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良辰剛剛離開,就聽白蕊兒說道“公主,那,那蕊兒也告退了。”那白蕊兒走了幾步,也不知是炫耀還是善意,回頭又說“今日離哥哥去兵營了,恐怕要等明日才能回來。若公主有急事尋他,可托陳教頭帶信。”
蘇棋棋可不在乎那華其離到底去了那里,也不在乎白蕊兒說那句話時,略帶著得意。她只聽到華其離要明天才回來,心里的算盤已經叭叭作響。
等白蕊兒離開了,桂嬤嬤唾了口說道“什么樣子。還沒成親就在男人家里賴著不走,還到主母面前來炫耀。哼,沒得規矩。”屏姨則帶著點擔憂的看著蘇棋棋“公主,你,你別多想。”
蘇棋棋興高采烈的揮揮手“沒事,沒事!你們都沒聽到嗎,那華其離要明日才得回。太善了,桂嬤嬤,屏姨,你們好好在這守著,我出去轉轉。”
桂嬤嬤連聲叫不妥,連原本寵著她得屏姨也堅決不同意。蘇棋棋退而求其次“那我帶個護衛去總行了罷。”桂嬤嬤略略遲疑,又道“不如奴婢陪著你去。”蘇棋棋心道也行啊。剛想點頭,就聽門口一聲親熱的呼喚“大嫂。”
蘇棋棋摸著額頭跳起的青筋,覺得這里的人怎么就聽不懂她說的話呢。那個華其離是一個,這個華其謙也是一個。
華其謙剛踏進院子,就見蘇棋棋狠狠瞪著他,他有些莫名的左右看看,又笑道“大嫂,出去走走?”
蘇棋棋心道雖然華其謙不靠譜,但是總算在有需要的時候,他還是出現的很及時的。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回頭對桂嬤嬤她們說道“其謙好久沒有歸家,今日天氣那么好,我就帶他出去走走。你們大可放心。”
不等桂嬤嬤她們說話,蘇棋棋拉著華其謙便往外走。華其謙好笑得由蘇棋棋拉著他走了一段路,才停了下來“大嫂可真心急啊。”
蘇棋棋恨恨說道“首先,別叫我大嫂。其次,你這些話對我沒用,收起來。”華其謙眼神一閃,又笑道“是是,那怎么稱呼,難不成叫你公主?”
蘇棋棋看著華其謙的表情,總覺得他話里帶話,想了想說道“你要是樂意,可以連名帶姓叫我,要么你也可以叫我棋棋。”華其謙歪頭想了想,低聲輕喚“棋棋。”
蘇棋棋抱著胳膊抖了抖,心道,真是花花公子啊,這名字到了他嘴里怎么能叫出這么纏綿旖旎的感覺。忙說道“華公子,你還是叫我蘇姑娘罷。哈哈哈哈。”
華其謙也隨著蘇棋棋哈哈大笑,問道“想好去哪里了嗎?”蘇棋棋忙道“都行都行。我就想四處瞧瞧,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話音一落,蘇棋棋頓時覺得自己沖動了,居然把真心話都說出來了,擔心的看向華其謙,就怕他問出什么,她答不了。
華其謙此時卻點點頭“是了,你剛到京城便受了傷,還沒四處逛過。以后說不準要長久住在此地,是要認認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蘇棋棋暗暗松了口氣,看著華其謙此時略帶憂郁的臉,心道,華其謙,你要是花花公子病不發作,還是很體貼的,可惜花花公子病好不了。
原本以為和華其謙出去,必定要閃瞎眼,卻不料這次華其謙準備的馬車異常低調。蘇棋棋揉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又看向身穿淡紫色長袍,腰系純白腰縛的華其謙,試探叫道“華其離?”
華其謙滿臉受傷神情“蘇姑娘,棋棋,你怎么你怎么,唉。”蘇棋棋干笑兩聲“實在抱歉的很,我看你今天和平日,恩,有些兩樣,便有些擔心你是你大哥。不不,你大哥是你。”蘇棋棋摸摸鼻子覺得自己越說越亂,便討好的笑道“總之,還好是你。”
華其謙聽蘇棋棋最后一句話,笑容驟綻,卻突然黯淡,嘆道“棋棋,你和大哥已快成婚,你可千萬別看上我啊。”
蘇棋棋臉上笑容瞬時僵硬,心道,果然花癡病去不掉啊。
蘇棋棋由著華其謙帶著在城里四處轉悠,蘇棋棋眼見這活生生的古人在自己眼前生活,身邊甚至還有一個古人作陪,一時都有些猶豫自己到底是回到古代,還是曾經的古代人轉到現代。莊公夢蝶,蝶夢莊公,不免有些糊涂了。
華其謙察言觀色,見蘇棋棋略有所思,便問道“可是想到什么了?”蘇棋棋見華其謙整了神色,簡直和華其離一般無異,不由想到,若是華其謙冒充華其離,不知道那個白蕊兒能不能分辨。
便放下車簾,笑著問道“沒事,只是想到以前在家的事情。對了,你和你大哥長得那么像,白蕊兒有沒有認錯過你們?”
