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爭(中)
剛要邁步,卻聽入口處穿傳來腳步聲。在這當口實不益多生是非,黃藥師與我對望一眼,再次提起我往那石棺中跳去。甫一進石棺,我又覺得有些不對,以黃藥師的武功,只要來的不是王重陽及獨孤求敗,有什麼人是他對付不了的,何必躲到這逼仄的石棺中,難道石匣中那白煙真是‘十香軟筋散’那種叫人武功盡失的□□,可是他也沒吸多少,應該不至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將武力值給清零了。我能想到的,黃藥師自然也能想到,既然他決定躲到這石棺中,要麼是受了那白煙的影響,要麼是另有其他打算,且先瞧瞧那來人是誰。
躺在石棺之中,側耳傾聽著來人腳步聲慢慢走近,步法輕盈,呼吸勻長,看來武功不弱,至少應該比我強點。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停在了壙室的入口,但聽‘咦’地一聲,是個女子的聲音。過了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行走緩慢,時走時停,像是那女子繞著壙室在察看什麼,過了半響方聽得她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中了‘斷魂蝕心煙’應該走不遠纔對呀,怎麼不見人呢”這聲音綿軟柔膩,說不出的蠱惑人心,聽來甚是耳熟,至於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一時卻又難以想起。
我正努力回想著,究竟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刻聽過這聲音。又有一個腳步聲迅速往這邊走來,落腳稍重,卻又不失輕快迅捷,正迅速向著壙室這邊靠近。腳步聲再一次停在了壙室的入口,又是一聲‘咦’,這回卻是個男子,只聽他接著說道“柳姨,怎麼是你?”這聲音卻不難認,正是前不久在許昌見過的風流公子歐陽克。這傢伙怎麼會在這?
那被歐陽克稱作‘柳姨’的女子唾道“啐,你這小賊,亂叫誰姨媽呢?”。以歐陽克的德性,此時定要花言巧語一番,哄得那女子笑逐顏開,照一般登徒子泡妞的思維,接下來他想必會說:“瞧我糊塗得,當叫柳妹纔是”然後上前摟住她的纖腰,捏起她的下顎,邪魅一笑,輕輕吻下去。這是我三流言情小說看多了腦補出來的惡俗情節。
事實上,歐陽克一改往常的風流習性,非常恭敬地以對長輩的語氣,對那‘柳姨’說道“你是叔父的女人,我叫你聲柳姨總沒錯吧”
叔父,歐陽克的叔父不就是歐陽鋒,這女的是歐陽鋒他老婆?如果是歐陽鋒他老婆,那歐陽克不是應該叫她嬸嬸嗎。古人三妻四妾,視之尋常,也許這女子不過是歐陽鋒的小妾。歐陽鋒的小妾不好好在白駝山待著爭寵玩宅鬥,跑那麼遠來幹嘛。歐陽克是歐陽鋒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私生子,射鵰中的歐陽鋒對歐陽克愛若性命,對歐陽克他媽自不必說。但歐陽鋒礙於禮教,終未能娶自己心愛的女人爲妻,卻一直爲她保留著正妻的位置,不容其他小妾染指。以致他身邊的小妾實在無法忍受,憤而出走,離開白駝山這個傷心地。未了,就在小妾傷心出走後,歐陽鋒發現自己一生所愛早已悄然換人,可美貌小妾一去不復返,於是歐陽鋒累感不愛,自此專心武學,終成一代宗師……
我的思維猶似脫繮的野狗。已經不可抑制向著歐陽鋒的狗血曠世三角戀上飛奔而去。便在此時,那被稱作‘柳姨’的女人嗲著嗓子道:“叫什麼姨不姨的,沒得將人家叫老了”話音未落,只聽嗖的一聲,是暗器破空的聲音,朝著歐陽克話音響起的方向飛去。
即便看不見,也能猜出是這‘柳姨’邊與歐陽克調情邊下手放暗器偷襲歐陽克。果不其然,但聽腳步移動,歐陽克避開‘柳姨’的暗器,聲音在另一邊響起:“嘖嘖,‘柳姨’你下手這麼重,閨房之中,叔父他受得了嗎?”
