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將無花果的秘密告知了秦天志強。
三人一合計,再將秘密告知了歐陽教授。教授對無花果若有所聞。他交代三位學生,不可再告知任何人,此事不宜讓更多人知情。至於無花果的藥用價值和實際功效等果樹結果後驗證了在做定論。
三位同學望著高高的已經透露新葉的無花果樹冠,擊掌爲盟,共同保守秘密,共同期待果樹開花結果,然後開始無花果藥效的驗證。
此時,已經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三人鋪幾張報紙,樹下席地而坐。
秦天問楊雪對未來的生活抱什麼願景。楊雪沉吟了一下,無限憧憬的描述了理想中的未來:“有一份偉大崇高的事業,海邊有一棟小小的白色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聆聽海的聲音,看藍天白雲在頭頂流動,此請此景纔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不想有個愛你的人陪你海邊看海聽海濤聲,看藍天白雲?”秦天問楊雪。
楊雪看向雲空,樹頂,沉默。
晚上,秦天和志強坐在無花果樹下交談了一次。
秦天毫無避諱的坦露了自己對楊雪的傾心。
“我早看出來了,楊雪是個好女孩,追到他是你一生的幸運?!?
秦天告訴志強,父母從小給自己指腹爲婚,定了一個娃娃親。對方叫秀秀,去年衛校畢業,已經在工作了,護士。
“你怎麼對待這娃娃親?”
“都什麼年代了,還興指腹爲婚!我是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戀愛自由,結婚自願,把她當妹妹好了,要不介紹你?!”
秦天輕描淡寫,不忘打趣志強。
志強錯開話題。
秦天問志強家境,志強眼眶泛紅。
志強自幼家境貧寒,上大學的路費學雜費生活費是母親當了外婆祖傳的玉手鐲方湊足到學校報到的。老家白爺爺聽說了此事花錢把手鐲贖了回來,還給了母親。
志強的家在江漢平原中部一個叫三叉港的村莊,土生土長在這裡。村裡有條河流,從村後穿過,分三支岔流連接附近的村莊。聽父輩們說,老家所在的地方原是一片灘塗地,一九五四年大移民,父輩們從臨縣公安搬遷到石首,開荒斬草,安營紮寨,開闢家園。
志強十歲的那年,三叉河道里漲水,志強下水游泳,突然遭遇腿抽筋,沉入了水底。待到小夥伴們叫來大人營救,志強已溺水半個時辰。打撈出水面時,手裡抓著個黑黝黝的怪東西,了無氣息了。村裡的赤腳醫生宣告孩子已經死亡,志強媽悲天喊地,附近放鴨爲生的白爺爺聞訊趕過來擠進人羣,支開衆鄉親,把志強搬進鴨棚。半小時後,志強死而復生,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秦天在媽媽的引領下,認下了白爺爺爲爺爺,此後成了白爺爺的跟屁蟲。長大一點後,白爺爺有意無意的教了志強一些治病御人的東西,志強復讀了二屆後,終於以高分考進了醫學院。
志強學醫的動力一半源自白爺爺的影響,一半源自家鄉的癌癥病高發,成爲遠近聞名的癌癥村,人人談癌色變。志強大舅、二舅、外公、外婆、爸爸、叔叔都是患上癌癥先後而死。
新生開學典禮上志強的講話完全出自於內心,他勵志要專研醫學,攻克不治之癥。
秦天問志強有沒有初戀,志強陷入沉思,不答,最後搖了搖頭,秦天不再追問。
無花果開花了。
花香是楊雪最先聞到的,先是淡淡的,有股茉莉花香味,隱隱約約飄散在空氣中。幾天後,香氣撲鼻而來,深深吸氣,花香深入心脾。聞香辨花,楊雪斷定是無花果開花了。
三人約定,趁夜裡無人爬上樹看看。
爬樹的事情由志強自告奮勇的擔任了,他手腳並用,猴子一般利落地爬上樹頂,看到了諸多花狀的東西,再無他物,便採摘了幾株下來,三人左看右看也不像花蕊。秦天悻悻然捏碎了囊狀的花托,花朵暴露了出來,原來花朵被花囊所包裹住,不熟悉不瞭解無花果特性的人壓根不知道它的花朵竟是如此的隱秘。
在靜等無花果花落結果的日子裡,楊雪、志強、秦天常聚樹下,志強靜靜的寫作,或是悠悠的吹著一個黑黑的不知名的樂器。志強告訴楊雪和秦天,黑玩意是他小時候溺水時無意抓上來的那個器具,金絲雀大小,有鳥狀的嘴,通體透黑,月光下發著幽光。一吹能吹出樂器般的聲音。志強認爲這東西與自己有緣,就長年的隨身帶著,給它取了個名,叫塢。一吹嗚嗚的叫,取嗚不好聽,東西出自水下的淤泥,泥爲土,土子旁的塢子就成了響器的名了。志強長時間的把玩,不想竟然掌握了一定規律,根據氣息的弱強,吹出了音符音階,連貫後可吹出像模像樣的小調了。
大多數不上課的時候,秦天攝影,楊雪素描,聽著志強低低的吹塢,每一副畫,每一幅照片,覆蓋在無花果爲背景的畫面中,人在畫中,畫在人眼裡。
孫姜教室,小美買了兩張電影票,遞一張孫姜,要孫姜放學後陪她去看電影。孫姜冷冷的沒有應答。小美生氣地把票摔在孫姜身上,走了。
孫姜在無花果樹下找到了楊雪,邀請楊雪看電影,楊雪稱要回家學習,婉拒。
孫姜臉上難看,轉身把電影票一下一下撕成碎片,揚手撒在空中。
無花果掛果了。
一個月後,果子接近成熟,還是志強嗖嗖嗖地爬上樹,摘了幾枚果子下來,咬一口,味道澀澀的,滿口發麻。果子還沒熟。再過了二個星期,摘下來的果子熟了,吃了不再澀了,透著家鄉種的香瓜般的微甜。志強把果肉吃掉後,把果核扔在地上。楊雪一一撿起,把果核的表皮剝掉,再要志強品嚐,哎喲,果肉甘甜可口,原來果核裡面的果肉纔是真正的美味。
志強問楊雪究竟,楊雪與秦天相視一笑,笑而不語。
秦天很開心,因爲楊雪先一步告訴他正確的吃法了。
週末,秦天到郵局郵寄攝影作品,碰到志強,志強向小說月刊投遞了一篇小說投稿。
孫姜和小美劉意濱江公園彈唱。孫姜彈吉他,邊彈邊唱,小美一臉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