事兒都得跟我說才行啊。
沒有芷蘭心在旁,這一路行進非常順暢甜蜜,只是華其謙偶爾才住店,大多數時間兩人日夜兼程,除了太累,蘇棋棋甚至有種他們倆蜜月旅行的錯覺。所幸也不再有人跟在其后,這太平的,就好像那日客棧著火,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大約走了十余日,華其謙說到了番禹。從番禹直下,過兩個城鎮,便可到現在大軍駐扎的福州,而福州則是南蠻和歷元的分割線。仔細算來,若是不停趕路,大概也不過三日便可以到福州了,只是再怎么囂張高調,華其謙和蘇棋棋兩人也總不能大搖大擺的走入福州,去求見華其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