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穆皎早就應該知道,也應該識趣,但是她就是那樣強硬的性格,就是與賀言愷相互碰撞的脾氣。
她不會主動去妥協,更加不會去接受什么欲加之罪,這么多年過來,似乎每一個人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賀言愷幾句話出口,穆皎就知道除非自己現在甩開袖子走人,不然就只能妥協送溫芊芊回家。
她當真想就這么走了,可是那條薩摩耶還在家里,免不了自己要回去照看。
揚了揚眉頭,她依舊高傲的揚著頭顱,即便被賀言愷侮辱,也絕對不會叫自己真正的低頭。
“好,我去拿藥。”穆皎冷冷笑了下,轉身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藥房拿藥,賀言愷則抱著溫芊芊出去,穆皎拿著藥到了門口,見賀言愷已經溫芊芊放到了座位上,瞇了下雙眸,穆皎走上前直接將藥扔進窗戶里,冷冷開口:“你們走吧,我自己回去。”
“穆皎,你不要給我鬧,現在立刻上車,你來開車。”賀言愷黑巖石一般閃爍的眼眸像是利劍,朝她射過來。
她卻凜然的迎接,諷刺的說:“你長手長腳怎么連車都不會開了,溫芊芊都好好的坐著了,還用得著你照顧什么,我不愿意跟你們坐在一起。”
她說的直接,根本沒有婉轉的余地,對于賀言愷她一向這么清晰明白,話出口絕對一針見血。
這是她穆皎對賀言愷的態度。
賀言愷聞言,眉頭豎起蹙成一個川字,上前一把拽住穆皎的手腕,狠狠的拽住,捏的她的手腕已經充血,紅腫不堪。
只聽他逼近她,一字一句道:“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這么不愿意不也忍了三年嗎?現在干什么,找麻煩是不是?”
“我就是找麻煩了,忍了三年已經夠了。”穆皎美好的臉上露出熊熊怒意,美眸怒瞪著他:“我不開車怎么了?”
她語調有些高,也許是故意的,叫周圍的人些許的聽到,都紛紛側目,穆皎勾著唇角,故意湊近賀言愷,勾住他的脖頸,姿勢曖昧的冷聲道:“在這里吵我沒意見,最好再打我一頓,我連目擊證人都有了。”
氣的賀言愷臉色當即一黑,黑眸凜冽的瞪著她,當真準備要在這里滿足了她穆皎,狠狠的教訓她。
可剛準備動手,溫芊芊就趴在窗口孱弱的說:“阿愷,我好難受,我們先走吧,好嗎?”
穆皎揚著頭冷傲的看著賀言愷,手下狠狠一掙,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賀言愷看著她打車離開,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冷笑,心下那股怒火就燃燒的越發的激烈。
“阿愷?”
溫芊芊再次喊他,才叫他回了神,低低沉沉的應了一聲,才上車。
穆皎比他們先回到家,第一時間去處理那只薩摩耶,這只狗還是上次與夏瀾一起去買的,一起帶去醫院做了檢查,打了針的,是完全健康的狗,而且醫生也說了薩摩耶喜歡咬東西,但是加以管教是不會隨便就咬人的。
正想著要給夏瀾打個電話叫她的朋友將狗帶走,賀言愷的車才停下來,穆皎便放下了手機,牽著狗鏈子站在院子里。
賀言愷抱著溫芊芊進來,溫芊芊見到狗就撲在他的懷中:“阿愷,我害怕,叫皎皎把狗帶走好不好?”
“你沒聽到嗎?把它送走!”
穆皎伸手摸了摸薩摩耶的毛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出來:“我倒是想起來,你媽媽那兩條也是薩摩耶,每天寵的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她話鋒一轉,看向溫芊芊:“你現在就這么討厭薩摩耶,將來可怎么入得了他媽媽的眼。”
溫芊芊擰起眉頭,微微發怒:“皎皎,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那我該怎么說呢?說薩摩耶不愛咬人,除非有人惹它生氣了?”穆皎余光一撇,看到角落散落著狗糧,意有所指的又道:“害人終害己,這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我反正是聽過。”
“穆皎,你給我滾出去!”賀言愷冷冷呵斥,一張英俊無鑄的臉上染著濃濃的怒意,穆皎好整以暇的聳肩,低下頭對薩摩耶說:“走了,姐姐帶你出去遛彎。”
說完話,就腳步輕快的去遛狗。
溫芊芊看著她的背影,一雙杏眼再也抑制不住的露出陰冷的氣息,仿佛隨時都要將穆皎撕碎。
有多少的恨意,就有多么的想要讓穆皎消失,為什么她費盡心思做這么多,都沒能讓穆皎這個女人滾蛋,哪怕是看到她受到一丁點的打擊也好。
微微瞇著雙眼,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賀言愷自然沒有看到她的眼神,深深看了眼穆皎,就抱著溫芊芊回了房間,而穆皎就真的帶著薩摩耶出去遛彎。
繞著小區亂走,無非是不愿意待在家里受那份氣。
走的累了,就坐在小區的長椅上,外頭天色正好,風也難得的清涼,她微微松了口氣,將自己的偽裝卸下來。
不過沒多多久,一聲手機鈴聲響起,又將她卸下去的偽裝戴上,看著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穆皎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
猶豫再三,才接起來。
“穆皎?”對方開始叫她的名字,但穆皎沒有開口,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已經跟賀子淮說的那樣決絕了,他現在還打電話過來干什么?
賀子淮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沉吟了下又道:“我知道你在聽,你開口跟我講一句話,我都當今天你說的那些話就當我沒有聽過,你知道我不是非要那樣說你,只是三年了,我很想你,我那么想你,你怎么可以……”
“嘟嘟嘟……”一陣忙音,叫賀子淮劍眉豎起,盯著手機屏幕眸中的戾氣越發的重了起來。
她穆皎竟然還是掛了他的電話,所以那些話她都心甘情愿的說出口,都是她心中所想嗎?
賀子淮緊緊握住手機,骨節處早就泛白。
而穆皎,在聽到他那句我那么想你的時候,整個胸腔就像突然積滿了委屈,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
可她不允許自己爆發出來,她也不能讓自己爆發出來。
所有的委屈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而她也不愿意將賀子淮牽扯進來,夠了,就這樣,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