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唇緊抿,露出不悅的神色,渾身散發出一股冷然的氣息,與突然出現并且一掌掃來的斗笠男對上了眼。
她的眉型擰成了一個不悅的弧度,雙目以一種,“你很幼稚”的目光,直直的瞪著那斗笠男。
“要試,也必須你先試,要是她出了事,我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黑暗氣息,雖然沒能讓人瞧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卻能完全將一般人給震懾住。
零號打了個寒戰,對于自家主子的怒意,還是有所忌憚的。
可,冉冉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如此氣息之下,她依舊神情自若,半分也未受其影響,而且還還了手。地上的瓷碎片在她的揚手之下,飛速朝斗笠男打了出去。
她的內力并不深厚,那樣的速度對她來說又屬勉強,可她還是不肯減弱半分,因為輸人不輸陣,要是在氣勢上敗下陣來,功夫再高深,亦沒有實質性的用處。
斗笠男一拍,冉冉的反擊就像是一個笑話般,又飛了回去。
這回,她雙腿離地,翻躍躲過。
零號見此,替,“他”捏了把冷汗,穆白也真是愛逞強的人,明明沒有什么內力,還敢與主人拼內力,根本就是找死。
他頓了頓,剛想開口替,“他”說幾句話,主子卻開口了——
“你的用意是什么?”
零號一怔,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間,主子周身的氣勢就斂了下來?
他瞇瞇眼一想,瞬間明白了,主子是被穆白的舉止給說服了。
面對主子那超強氣勢的壓迫下:“他”能夠堅持自己原先的意思,將手中的瓶子握牢,而且還淡然回擊,足見,“他”雖有脾氣,但也明白手中那東西對龍姑娘的用處。
就因為至始至終,她一直都握著那瓶東西,所以主子有些信任了她的行為。
零號收回了跨出去的那一步,站到了一旁。
“清除她體內所有的藥,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的情況并不樂觀,她的血濃度會偏高,是因為藥物所致,此藥如果能讓她的身體起反應,那么就能清除她體內的藥毒?!?
“若是不能嗎?”他的聲音沉了幾分,從面紗之后射出來的視線,也凌厲了幾分。
“沒有任何影響?!?
如此,斗笠男便放心了。
冉冉自一旁的藥盒之內拿出一個玻璃制的瓶子,瓶身是長方形,透明的,她將它擺放到了桌上。
斗笠男和零號都看著她的動作,就見她又從懷中拿出一條白色的粗繩子,細看之下,那繩子是由幾條小捆綁搓鄭而成。
她要做什么?零號有些不解的朝桌邊走了過去。
冉冉打開那玻璃瓶,一股刺鼻的味道隨之刺激了過來,零號皺起了眉頭。
“好濃的灑精味,這是什么?”
冉冉將那繩子豎放入那瓶中,有一小節的繩子露在了酒精瓶口。
她又拿出了火折,對準了那繩頭——
“喂,你別亂
來,那里頭可是酒精,很危險的。”零號出聲制止她。
冉冉瞟他一眼:“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她的話,自然不能讓零號信服,他下意識的后退了數步,免得被涉及到。
冉冉露出鄙視的眼神,從容的將那繩頭點燃,那火光很淡,在陽光下,近乎沒有。
零號見沒有什么異動出現,好奇的又湊了上來,他驚呼一聲:“你是怎么辦到的,教教我?!?
她所弄的便是酒精燈,這東西自然是不能亂教人的。
“沒空!”冷冷的兩個字打斷了零號的熱情,冉冉又拿來一根金屬制成的長柄小勺子。
那勺子的勺身很小,約有指尖那般大小,冉冉將瓶子里混和黑綠兩個顏色的液體倒了進去,然后將其放到了酒精燈上。零號見此,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豐冉冉的動作。
斗笠亦是有些震驚,制藥過程,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如此特殊的,當真是頭一次見。
她的手法未免也太過于詭異了些。
不知不覺,他也上前了一步,盯著冉冉的動作。
那玻璃瓶內,一定混有酒精,但也絕對不是純酒精,她到底在那里面動了什么手腳……
突然,就見冉冉拿著那灼柄的手不停的推移著,另一手則對準那小勺口內,似有分寸的撒落著一些粉。
那……又是什么?