“呵呵,歐陽鋒那老賊與我有殺夫之仇,我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下手幾時輕過了”‘柳姨’咯咯嬌笑著,笑聲中的殺意卻叫人不寒而慄。這種淡定賣騷的同時還說著狠話的感覺倒是很像一個人,感覺答案有些接近了,就差那麼一點,卻還是想不出來。
“你丈夫不是黃藥師殺的嗎,什麼時候這筆債算到我叔父頭上了?”歐陽克的話,就像臨門一腳,終於讓我想起這被稱作‘柳姨’的女子究竟是誰。跟黃藥師有殺夫之仇,姓柳,嗲膩的嗓音,幾樣線索一結合,這‘柳姨’不就是那柳尋玉嗎。
“他說要助我殺了黃藥師的,卻不過爲了圖謀我的朱玄蛇,華山之上更想一掌斃了我,你說,我跟他的仇難道比黃藥師來得小了?”柳尋玉恨聲說道。
“你非要這麼算也由得你,我不知道華山之上發生了什麼,可這些年叔父待你如何,你心裡該當是知道的?”這個叫做柳尋玉的風騷俏寡婦,跟東邪有仇,卻跟西毒有JQ,多麼神奇的世界。
柳尋玉冷笑一聲“知道什麼?我只知道有生之年,我必要手刃黃藥師以報血海深仇”
“真不知道那呂三刀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地爲他報仇,枉費叔父多年來……,算了,反正你也不愛聽,你要不自量力,自尋死路那也由得你,只那黃藥師不在這,他跟著老頑童去了長安,你快去追吧”歐陽克說道。
柳尋玉道:“你當我不知道嗎,慕容嫣那丫頭等黃藥師一走,便跑來告訴我了,我費盡心思在此佈下機關,便是爲了殺黃藥師的那女徒弟”好大的信息量,首先看第一句和第二句,我們從中可以知道,慕容嫣那大美人是柳尋玉派來的細作,一直在跟蹤我與黃藥師,並及時向她的老闆柳尋玉進行工作彙報。我一直以爲這丫頭對黃藥師一往情深,原來人家不過是工作需要啊。其次,我不知什麼時候惹到了一心復仇的女boss柳尋玉,以致於她在此佈下陷阱就爲殺我。
我擡眼望黃藥師臉上看去,腦殘粉變無間道的戲碼太過刺激,我本想看看黃藥師對此會有何表情.石棺狹窄,我倆都是側身而臥,捱得那樣近,微弱的長明燈光透過石棺的縫隙照進來,他合著眼,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暗淡的陰影,脣角掛著冷笑,微微上揚,像是一早猜到了慕容嫣是個無間道,或許他之所以要躲在這石棺中,便是在等那佈局之人。溫熱的鼻息灑在我的臉上,合著空氣裡的甜香,只覺灑在面上熱氣似乎更熱了。想將臉往後退開些,無奈這石棺空間有限,本就是蔡邕一個人的地兒,此時躺了兩個人,再無法輕易移動。忽見他眉頭微蹙,合著的眼猛睜開,見我不解地看著他,又復閉上,嘴脣微微動了下,似輕輕囈語,因離得近,隱約聽出他說的是‘罷了’。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說這樣兩個語帶嘆息的字眼,我也閉上眼,繼續聽柳尋玉和歐陽克的對話。
“那丫頭不過三腳貓的功夫,你殺她有意思嗎?”歐陽克說道。
“這小賤人幾次三番壞我好事,四年前我本來擒得段皇爺的外甥,要逼他殺了黃藥師,誰知她卻將老叫花洪七公引來,叫我的計劃功虧一簣。前幾個月我在應天府見到她便想借天河幫的手除了她,以泄我當年的心頭之恨,可惜被黃藥師救走了。我一路尾隨他們到了許昌,路上遇到慕容嫣這丫頭,本想抓了她,讓她□□黃藥師再乘機在他飲食裡下毒,誰知黃藥師卻不爲所動。歐陽鋒那老賊給我說過,許昌是獨孤求敗的隱居之地,他們不知怎麼跟獨孤求敗的兒子打上了,我見機立刻跑去挑撥,能借獨孤求敗的手殺黃藥師那是再好沒有了,誰知這丫頭用計叫獨孤求敗失了手,再一次壞我好事。好在你忽然跑出橫插一竿子,讓慕容嫣這丫頭得以一直跟著他們,這才找到下手的機會”
