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子漲著我哥連著回來了兩個晚上,這一下子就飛起來了不是,”喬美惠的聲音明顯的帶著譏誚,冷哼一聲繼續(xù)開口:“這不,每天早上睡得這么晚起床就不說了,而且居然連媽都不放在眼里了,看來,媽這個喬家女主人的位置很快就要被人家奪去了哦?!?
邵美西原本就在氣頭上,又被自己女兒這樣火上澆油的挑撥離間,于是就越發(fā)的看曉蘇不順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厲聲的吼著:“這里沒有你的事,還不趕緊去廚房幫忙做午飯,你想等著吃現(xiàn)成不是?”
曉蘇輕輕的咬了一下牙齒,然后又深深的看了站在那里的喬天宇一眼,她是有心無力,只能默默的轉(zhuǎn)身走向旁邊的廚房。
廚房就搭建在鳳凰苑的旁邊,雖然看不見鳳凰苑大廳里的情況,不過隱隱約約能聽見邵美西的聲音,好似在和喬天宇對著吵似的。
最后聲音沒有了,然后躲在門后邊的李嬸說二少爺點(diǎn)著盲杖慢慢的走回去了,事情究竟是怎么解決的,他們廚房里的人卻不知道。
好在吃午飯的時候喬美惠已經(jīng)不在了,估計是去學(xué)校了,只有邵美西一人,也許是心理的怒火找不到地方發(fā),于是在飯桌上,她就把曉蘇當(dāng)成了發(fā)火的對象。
“以后不要非凡一回家就睡到中午才起床來,向誰炫耀???誰沒有新婚過???”
“非凡要真那么喜歡你,也不會在外邊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了?”
“非凡要不是上了你那賭鬼父親的當(dāng),他會娶你?”
“既然嫁進(jìn)了喬家,就要遵守喬家的規(guī)矩,不要仗著非凡回來了就以為他會袒護(hù)著你,喬家的規(guī)矩任何人都要遵守,就是非凡也一樣?!?
……
曉蘇對于邵美西的怒火已經(jīng)是見慣不驚了,何況邵美西接近五十歲了,曉蘇就猜想她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因為更年期的女人都是克制不了自己脾氣的。
所以,邵美西罵她的時候她不啃聲,嘲諷她的時候她也當(dāng)沒有聽見,反正邵美西看她不順眼,所以她干脆裝聾作啞,讓邵美西一個人唱獨(dú)角戲,一會兒后她自然就沒勁了。
曉蘇下午到喬天宇的屋子外邊空地上時,看見喬天宇正摸索在種那棵鴿子樹,只是因為他看不見,所以不能用鋤頭挖樹坑,所以只能自己的雙手去刨坑,因為泥土太硬的緣故,那手指甲都刨的翻起來了,十個指頭鮮血淋漓。
她看見這樣的情形鼻子一酸,眼淚差點(diǎn)滾落下來,她即刻跑上前去,用手把他拉了起來,扶著他朝不遠(yuǎn)處用來澆花的水龍頭走去,放了水,慢慢的幫他把手上的泥土洗掉。
“你家里有急救箱沒有?”曉蘇一邊掏出自己身上的方巾幫他擦手上的水一邊輕聲的問,接著又說:“你的手受傷了,現(xiàn)在雖然用冷水把泥巴洗掉了,但是那些傷口也還是要消毒上藥什么的,要不會發(fā)炎的。”
“有,在家里,”喬天宇像個溫順乖巧的孩子,他雖然看不見曉蘇,不過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面帶微笑的望著曉蘇的,聽見曉蘇的聲音,他好似已經(jīng)忘記了手指的痛了。
曉蘇第一次走進(jìn)喬天宇的家,其實(shí)就是一個三間房并排在一起的舊瓦房,中間一間是客廳,兩邊的房間,一間做了臥室一邊做了所謂的書房。
房間里的擺設(shè)都非常的簡單,不過桌椅都擦得干干凈凈的,曉蘇見房間里也沒有多余的人,忍不住驚奇的問了句:“你一個人住這里,那是怎么生活的?”
喬天宇已經(jīng)麻利的摸索著去客廳的墻角邊把急救箱拿了過來,坐在椅子上,任由曉蘇給自己的手指抹消毒水,一邊微笑著開口。
“我的一日三餐都是柳媽送過來的,下一頓來就把上一頓的碗筷什么的收走,然后房間里的衛(wèi)生什么的都是我自己打掃的,以前也是柳媽打掃,但是我實(shí)在是閑的無事,于是就跟柳媽說我自己來,就當(dāng)是打發(fā)時間和鍛煉身體了。”
“你自己打掃?”曉蘇愈發(fā)的驚奇了,看著這干凈的一塵不染的地板,忍不住沖口而出:“你眼睛都看不見,怎么打掃?”
喬天宇聽了她的話并不生氣,臉上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然后輕聲的說:“我眼睛是看不見,但是我可以拿一塊抹布慢慢的擦地板,反正一邊擦一邊朝前走,這樣的話,多擦幾遍,自然也就干凈了,擦家具也一樣?!?
曉蘇聽了這樣的話就忍不住心酸,喬家這么有錢,邵美西每頓都要吃這樣吃那樣的,可看看喬天宇中午剩下的飯菜,也就是簡單的兩個菜一個湯而已。
而那兩菜一湯,其實(shí)就是凡宇山莊里傭人的食物,雖然說也有肉菜,但是,喬天宇畢竟是二少爺啊,邵美西居然給他提供這樣的飯食?
好在喬天宇眼睛看不見,所以對于邵美西提供給他的飯菜他也不知道好壞,所以他不會在生活上過多的去糾結(jié)這些問題。
喬天宇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能讀書什么的,只是他的書有限,只有兩本盲文,而且那兩本盲文上的字都特別簡單,他早就牢記于心了。
曉蘇下午和他一起合力把那棵被人拔出的鴿子樹種上,喬天宇一直都非常的興奮,覺得和曉蘇在一起很快樂,在這個凡宇山莊里,他畢竟是被遺忘的一個人。
分別的時候,曉蘇說過幾天抽空去書城找找盲文書籍,到時買幾本給他送過來,喬天宇連忙說了謝謝,最后可憐兮兮的拉著曉蘇的手問了句:“我要叫你**子嗎?”
曉蘇聽了這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diǎn)滾落下來,好在喬天宇看不見,所以她此時狼狽的容顏也就不需要做任何的遮掩。
于是,她用手擦去自己眼眶里溫?zé)岬囊后w,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后才用平淡的語氣說:“當(dāng)然不用,你叫我曉蘇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