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的昌宜,第一場雪早早來臨,來得有些突如其來,又有些意猶未盡,飄了薄薄的一層,風(fēng)一吹,消融了。彷彿潔白的雪花只是夢裡的片片羽毛,夢醒來,羽毛飛盡了。
秦天接到電話通知到人事局有事,秦天猜測是調(diào)動報告要落實了,興沖沖地趕過去,一位負責人接待了他。
負責人把一個啓封了的文件袋遞給他:“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的?”對方很嚴肅的看著秦天。
秦天狐疑地抽出全部資料看過,沒什麼問題,如實回答:“是我的資料,沒錯!”
“確定是你的?”
再看一遍,沒錯,秦天肯定地點頭。
“對不起秦天同志,我們經(jīng)過充分調(diào)查瞭解,儘管你工作資料情況都屬實,但這套資料有問題,我們正式通知你,你涉嫌利用假證辦理人事調(diào)動手續(xù),對於這種行爲我們將不予辦理,而且本行爲將計入人事工作檔案。”
負責人抽出一份表格,朝上面蓋了一份紅印章,放入文件袋裡,一併退還給了秦天,做了個手勢,請他離開。
秦天約了劉意,找個地方狠狠打了一架。劉意輸了,事實上不是劉意打不過,而是知道自己錯了,任秦天發(fā)泄了一番。然後秦天劉意同時請了一個星期病假,休假完畢後纔回到醫(yī)院上班。
秦天調(diào)動工作和讀研的事無聲無息中夭折。整個事件知曉始末的只有秦天、劉意、歐陽教授、小美和楊雪。
本年度的第二場雪時隔十餘天后又飄飄灑灑而至,這次下了一天一夜,大地變得一片蒼茫。
秦天想起了大學(xué)期間也是這樣的大雪天,楊雪被學(xué)校無花果樹上崩塌的雪塊與樹枝砸暈,兩個人才開始進入實質(zhì)的交往,因爲那次雪崩,倆人得以相知相戀相愛。
夜裡,大雪還在紛飛,楊雪和秦天雙雙跪在雪地上,面朝自家的陽臺,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請父親和母親走到窗前來。
一分鐘後,父母來到了陽臺上,看到了雪地上的一切。
母親看了一眼,回屋後再也沒有出來。父親跟了進去。
室內(nèi),秦父低眉順眼的給老伴遞上一杯熱水,秦母推開,熱茶灑在老秦手上。
老秦不聲不響再倒過一杯,老伴依然推開。老秦灰心喪氣的跌坐在沙發(fā)上。
時近半夜,老秦幾進幾齣,孩子們依然跪在那裡,已成了雪人。
午夜,老秦實在忍不住了,跑下樓,拉起了倆個孩子。秦天楊雪雙雙絕望而去。
冬子遵從了好人老郭老婆的意願,用剩餘的十萬元錢買了一套二手房,開了家小店,老本行。帶著妻子女兒住進了新家,
妻子紅紅在家靜養(yǎng)。
一天,冬子感覺身上奇冷,幹活渾身無力,摸摸額頭,似乎發(fā)燒了。停下手裡的活附近找家小診所看醫(yī)生,醫(yī)生看不出哪裡不對,開了點藥回來,服了接著幹活。幹了一會,感覺身體不對勁了,不敢再含糊,打了個出租匆匆趕到了附屬醫(yī)院,他直接找了救命恩人孫院長, 一檢查,原來是腎移植手術(shù)後期沒有得到充分的調(diào)理休養(yǎng),高體力勞動,導(dǎo)致手術(shù)部位發(fā)炎,僅剩的腎臟造成了損害,好在發(fā)現(xiàn)不太遲,需立即手術(shù)。
冬子問孫院長需要多少錢手術(shù)費,孫姜說:“費用倒是不高,但是有一個不好的後果。”
冬子問:“什麼後果。”
孫姜直語不諱,“手術(shù)後性能力方面會有影響,多大的影響因人而異,還有,你以後絕對不能再做體力勞動,否則有性命之憂!”
冬子沉默了。
第二天找到孫姜,決定接受手術(shù)。
他回家撒了上次同樣的謊,稱在外地接了活,要出門一段時間,家裡臨時請個保姆照顧他們娘倆。
半個月後,冬子“活幹完”回家了,實際是出院回家了。
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冬子小心翼翼的接近紅紅,小心翼翼的行事,孫醫(yī)生的預(yù)言成真了,無論冬子怎麼努力,紅紅怎麼幫助都無濟於事,夫妻生活完全不行了。
冬子幾近崩潰!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三個月過去了,冬始終是不能行事。紅紅的臉色一天天的在變,冬子預(yù)感到將有事情發(fā)生了。
有一天晚上,冬子一番徒勞,還是無果,**終於點燃了,紅紅難聽的罵出了一句“廢物!”
冬子驚愕地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臉,想說點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第二天早上很平靜的對紅紅說:“我是廢物,咱們離婚吧!”冬主動的提出了離婚。他知道,自己不提紅紅遲早會提,冬心力交瘁,決定向命運舉手投降。
協(xié)議離婚,冬子不想和紅紅有什麼紛爭,財產(chǎn)分割和孩子撫養(yǎng)的問題上由紅紅選擇,紅紅選擇了房產(chǎn),念兒跟著冬子。
冬子接受了,辦完手續(xù)從婚姻登記中心出來,冬子抱緊了念兒。腰間疊加的刀口錐心的痛,痛得不能呼吸。念兒仰頭看著傷痛欲絕的爸爸,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