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渾身一陣戰(zhàn)栗,她的喉嚨已經喊干了,可她還想喊,還想求救命,可是,可是……它出不了聲了。
突然,那蛇動了,蛇口不大,可那蛇牙卻是尖銳而森冷的。
它……不……
黑蛇一口咬上了她的臉。
圣姑極懼驚恐的怔愣在那里,不敢動,也動彈不得。
同一時間,冉冉彈掉她身上的銀針,恢復了她的自由。
黑蛇一動,則全鍋牲畜盡動。
老鼠,蟑螂、紅蝎什么的,全都跳到了圣姑的身上,儼然將刀的身體當成了新大陸,爬來滑去,啃來咬去的……
幾名侍衛(wèi),紛紛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而圣姑,全然沒有任何反應了。
銀鍛在火光下如同銀蛇出洞,飛向了圣姑的發(fā)髻,狠勁一拉,圣姑的身體倏然躍過半空,落到了地上。
“嗚……啊……”圣姑著了地,四肢恢復了行動力,顧不得發(fā)處的疼痛,她掙扎著,爬動著想離開這里,不想看見穆冉冉。
圣姑,以前尊貴無比,自許為圣真朝第一美人的圣姑,如今就像一個乞丐一般在地上滾爬著,這樣難堪的一幕,盡數落入了那些侍衛(wèi)的眼中。
他們同樣忌憚著,忌憚著一身殺氣的穆冉冉。
圣姑狠,可穆冉冉更狠。
媚兒公主遭受到的一切,她似乎要一一的向圣姑討回那般,是下足了狠勁的。
圣姑有多驕縱,這宮里的人誰都清楚,圣姑對媚兒公主有多狠,有多恨,也是眾所周知,他們以為這一生,媚兒公主只有被圣姑踩死的一天,卻不想……媚兒公主有一個如斯可怕的女兒。
她化身地獄的鬼差,來向圣姑討債來了。
冉冉將圣姑的身體拖出了靈花樓,一步一步朝著公主塔而去。
那里,可還有圣姑親自煉制的毒池,那么好的一口毒池,豈能就這樣荒廢了?
文綺,那個善良的女子,今天她穆冉冉替她報仇了。
“不要,不要……”圣姑已然沒有力氣了,當越接近那毒池,她的雙眼也越發(fā)的絕望。
這里有多恐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這里是她親手為媚兒打造的地方…她不要,不要下去。
看她那痛苦而絕望的神情,冉冉卻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她冷冷地就要把人丟下去,卻突然想到……
“喔,忘記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了。”冉冉裝出一幅才想起來的后知后覺,自懷中掏出一灌瓶子,不由分說的便往圣姑的身上撒。
“這樣一來,那里頭圣姑親自挑選的小動物們,才能安心的吃……你的肉。”
“不——”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言語能表達圣姑的心境:“你殺了我吧。”
冉冉搖了搖頭,露出,“你怎么能如此血腥”的表情,牙齒里迸出來的字,卻是寒冽無比的。
“你、可、是、我、親、姨!”一字一頓,咬音特別的清晰。
說罷,也懶得再與圣姑多廢話,撲通一聲,便把人扔進了那毒池里。
“救命——”
圣姑最后的喊聲,最終被關在了屋內,冉冉一身冷酷的站在大門口,踏著寒夜的霜,離開了。
她走后沒多久,公主塔上傳來一道嬌嫩的聲音。
“少主,這個公主的女兒可真狠。”粉衣少女拉著她的小辨子,聲音聽起來蠻詫異的。
“最毒婦人心,她的心比蝎子還毒。”黃衣女子冷哼一聲:“配不上咱們少主。”
她口中的少主愜意的倚著塔尖,雙眸透著絲許光芒,薄唇輕揚,雙目始終未離開那火紅的身影,即使她已消失在夜色當中,他依舊盯著她消失的那一點,未曾移開視線。
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收回視線,不變的是唇邊的笑容依然溫潤。
“走吧,戲落幕了,也該散場了。”藍色的身影一晃,瞬間消失,倏然又行立于公主塔下的長。
塔上的兩女子見此,紛紛飄然落地,追隨其后。
圣真的皇宮,在他們眼里,竟無異于平常小道,如此的來去自由…
次日,圣姑爬出了公主塔,只是也帶出了一身的惡臭及那些黑色的毒蟲,沿路上見著她的宮人,紛紛閃避,圣姑見此,一路罵著來到了皇帝的宮殿。
“皇上,請你替我作主啊,媚兒生下的那個里予種……”
“閉嘴,冉冉不是里予種!”不等她把話說出口,蒙澤霸厲聲喝斥,見她一身臟時,他心頭雖有些訝異,卻也明了,定是冉冉所為。
她曾說過,若有人敢犯她,她定會雙倍已報。
圣姑噤了噤聲,委屈道:“皇上,你瞧她把我折騰成這樣……我的臉已經毀容了,我的臀也被她給煮熟了,難道這些你都不管嗎?”