這婆娘是得多恨黃藥師和我啊,原來天河幫的那羣禽獸是她通風報信的。怪不得那天河幫的小弟會說‘被一個騷娘們利用,傳出去有損威名’,原來這通信的騷娘們是柳尋玉,只不知天河幫和黃藥師之間又有什麼仇恨,白白讓柳尋玉利用以至最終被黃藥師給滅了門。而獨孤求敗口中那個給他打小報告的,不如慕容嫣漂亮的女人竟然也是柳尋玉。一路走來,原來她纔是最終的boss??!次奧,這是多麼逗比的一段反派復仇史啊,要不是擁有身爲穿越女福利的金手指,都不知道被這婆娘弄死多少次,好吧,我以後再也不說這金手指是山寨的了。
“你說你在這裡佈下機關,你布了什麼機關?”歐陽克問道聲音有些急切。
“我聽慕容嫣那丫頭說,他們要找什麼‘廣陵散’,我便做了個石匣,在上面刻上‘琴譜’,以誘那小賤人上鉤,再往那石匣中放了‘斷魂蝕心煙’,只要那小賤人一打開,吸了這‘斷魂蝕心煙’那是決計活不了的”柳尋玉像所有反派那樣說完,仰天得意地哈哈大笑,等笑夠了便補上一句:“可現在卻沒看見那小賤人的屍體”如此逗比的反派女王,叫我懷疑其實我穿越的不是金庸武俠小說,而是某部特逗的國產動漫劇。
“原來石匣是你做的,裡面還放了‘斷魂蝕心煙’,怪不得怪不得……”歐陽克喃喃道。聽到‘斷魂蝕心煙’幾個字,心不由提了起來,光聽名字就知道是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啊,黃藥師中了這毒
還能活嗎?睜眼向黃藥師望去,只見他額頭濡溼,冷汗津津而下,狀態怎麼看怎麼像是身在水深火熱中,面目卻淡遠寧靜,好似處於曠野田園般悠然自若。我斂了袖子,擡手去幫他擦額頭上的汗。
“什麼怪不得?”柳尋玉問道。
歐陽克說道“怪不得我讓人打開石匣時,開匣的人當即中毒身亡,我當時還納悶他的死狀看著怎麼有些像中了‘斷魂蝕心煙’的樣子,原來還真是‘斷魂蝕心煙’”怪不得這墓像是被人盜過好多次的樣子,前後有三批人馬到來,柳尋玉給我安排了‘斷魂蝕心煙’,卻讓歐陽克的人中了招,只不知歐陽克又給我安排下什麼好料?只聽歐陽克接著說道:“你要殺那丫頭,又不是打不過她,一劍結果了她也就是了,何必用‘斷魂蝕心煙’這種□□折磨人”
“你懂什麼,據慕容嫣所說,她之所以□□不成,便是因黃藥師對這女徒弟甚有情愫,他們師不師,徒不徒的走了一路。慕容嫣都瞧在了眼裡。黃藥師殺了我心愛之人,我在殺他之前也要先殺了他心愛之人,叫他嚐嚐這天人永隔的滋味,中了‘斷魂蝕心煙’的人死前神智失常,會將自己的面目抓得稀爛,我要黃藥師即使到了地獄也不能與她相認,哈哈哈哈哈”我去,要不要這麼變態,死前還要我自己給自己毀容。我幫黃藥師拭去額角的汗珠,手剛放下,他卻豁然睜開眼,點了我的穴道,眼中頗含責怪。
