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是路癡，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既然分不清公交怎么坐到目的地，李哲當然選擇了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他給末商打了一個電話。
“來接我。”
省城的交通不是很好，經常會堵車，從火車站一路往北，過了大橋，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路上各種喧囂和雜音不絕于耳，李哲坐在一輛黑色什么車里（李哲對此毫無研究，甚至分不清是什么牌子），靠著窗邊，打了個哈欠說道：“真受不了這車走走停停。”
開車的司機是末商的私人司機，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對此李哲自然懷著十分邪惡的想法。旁敲側擊了一會兒關于末商那個白臉男人的八卦之后，很快和小姑娘熟絡起來，小姑娘是剛剛在一所高職學校畢業的學生，年紀比李哲要大一些，但是看起來很小巧，頭發長長的，前面梳著劉海，說話也是很溫柔的那種。李哲很快問出了名字，她叫蘇慧。
面對著李哲的抱怨，蘇慧輕聲說道：“沒辦法啊，現在是中午，路上車多人多，等過了橋就好了。”
初次到省城，李哲也沒有什么地理概念，等看到車上了大橋，才看見兩邊寬闊的江水，小地方長大的人還真難得見到這樣的景象。斜拉索鋼架橋確實是十分壯觀的景象，工業時代的偉力，這李哲不禁從心底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過了大橋一路往北，道路都是十分寬敞，他們去的目的地是一個新經濟技術開發區，兩千零六年籌建的。
在路上，蘇慧和李哲詳細解釋了關于他父親和母親的近況，不過說到李哲的媽媽，蘇慧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起來。李哲追問了一下，蘇慧卻什么也不說。車停在了一棟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蘇慧給了李哲一張身份牌，讓他掛起來。
“這是你們的總部？”
“不是，只是末商老大要在這里見你。”
蘇慧一直喊末商叫做末商老大，這個詞兒從妹子口里說出來，果然味道都不一樣，很萌。
蘇慧帶領著李哲進了寫字樓，電梯到了七層，李哲問道：“這里也是你們控制的一個公司嗎？”
“是的。”
“你一個司機怎么知道那么多？”李哲笑問道。
“我還兼職秘書。”
“哦~！”李哲故意拉長了腔調調侃道。姑娘哪里還不明白李哲的意思，當時就紅了臉說道：“你在說什么呀！”李哲咳咳笑了幾句，便已經到了一個辦公室門口，蘇慧正想說什么，但到這里也不好說出口，只好委屈地敲了敲門，說道：“末商老大，李哲到了！”
“進來。”
門里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說道。
打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十分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裝幀非常華麗但是永遠不需要翻動的書籍，空調的溫度有點低，讓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李哲都覺得有點冷。整個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裝逼和暴發戶的氣質，李哲走進來的時候，蘇慧沒有跟著進來。
右手邊是一張十分大的辦公桌，上面是一臺電腦，一臺復印機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說電話文件夾咖啡杯什么的。辦公桌后面，自然就是李哲今天首先要見的人。末商穿著一身大衣，帶著黑框眼鏡，兩只手擺在鍵盤上飛快打字，當李哲走過來的時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視線又重新回到屏幕上。
“你來了。”末商的語調還是沒有多少變化。
李哲找了一把椅子，徑自在末商對面坐了下來，調侃道：“小爺我一路風塵仆仆暈車到這里，卻看你坐著辦公室，吹著空調，心里現在極度不痛快，你都不想說點什么嗎？”
“說點什么？你看起來很正常呢。”末商微笑道。
“話說你還挺會找女秘書的嘛，什么時候給我配一個？”李哲嘿嘿笑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末商敲了一個回車，終于結束了他手頭上的事情，抬起頭對著李哲說道，“蘇慧是我的女兒。”
“啊？那你怎么不姓蘇？”李哲驚訝道。
“誰說我不姓蘇，你爸爸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名嗎？”末商反問道。
李哲這些噎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說道：“還真沒有，我爸就根本沒提起過你。”