圣姑一動,她身上的那些蟲子便咬她一口,所以她撐到這大殿之后,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那些東西,就像是賴定她似的,不管她怎么掃,怎么在地上翻滾,它們依舊死死的抓著她的皮膚,尤其是那條紅色的小蛇,一直圈在她的脖子上……
好像隨時都會往她的咽喉上咬上一口似的。
“還有我身上的這些東西,那個妖女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東西,不管我用什么辦法,它們就是不離開我的身體,皇上,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我就被這些東西咬死嗎?”
蒙澤霸見她往前一步,不禁微微一驚,后退了一步。
“這些東西可都是你搞出來的,你會沒有辦法驅離?”他嘲諷地望著她。
在他還是藍蝶的時候,便跟著冉冉進過幾次圣女塔,所以圣姑身上的那些東西,他很清楚是什么,也知道是怎么來的。
全都是圣姑研究出來對付圣女的。
有時候,他真懷疑,碧曼和媚兒到底是不是都是女人,有哪個當干妹妹的竟如此仇恨自己的姐姐,仇恨到要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折磨她。
冉冉這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懲罰,并不過份。
“啊——”忽然間,圣姑慘叫一聲,隨后一滴血滴落了地板……
她身上的那些毒蟲突然間嘩一下,一擁而上,全都去搶那滴血……
那是一種悚目驚心到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蒙澤霸的臉色變了變,這冉冉的手法……他該收回先前的話,冉冉的手段也不仁慈。
圣姑則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蒙澤霸嘆息了口氣,心想這圣姑此時這樣子,也沒人敢去碰她,還是讓人備桶水把人弄醒了,叫她自己走回靈花樓吧。
看著她身上依然跳動著的蟲物,只怕那些東西終其一生都會跟著她了。
冉冉是個很會玩心理戰(zhàn)的精明女子,她定是料定圣姑沒有那個勇氣自殺,所以選擇這樣的手法去懲罰她。
今早,宮人來報說已不見冉冉人一行影蹤,怕是她們已經在夜半的時候便離開了。
穆冉冉,難道她連告別的最后一眼,都不讓他再看她一眼嗎?
蒙澤霸盡管惆悵無比,哪知——
“小姐,我們?yōu)槭裁床缓突噬险f一聲再走啊。”
齊眉邊啃著玉邊發(fā)問,此時他們正坐在一處樓閣上。
冉冉選的位置是靠著欄桿的,往外一探,便是大街道。
她手撐著下顎:“有什么好說的,婆婆媽媽的不好走,不如這樣走得率性些。”
齊眉哦一聲后,繼續(xù)埋頭吃東西。
坐在冉冉對面的媚兒則看著她,她的眼神里泛著柔光。
“多吃點,你太瘦了。”她挾起一塊牛肉放到了冉冉的盤中。
冉冉看了看那塊牛肉,點了點頭,算是應聲,剛想轉過身子時,一張冷漠的臉,赫然跳入眼中。
韓絮箏!
他竟然還在圣女國內,冉冉微訝,面上卻是冷然的,她看見韓絮箏眼底的欣喜,而后他再看她一眼之后,往這飯館里進了。
冉冉皺了皺眉,這時候遇上韓絮箏,倒叫她沒了胃口。
自然也就沒有去動那塊牛肉。
坐在對面的媚兒卻以為,冉冉嫌棄她……
韓絮箏一行人上了樓來,眼泛異光:“我總算找到你了。”
冉冉憊了憊眼,眼底始終有一抹疏冷,對于他主動給來的笑臉,并沒做任何反應,倒是一旁的媚兒,好奇地發(fā)問。
“這位公子是?”
齊眉得空,條件反射的接話:“七王爺,夫人,他是小姐的未婚夫,七王爺。”說到這里,齊眉還神秘兮兮的湊到媚兒耳邊低語。
“帝都城的第一位年輕王爺,全城女人心中的理想丈夫,集俊美才智于一身的七王爺,皇上可倚重他了。”
媚兒聽著,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抬眼時,看向韓絮箏時也多了抹打量。
齊眉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冉冉抽了抽嘴角,白了齊眉一眼,冷冷地說道。
“很快便不是了。”
媚兒一愣,什么意思?
韓絮箏臉上劃過不悅,當看見媚兒那張與冉冉七八分像的臉時,心頭微微一驚。
這是……冉冉的生母,圣女國的和親公主媚兒!
正如冉冉所承諾的,她把人帶出來了……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穆冉冉就這么想與他撇清干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