這回,他與零號都好奇著,但誰也沒有開口問,穆白神情專注,想必是因為制藥過程,每個細節都很重要。
冉冉沒有說話,他們倆也沒有出聲,直到那小勺子內的液體突然凝固成一個物體時,他們全都驚訝的微張開了嘴。
一顆圓圓的藥粒正要形成,突然,“他”開口了——
“零號,把旁邊的那盆冰水端過來?!?
零號立馬照做,下一刻,但見穆白手腕一抖,那顆藥粒飛躍出勺子,落入冷水之中。
“他”的動作干練,而且每個動作都充滿了自信,就連抖手的時候,都沒有正眼看那盆水的位置,當真可以說是個制藥的老手了。
零號微驚地看向自家的主人,他所能發現的地方,主子也一定發現了,如此有真材實料的醫者,就算救不好龍姑娘,留在組織里也絕對是個助益。
斗笠男明白零號的意思,可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看著冉冉又重復著那個制藥的動作,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五顆藥制定之后,冉冉停住了手。
她剛抬起頭來,就見那斗笠男在旁邊,她撇撇唇:“你不如換個面具帶上吧,這乍眼一看,還真分不出這是身前還是后背?!?
“噗——”零號非常不客氣的一噴嘴,險些大笑出聲,好在想到那被嘲笑的人可是自家的主子,于是趕緊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穆白也真是大膽,幾次與主子交鋒,氣勢都不弱,現在竟還敢公然這樣拿主子的斗笠說笑,簡直是膽大包天,都快接近無法無天了!
不對!
這個穆白,似乎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特別是當來到這里之后,他似乎還有越來越傲慢的傾向,零號斂去眼的鋒芒,唇邊依舊掛著燦亮的笑容。
如果留著這穆白,恐怕假以時日,他的鋒芒必定會蓋過他們三個號,到時候也許便要取代他們的位置,成為主人最強的左膀右臂。
零號的臉微側著,陽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側過去的那一邊,則微微的有些凜寒。
最會偽裝的高手,其實是他,因為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一張笑臉之下,所以他也很合適替主子出外辦事。
冉冉的眼角掃過零號,他說話的時候,聽著挺大男孩的感覺,可是他不說話,再這么側著臉的話,倒顯得有些深沉了。
這人的心思,絕對不像表面上的那般浮夸,要說的話,或許他才是最神秘,最不顯山露水的那一個人!冉冉敲了敲手中的那個金勺子,用清水煮沸了之后,再放心那盆手中撈起盆中的藥丸,藥丸呈墨綠色,顏色看上去有些詭異。
冉冉掏出瓶子,往里裝了進去。
“這五顆藥,我先試著讓龍姑娘服下,看看會有什么反應。”她看向斗笠男:“你跟我進去?!?
零號挑了挑眉,這是要讓要證明她并沒有二心?
不管是什么目的,總之他與主子還是跟了進去。
依她的要求,這兩天屋里都保持著流動的新鮮空氣,床上的龍姑娘因為多年來未吹過風,所以這么一開窗開戶的,理所當然的便著了涼。
這一著涼,可叫斗笠男失控了一個時辰,那幅神態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冉冉,可又礙于她是唯一的希望,而罷手。
不過,事實證明,冉冉的方法沒有錯,因為兩日過后,龍姑娘雖然還咳嗽流鼻涕的,可是她的精神狀態卻好多了。
“翼。”
當看見斗笠男時,龍姑娘露出愉悅的笑容來:“你怎么來了?”
怎么來了?這個問話倒有點意思,冉冉瞥了那龍姑娘一眼,對方的眼里純潔一片,沒有任何的情意。
莫非,不過是斗笠男的一廂情愿?
算了,這也與她無關,她的任務是把人治好,取得這死士組織的信任,進而確認死士組織是不是霧都國的秘密武器。
再者,霧都國的目的是什么,坐不會禍及月辰或者鳳國。
雖說真正的她與帝都皇帝并不是親子關系,但無可厚非的是,她此時的身體流著他妹妹的血,就算是為死去的穆冉冉盡盡兒女之職。
“嗯,穆白有新進展,所以我來看看?!倍敷夷姓伊藗€理由解釋道,可其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亦很想見見她。
尤其是現在她的精神狀態有好轉時,他更想來與她說會兒話。
只不過,來了幾次,最后都被趕走了,她總說,他是做大事的男人,不該和她一個小女子窩在一起,特沒意思??墒?,真的是這樣么。
不過被她如此說,他無言以對,也不懂得怎么再把話扳過來,只能與她點點頭后,又出了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