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未來有什么打算嗎？”她一下子將問住了，打算不過是一種得過且過的態度，我還有追求夢想的能力嗎？我問自己：“我的夢想是什么。”只有一個空洞的答案在回答我。
她看著我默然不語的眼神，似乎還夾雜著欲言又止的感覺。冷不丁的推了一下我：“別人對你的放棄無關緊要，自己對自己的放棄，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敵人。”工地的揚塵像一道風墻，冷不丁在我們前面立起，我駐足不前，可她卻跨了過去。“你覺得很臟而畏縮不前的，就如你無法克服的障礙一樣，是你給自己強加了一堵墻，一道你不敢去跨越的墻。”
“我是給自己添了一堵心墻，可那又怎樣，可那又怎樣。”心里的歇斯底里可終究也顯得底氣不足。“我信命，卻又不甘于信這命。可是所有的掙扎，在此刻不是顯得徒勞，如今的我只是一個無能的小子。”天空的星星明滅不定，悄然間隱匿于星空，失去了那指引的色彩，沒有方向。
“怎么天空上有花。”天空上沒花，可是你讓我怎么面對你。我一個側身，她的眼角處倒影著我的身影，還帶著稚嫩。
或許是由于女孩子的早熟，她更加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你應該知道我喜歡天馬橫空的世界，可是你知道我第一次用文字來描述故事，那思維空洞的感覺，就像此刻迷茫的你，可是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會有收獲。”
“嗯，我知道了。”是如此的敷衍，卻又不得不對現實而妥協。
“承宇，我兒子光自己學也學不會呀！你多教教他唄！”父親忙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煙，齒輪摩擦的聲音像極了他此刻的心跳聲。
煙圈隨著空氣而彌漫開來，輕輕地彈了一下煙灰說道：“人家是求著學本事，到你兒子這反了各個，要不是看在你的臉孔上，我都不帶看一眼的。”
“那是，那是。”不是為了我，何至于卑躬屈膝似的委屈自己。
“晚了，我們回去吧！”
看著回到家中的女兒，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仿佛一十八年來的付出，都得到了最為滿意的回報。“怎么今天想起來看你父親我了。”
“這話說得，好像哪天不想你似的。”
“再見面，有何感想？”
“他還是那個少年。”
工人的腳步聲是一天最好的鬧鐘，我翻著個身子捂上被子，還是顯得嘈雜。“你今天陪君雅去哪里玩玩吧！”父親還從褲兜里抽出幾張錢給我，讓我省著點花。看著父親出去的背影，摸著肩膀上微紅的腫痛，還有幾條凹陷的痕跡。“父親。”
父親走在毛竹板鋪就的樓梯上，來來回回。再這個只有三四層高的別墅建筑里，并沒有被廣泛的使用塔吊，依舊做著那最為古老的工序。一根25的鋼筋一米約3.85千克，而他的肩膀始終會平穩在那百八十斤的重量，老繭一層一層的。
望著背負生活壓力的他，我卻不知道他愛吃什么，喜歡什么，或許我應該是這世上最不肖的孩子。“啪，啪，啪。”連打了三個自己的巴掌，卻無意被父親看見：“你打自己干嘛，疼嗎？”他的手摸著我的臉，就像一把刀在割我的皮膚，可是這一次我卻沒有嫌棄他。
“沒，沒什么，那我跟君雅出去玩去了。”
“回來記得看圖紙。”
上海的外灘，往來是形色不一的人。有的人吹著風張著手，像是在擁抱大自然的懷抱；有的人拿著相機拍著照，留下一段滿滿的回憶；有的人撩動著情人的發絲，眼角里滿是鐘情的味道。我想要牽著她的手，卻抓了一個空，她抬頭看著我。“我們也去護欄那邊靠會吧！”可能是地鐵上站久了，又走了那么會路，許是有點小累了。
“他們還好嗎？”她雙手撐著欄桿，鍛煉了一下自己的體格，轉過頭對我說道。
“他們，應該也快出來混了吧！畢竟都不是什么好學生，能混到個中專文憑也不錯了，比我好。”說到最后我略帶著點苦澀，像是創可貼在還未治愈的傷口又被揭開了傷疤。
此刻的遠方，張澤宇叼著一根煙，看著籃球場光著膀子的男生們，激烈的運動。王沖一個忽閃左傾瞬間運球而至藍框下投射——進了。他拍著手走了過來，一拳錘在他的胸口：“可以啊！”他佯裝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手捂著胸口：“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誰。不過我這受傷的軀體，沒有一頓夜宵是解決不了了的。”
“瞧把你能的，不過夜宵沒有涼水還是可以有的。”他從后屁股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水：“給。”接過礦泉水就開始往嘴里灌。
“王沖，還來不。”幾個球友似乎還沒玩盡興，想再來了個半場。
“不了，你們玩吧。”他們走到一邊，看了彼此一眼不免有點感慨：“兒時嬉戲的眾人，如今都已各奔東西，少了點快樂多了點煩惱，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又聚在一起。”
“人生百載因果變換，誰又能確定誰的未來一定比誰的好。怎么，還未老先學會妥協了，不像你呀？如果不想有錢，何至于染上那玩意。”我將頭撇到一邊，不想接這話茬。“說到痛處了，不敢說了。”
“叔叔真的很累了，他還能為你撐多久，你不想想。他是一個不會表達自己情感的老人，對他好點。”她抬頭望著天空，湛藍的顏色也免不去她的那一絲憂慮。
我想要說些什么，可終究沒有說什么。看著她拿著筆記本寫寫記記，仿佛將人間百態都描繪在了這本子上。我往下低頭看了眼，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此時的我們仿佛只有0.1毫米的距離，可隨后的一秒我卻躲閃開來，不敢再去多看她一眼。
“你知道嗎？我好多同學都會在地攤上買著那些沒有營養的小說，用來滿足自己那空虛的心靈，寂寞好像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