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坐在電腦屏幕前，手指飛快敲擊著鍵盤。
那個進出口貿易公司，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H叔在明面上屬于十分光彩的一類人，他在黑道上的名聲，也僅僅止于名聲而已。對于許多小人物而言，H叔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年到中年的企業總裁，他每天都坐辦公室，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每天都有一大疊報紙要看，手上許多年沒有沾過血，戴眼鏡，神情溫和。
黃河進出口貿易公司在省城的辦公大樓就在市中心，三十層高，H叔的辦公室在頂樓，他的辦公室里有兩臺專用電腦，一臺和外界有網絡連接，一臺斷開了所有物理連接，用來儲存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
李哲嘗試攻擊公司網站的服務器，并且取得了公司網站的最高權限，他給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一個負責網站的經理發送了一份郵件，郵件里有一個設計的十分巧妙的木馬，只要他打開郵件，木馬會通過偽裝成軟件更新程序，來下載到電腦上并觸發。一旁的楚鳳歌低沉地說道：“總裁辦公室的電腦會有安全專家二十四小時監控，就算你能攻破防御，也會被立刻察覺。”
“放心，我沒有看他電腦里有什么艷照的習慣。”李哲調侃道。
“那你想干什么？”楚鳳歌問道。
“第一步，我要在總裁辦公室里，放一個竊聽器。”
“那里可不是你家，想進去就能進去。”
李哲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他的辦法很簡單，李哲控制了那個經理的電腦，并且通過他的電腦潛入了控制整棟大樓的空調控制機房的主控電腦。李哲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從那些數據庫之中找到了總裁辦公室的空調的控制指令，緊接著植入了一個木馬潛伏。
黃河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大樓的空調系統，是大樓的裝修公司統一安裝的，李哲查閱過裝修公司的相關協議，如果黃河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大樓空調系統出問題，是讓空調的廠家，也就是本省唯一的大型空調生產企業，格爾空調的維修部門負責修理。
李哲站起來，對二爺和楚鳳歌說道：“下面我們該出發了。”
“去哪里？”
“H叔的老巢！”
這一次，李哲終于不用坐出租了，他們上了一輛白色面包車，往市中心去。越往市區里面開去，車流越來越擁擠，面包車一直開進了地下停車場，三個人來到了黃河進出口貿易公司大樓對面的餐廳，然后進了靠窗的一個房間。李哲帶著他的大箱子，二爺關上門，李哲透過窗戶看對面高聳的大樓，一邊說道：“楚鳳歌，你先去做好準備。”
說著，李哲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連上無線網，開始入侵省城移動公司的程控交換機控制電腦，這一次，李哲足夠小心，足足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他不是一個稱職的黑客，但李哲是一個合格的陰謀家，盡管他并不常表現這種才能。
“可以了，開始吧！”
“倒數十秒！”
“十……九……八……七……六……”
“十秒鐘的時間，這棟大樓里，固定電話
打出的全部電話，都會轉接到這里的十幾部手機上。”李哲飛快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
倒計時結束，大樓頂層的溫控系統開始出現問題，總裁辦公室尤其嚴重，甚至空調開始往外吹冷風。
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H叔立刻醒了過來，他皺了皺眉頭，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查一下，空調出了什么問題？”
五分鐘之后，秘書給了H叔答復：“剛剛收到格爾空調公司的傳真，他們在這里安裝的空調可能存在一些問題，會派人過來檢修。”
“讓他們動作快一點。”H叔跺了跺腳，雖然溫控系統出了問題，不過辦公室里的溫度也不過是讓他覺得寒冷而已，并不算難以忍受。
……
……
一輛面包車開到了公司樓下，三個人出來，每個人的手上都背著一個工具包，他們來到了一樓的接待處，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出示了自己的員工證。緊接著他們被急匆匆趕過來的秘書帶到了頂樓。很快問題檢查了出來，空調出了故障，秘書直接要讓他們更換新的，檢修人員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同意了，并且打電話調來了一車的空調。