難道,已經開始神智失常了?可那藥不是已經被歐陽克的人給‘用’了嗎?我正想著,只聽柳尋玉接著道“到是你,沒事跑這來開我的石匣,壞我好事,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柳姨息怒,我事先也不知道這是你佈置好的,我來此也是爲了佈置一番,方便行事的,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克官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定是又往那石匣中放了藥物,至於這是什麼藥,就我看,不是‘陰陽和合散’便是‘巫山雲雨散’,你說我說得是不是”
歐陽克道“柳姨聰慧,小侄瞞不過你,確是那‘巫山雲雨散’”‘巫山雲雨散’五個字話音剛落,我便猛地一驚,想從這石棺中跳出去,海扁歐陽克一頓。卻忘了剛剛被黃藥師點了穴,半分動彈不得,一運力反而多吸了幾口氣,一陣甜香鑽進鼻腔,腦中越發迷糊起來。黃藥師聽了‘巫山雲雨散’的名頭,也是悚然一驚,霍地轉身想要越出石棺。石棺擁擠,又怎能隨心所欲,這道理黃藥師本來也是明白的,想是情急之中忘了這茬。他方一動,兩顆擠在本就一起得頭顱,越發捱得近了,像那些狗血電視劇裡演的一樣,也不知是出於什麼詭異的角度,脣與脣就那麼碰到了一起。
狗血,真的不是一般地狗血。黃藥師這回學了乖,輕輕側頭,避了開,額頭上的汗卻冒得更多了。我望著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大腦也是一片漿糊卻又未曾昏厥,依然清醒的聽柳尋玉說道“黃藥師在的時候你不敢下手,你是想趁那丫頭落了單,正好下手。只不知,你是如何得到這消息的”這種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狀態實在有些不合常理,是因爲那‘巫山雲雨散’嗎?不,不,中那藥的又不是我,關那‘巫山雲雨散’何事,心中隱約有些明白了,卻不想再深究下去。
“路上遇到一個叫柯鎮惡的人在安葬他大哥,我問他他大哥怎麼死的,他說是被一個不講理的女人從茶樓上扔下摔死的,我問他那女人的相貌名字,他一一說了,聽著有些像黃藥師那女徒弟,我承諾助他報仇,讓他說得仔細些,他便說那男的要去追一個叫老頑童的人,於是我便知道那應該是黃藥師,正要往長安去,而她卻要來這古墓中尋找《廣陵散》,如此良機,我又怎能錯過”原來那殺馬特弟弟就是郭靖的大師傅柯鎮惡,那他大哥豈不是柯避邪,歐陽克說他是摔死的,難道扔他下樓時時頭先著得地,怎麼想怎麼覺得殺馬特大哥的死法有些囧。陰差陽錯而地,柯避邪還是跟原著述一樣死在我的手上。
52章正文完
小劇場1
書房
黃小藥:我出上聯你們對下聯
國興旺,家興旺,國家興旺。
武珉風: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瑪麗:你MD,他MD,你他MD
小劇場2
試劍亭中,黃小藥給徒弟們講梁祝的故事,講完後……
陳玄風:梁祝太感人了
武珉風:師兄所言甚是,如此生死相隨,至死不渝的愛情怎能不叫人感動。
瑪麗:梁祝是傻子,蝴蝶的生命只有7天左右,爲什麼要變蝴蝶窮得瑟呢?如果變倆王八,這樣的結局纔是最完美的。
曲靈風和陸乘風:幸虧編劇不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註明一下,小劇場都是網上看來的段子改編的,看過的菇涼別考據啊。
注意看這兩章的標題,你懂的,還有下下下下……
今晚可能還有一更,只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