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 驚慌了一瞬的阿白,竟然柔順地倚在自己身上,還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耳朵。
葉程回想起曾經和白姬的纏綿, 卻根本找不到這樣一個主動的引誘, 心中怒火更盛。
七郎嗎?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七郎嗎?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葉程的心中在怒吼著, 整個人已經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情緒, 開始奮力撕扯著那輕軟的春衣。
白姬用葇荑素指在葉程的身上畫著圈圈線線, 無意中更是促發(fā)了葉程的不滿和亢奮。
綠色的衣裙很快灑落在地,床榻上的兩個人,一個眼里含著濃濃的愛和恨, 一個懵懂無知,沉浸在久違的重逢和歡愉。
葉程像是泄憤一樣粗暴, 用力地侵略和占有, 身上的汗水沁出一層又一層。白姬則以大地一般的包容任君與取, 甚至,葉程看到了阿白臉上從沒有的坦然和欣慰。
他將自己的溫柔的愛意和蓬勃的嫉妒, 毫無顧忌地插進了白姬的身體,往日里纖長干凈的手也被□□灌滿,深情又無力地撫摸著白姬已經完全散落的頭發(fā),又從雪白的脖頸和雙肩,滑到了嶙峋稚嫩的脊, 又到柔弱腰身下的豐滿, 纖長雪白的腿……
“阿白, 阿白, 阿白, 你是我的阿白……”
“阿白,我說過的, 要給你一世歡喜,你,歡喜嗎?”
“阿白,我的心全是你的,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呢?”
吱呀吱呀,伴隨著殷切的傾訴,白姬忽然淚流滿面,她看著自己環(huán)著身上這人的修長玉臂一眼,仿佛這并不是自己的臂一樣陌生。
“葉郎,我歡喜呢。”白姬輕輕一聲喟嘆,用力環(huán)住了葉程。
葉程停下了動作,片刻之后,卻是更加炙熱的血液沸騰著:“阿白,你想起了嗎?”
白姬如蝴蝶翅膀一樣濃密纖巧的睫毛戰(zhàn)栗打開,點頭:“葉郎,我要。”
方才的嫉妒憤怒都被身下這人短暫之間想起了自己而變得模糊,輕輕的四個字,逶迤著尾音,春夜里,葉程強迫自己忘記所有的所有,全情投入。
聽著阿白仿佛春夜里的鳥兒,將自己每一次撞擊和輕撫都動情地吟誦出來。
并且這歌唱隨著葉程的動情變得短促,急切,伴隨著彼此失去了節(jié)奏的呼吸聲,最終在一聲尖銳的啼叫中萎落。
葉程凝住了呼吸,迎來了久違的一刻。
只是,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苦澀。
白姬宛如一朵春花綻放,卻也體察到了葉程心中的悶悶不樂。她默默地躺在床榻的一側,看著窗外的月亮溫柔如水。
門外的月光下,屋檐的陰影中,站立著一條纖瘦的影子。流蘇跟著白姬以后,就一直沒見到葉程來過這臥房了。所以,聽著房內的旖旎之聲,流蘇的心中猶豫了一瞬。
不過也就一瞬,流蘇很快轉過身去,將自己隱沒在葉家的宅院中。
流蘇離開的院子一角,顯現出兩個纖長婀娜的身姿來,此刻兩人卻是扭抱在一起。白三正努力抱著白七,不讓她現身闖入別人的臥房里。白七銀牙暗咬,口中憤憤低罵:“作孽,大姐明明之前已經忘記了今生事,卻還要和這臭男人攪在一堆,睡在一榻,食在一桌,行在一處!真是作孽!”
白三也頗是煩惱,出門的時候就是忘記問榕公要一件趁手的寶物,至少要擰得過這七姑娘的一身傻力氣啊。
天光微亮,流蘇進來侍候白姬洗漱穿衣,卻發(fā)現葉程已經起身走了。流蘇當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歡喜:“少夫人,今日幸兒會過來。”
白姬以青色衣裳微微攏住身體,發(fā)絲如云亂,眉目仍含情。流蘇一眼就看出了今日的白姬的不同之處來,繼續(xù)熱絡地說:“幸兒如今是縣主了,她年紀小,可以不記事,少夫人可不能忘記了幸兒啊。她后天就要滿百天了,到時候可能還有抓周呢。”
白姬回想著昨夜里葉程說過的話,終究是小心翼翼地起身,吃飯,喝茶,沒有再說什么。
臨安縣主的百天之禮很是隆重,富貴人家的車馬都不敢靠在葉府前頭,怕堵住了都城一條巷子后再堵住一條街。遂車馬送人來后就又各自回家去。
可憐的小縣主自從母親被診失心后,就強行被隔離了開來,可吃慣了白姬的奶水,小小的孩子竟然開始鬧絕食。無奈,葉老爺只好同意讓白姬按時充當起臨時奶瓶,給孩子喂奶。
葉老爺不想讓白姬對幸兒有什么覬覦心思,但是不曾想,下人報回來的消息竟然是說,白姬連孩子都認不出了。除了葉程,其他人都好像是因為葉程強加的。
這消息讓葉老爺又罵了一通之后,也徹底安心下來。幸兒是葉家的孩子,這是沒有疑問的。而且,白姬也無法奪走這個孩子,臨安縣主依然是葉家的人。
臨近抓周開始,皇帝跟前的內侍也送來了抓周禮,一對碧綠瑩瑩的翡翠手鐲,一對刺繡有六鳳的天蠶冰絲帕子,還有油亮的花型和田玉墜,還有皇帝親筆寫的扇面。這禮物可是一點不輕了已經,不一會,內侍身后還跟來了兩位絕代風華的俏佳人。
“奴婢參見臨安縣主,參加葉老爺,葉夫人,葉少爺。”兩位雙生花一般的美人向葉家的人行禮。
內侍滿意一笑:“這是皇帝特意賜給臨安縣主的美姬。現下,縣主還小,還請葉侍郎和侍郎夫人斟酌采用。”
內侍送完禮,來賀百天禮的眾人都不免有些面面相覷。哪里有給不足百天的小縣主送美姬的?這怕是送來兩便宜后娘吧?
葉程濃眉皺起,抓周禮還沒正式開始,人就甩開袖子離開了。本來白姬也不適宜出門見客,所以縣主只能被葉夫人抱著抓了周。
可是滿床的小東西,有書有筆有釵有環(huán)有繡件有布匹,這小縣主偏偏選了一件普通的銀制花簪,簡直要淡出鳥來的一個配飾,沒有來頭也不夠貴重,看得一眾貴婦人都不知道如何捧場。
最后還是一位機靈的圓場子:“縣主日后必然是蕙質蘭心,貌美又溫柔的如花女子啊!”
眾人紛紛接茬,就差說那爬在一堆貴重禮品里的幸兒是百花神下凡了。
被擺在門廳前的那幾株御賜花朵,端端正正地放著。琺瑯彩的花盆一邊,白七甚是得意起來:“看看看,就是大姐的女兒,挑選物件也是調大姐的東西呢。”
白三卻是眉間含愁,看著那床上爬著的幸兒,仿佛也正在凝神看著自己和白七,不由得朝著幸兒露出一個微笑來。
自己玩著就咯咯笑起來的幸兒惹得滿室的夸贊,都說這孩子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