華其謙一愣,臉上神色極不自在,搖搖頭“怎會認錯。我可從來不進她的院子。” 話音剛落,就覺得車震動一下,便又行進起來。
蘇棋棋毫不在意,玩心一起,故意說道“哎呀呀,那你怎么總來尋我,你可不要看上我了。”就見華其謙憋紅著臉,居然沒有反擊。蘇棋棋頓生揚眉吐氣之感,總是報了這被輕薄之仇。
她哈哈大笑,拍拍華其謙的肩膀“開玩笑的。看你以后再說我看上你,哈哈。”華其謙冷了臉卻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靠著車門方向,自顧自掀開一角車簾往外瞧著。
蘇棋棋暗自撇嘴,切,小氣男。你說老子的時候,我都沒說什么呢,古代耶,我的名聲就被你一次次毀了。哼,我就說你一句,還來勁了。只是除卻華其謙種種缺點,跟著他四處玩很是盡興的。蘇棋棋極為擔心,萬一這華其謙小心眼發作,帶她打道回府那就糟糕透了,何況他剛才還答應說帶她去嘗嘗這里的河鮮。
“喂,華二公子,別氣了。以后咱們都不說了不就行了,何況,我就說你一回。”蘇棋棋刻意咬了“二”的重音,笑嘻嘻的說道。
華其謙仍舊不說話,只是看著車外。蘇棋棋嘿嘿笑了兩聲“外面什么那么有趣?”說著也想伸手去掀那簾子,華其謙不及按住她的手,那車簾便被蘇棋棋給掀開大半。
就見原先府里的馬夫換了人,那人穿著粗布短襖,見蘇棋棋探頭,居然還回頭笑了笑。一揮馬鞭,那馬車頓時像被加了馬達,呼嘯著便往前直沖。蘇棋棋被強大的慣性往車廂里一摔,卻覺得摔倒了一個軟綿綿的身上。
蘇棋棋回頭一看,自己正是壓在了華其謙的身上。不由比較,華二弟,你該鍛煉了,你家大哥那身肌肉啊。
華其謙皺巴巴著臉,哎喲喲叫了半天,蘇棋棋才忽的醒悟過來,忙爬過一邊,附耳說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仇家?”
華其謙怒道“我才回到京城幾天啊,我就有仇家。必定是你的!”蘇棋棋差點便要被華其謙說動,心道,是啊,二華到京城沒幾天,我前身之前病的亂七八糟,不會是她惹下的罷。忽得見華其謙眼神閃爍,抓住他的衣襟說道“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你到處惹是生非的花花公子,你說是誰惹的。”
這兩人完全忘記當務之急就是逃為上,還只顧著在車廂里互相指責,就聽車廂外一聲粗獷的笑聲“哈哈,要怪,就怪華其離!”
蘇棋棋和華其謙對視一眼,蘇棋棋沖外面努努嘴,低聲說“你會不會武功?打得過嗎?”華其謙搖搖頭“人太多了,打不了。”蘇棋棋見華其謙模棱兩可的這么回答,不由嘆道“要是你大哥在的話。。。”
華其謙冷哼“那你去尋他便是了。”蘇棋棋立馬意識到自己錯了,在一個男人面前表揚另一個男人,簡直是天大的忌諱。
“二華,”蘇棋棋忽略華其謙瞪她得眼神“其實我只是想,如果你大哥在,咱們三個人還能拼一拼。”華其謙稍許緩了神色,卻譏笑道“你能拼什么?”
蘇棋棋正色“我能逃跑啊,你們在外廝殺,我快點逃走,省得拖你們后腿。”
車外的人似乎忍無可忍,一把掀開簾子“別商量了。下車吧,您嘞。”蘇棋棋自然配合無比,撐著車沿便跳了下去。那劫車的倒是被蘇棋棋迅速的動作嚇了一跳,笑道“公主真是豪爽。”
蘇棋棋見他叫破自己身份,知道他必是有備而來,也不知道踩了多少次點了。今天仗著華其離不在府,自己又托大和華其謙一同出來,沒帶個護衛什么的,被這有心人給趁了機會。緊抿嘴不語,腦子里狂想對策,四處查看,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處偏遠地方,四周只得寥寥數間農家,又看上去破敗的很。
華其謙在車上嫌棄的捂鼻“這兒是哪兒?本公子才不下車!”蘇棋棋心中怒吼,您就別添亂了,二華!知道身為人質保命的第一條就是服從。你們古人不是還有一句叫什么謀定而后動嘛,你是怎樣,從小就光顧著看美女了罷,沒好好讀書罷。
那劫車的人哄然大笑“瞧瞧,華公子可瞧不起咱們的地段。”蘇棋棋這才看見,車后散散落落居然還跟著五六人的,聽那劫車的大笑,那些人都紛紛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