不用說，這三個人正是一心要進入總裁辦公室的二爺等人。
員工證也是李哲偽造的。
李哲沒有看到那位傳說中的H叔，事實上，經過了一連串的操作，他們成功進入H叔的辦公室的時候，H叔已經離開了公司。接待他們的秘書一直緊緊盯著他們。
時間是一月四號的上午。
李哲和二爺楚鳳歌離開了公司大樓，三人到了離公司大樓不遠處的酒店房間里。
二爺看著李哲在房間里面安裝好一連串的設備，然后打開電腦，戴上耳機，他問道：“我不覺得你能聽到太多有意義的內容，通過這個。”
“費了那么大力氣，就為了一個竊聽器，看起來似乎很不靠譜。”楚鳳歌也說道。
“一件事情的好壞，靠的不僅是技術，還有足夠好的運氣。”李哲沒有多說什么，這么一連串的舉措，也確實讓二爺和楚鳳歌都十分服氣。于是無聊的監聽開始了，一臉一整天，H叔似乎都忙碌著他的生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話語，李哲將那些電話或者談話記錄下來，然后又重新過一遍。
無聊的工作，終于在這一天的晚上得到了回報。
“李子興，男，六十一歲，前兩年剛剛從省委班子退下來，現在是好幾所高校的榮譽教授，基本上沒有什么實際的職務，但是這個人人脈很廣，在本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他的兩個兒子從商，現在都在國外，一個是一家證券投資公司的老總，還有一個身份很雜。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都在國外上學。”說話的，是楚鳳歌，他的一只手上拿著一張紙，紙上面寫滿了各種重要的記錄，“在今天，H叔兩次和李子興的夫人有過電話往來，電話的內容，是關于李子興的兩個國外的孫子孫女。”
“H叔也做出口貿易。”李哲開口說道，“在國外也有很多利益往來。”
二爺說道：“李子興也開始做生意，卻和H叔沒有多少往來，也難怪沒
人注意。”
“李子興應該是扮演了一個聯絡人的角色。”李哲說道，“H叔做了那么大的生意，一直沒有被清除掉，肯定是有人再保他，說明臺上也必定有一個人啊！”
……
……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我們要把H叔的勢力連根拔除，就必定要借助官方的力量，但是那力量不是那么好借的。”李哲說道，“最好的辦法，無非有三條。”
“那三條？”二爺問道。
“第一，找到他們勾結犯罪的證據，不過這十有八九我們會悲劇。”
“第二，直接干了H叔，我們暗殺掉H叔，至少可以造成南方的黑道上的大混亂，我們可以渾水摸魚。不過，這要準備好迎接更瘋狂的報復。”
“第三，挾持民意，利用H書靠山的對頭動手。”
李哲接連說了三條，二爺問道：“怎么挾持民意？那是什么意思？”
“我們只要注意，H叔和李子興有很密切的往來，他們是利益共同體，但凡要借助到黑道來維持他們的利益，那么這個利益絕不會干凈。既然不干凈，就會有很多漏洞給我們抓，這些漏洞一旦總爆發出來，就會讓許許多多的人憤怒”李哲說道，“但我們不能讓這些事情爆發的太過平靜，否則那些老官僚的意思，未必會一下子撩起衣袖上演全武行。”
“那我們要怎么做？”
“首先，我們需要幾個……嗯，一個有‘良心’的精英人士來幫一個小忙。”
“具體呢？”
“先對付李子興，引出后面的人來！”李哲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次要干，就要讓H叔永無翻身之日。”
……
……
張永是一名律師，事實上，他應該也算是一名成功人士，拿著十幾萬的年薪，此外還有一些股票。這一天晚上，他驅車來到一家餐廳等候他的女友，正等著焦急，一個年輕人突然坐到了他的對面，然后對他說道：“你的女朋友可能要晚點才能來了。”
“你是誰？”張永眼神中有些警惕。
“張永先生？”
“是我。”
“我叫李鎮帆，你可以叫我李先生。”坐到張永對面的正是換了一身裝扮，戴著墨鏡的李哲。李哲微笑著開口說道：“有沒有興趣談一談生意？”
“我是律師，不是商人。”
“我知道，閣下的職業是打官司，這正是我的來意所在。”
“什么意思？”張永狐疑問道。
李哲笑了笑，開口說道：“打官司之余，做做生意豈不是更好？”說著，李哲將一張銀行卡放到了張永的面前，哀嘆道：“如今生活艱難，大律師聽說最近欠了一筆錢？還是一筆賭債？”
張永的臉色變了一下，冷然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李哲微笑道，“這張卡里有一百五十萬，剛好足夠還你的賭債。”
“我不需要……”
“我說過，這只是生意。”李哲按住了張永想要把銀行卡推回來的手，說道，“有來有往的生意，請相信我的誠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