“那現在你知道了。”末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說道，“我們已經給你安排了學校。”
“什么叫你們安排，要沒有你們安排，我一樣想考哪里就能考哪里。”李哲抱怨道。
“我們沒那么多的時間。”末商打斷了李哲的話，“必須提前要讓你了解一些事情。”
“比如呢？”李哲問道。
末商把一疊文件送到了李哲的手上，說道：“中國方士聯合協會，是有官方背景的，協會的各個部門，你需要了解一下。然后每隔兩年，我們都會從方士中間挑選一批人才，補充到我們的隊伍里來，協會是一個很龐大的機構，不僅包括方士，也包括更多的普通人，他們負責維持協會的日常功能的運轉，以及協會所擁有的附屬機構，公司，工廠的管理。”
李哲翻看了一下，有點復雜，憑他的理解力還需要點時間，索性等回去再看。
“那我要加入什么部門？”李哲問道。
末商又從辦公桌的文件夾里抽出了一張紙，遞給李哲。
“協會的特別部門。”
“什么特別部門？”李哲問道。
“就是特別部門。”
“我知道，我是問什么特別部門！”李哲白了他一眼。
“咳咳，部門的名字就叫做特別部門。”末商板著臉說道。
“哦，取名字的人真二。”李哲晃了晃腦袋鄙視道。
“咳咳，那名字就是我取的，你有意見么？”
“沒，當然沒意見。”李哲賤笑道，“不知道進了有啥福利沒？”
末商問道：“你想要啥福利？”
李哲不是一個貪求福利的人，所以他傻笑了一下，才說道：“我要求不多啊，比如說一年十個月假期，年年發妹子什么的就好了嘛。”
李哲說完，末商笑了起來，他突然站起來，對著李哲說道：“你應該有點崇高的理想，比如說為了國家什么的，所以福利這種事情，
不要要求太多。”
“嗯，有道理。”
“像這種事情，咱們私下談就好了。”末商拍了拍李哲的肩膀。
李哲立刻醒悟過來，末商老大果然是情操高尚，當即說道：“不是說還要考試嗎？”
“你不用擔心考試，我相信你的實力。”
“可我爹說要準備一下。”
“面對潛規則，一切準備都是渣渣。”末商盯著李哲的眼睛，給了他無窮的鼓勵。
李哲響起在安平縣城，那個叫做老爺的漂亮女人所說的話，心道自己對于末商這家伙有這么重要嗎？李哲湊過臉來，微笑道：“還有什么要求么？我知道，向你們這樣的保密部門，規矩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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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末商變得很好說話。
“怎么？”
“你得先入黨，然后寫一份強烈要求加入協會的東西。”
“容易么？”李哲問道。
“入黨對你來說是小事，因為在協會這就是我直接負責的，寫了申請書上幾節課就該差不多了。然后你要自己寫一份文章，內容是你聽說了方士界的一些不良現象之后，然后有知道了我們協會的優良作風和諸多事跡，強烈要求加入我們，然后不計報酬，為祖國為人民赴湯蹈火，大概就是這些吧……記得文筆抒情一點，適合讀出來的。”
“就這樣？”
“就這樣。”
李哲攤了攤手：“好吧，按你說的做。”
“我知道你心思不在這里，放心，我待會就帶你去見你的爸媽，一奇現在差不多能夠說話了，你們見見也好，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交代。”
“總感覺這里面有問題。”李哲站起來埋怨道，“怎么感覺這就是個大坑。”
“我們信譽良好。”末商微笑道。
“我爸爸也在這里？”李哲問道。
末商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在郊區，放心，離這里也就十幾分鐘樣子，跟我走。”
末商沒有說假話，事實上還沒有十幾分鐘，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李哲的下一個目的地，這更像是一個軍營，入口有警衛，還要出示證件才能進入。在里面繞了半天才在一棟小樓前面停了下來。
這里就是李哲的老爹，李一奇治療的地方。
上面有一個小牌子，方士協會聯合醫院，看起來很像是小縣城的那種黑店。
李哲皺了皺眉頭，這和想象的有點落差呀！
“就是這里？”李哲疑惑道。
末商點了點頭：“跟我來。”
進了那一棟小樓，李哲才恍然發現這里的戒備森嚴了許多，不時要出示證件，進入一些門的時候，還要用自己掛在胸口的身份牌在上面劃一下然后輸入密碼。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樓上，而是樓下。進了一個全鐵質的電梯，機械開關咔噠咔噠地響動，李哲只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沒有光亮，一陣失重的感覺襲上心頭。等到這種感覺消失，眼前才有了一點昏暗的光線，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燈，似乎帶有殺菌殺毒的功能。
末商舒了一口氣，說道：“先跟我來，換一身衣服，做一下身體的檢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