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間,那昔日布滿冰雪的絕世容顏上此刻卻盛開著滿面的桃花,經(jīng)歷了五年的風(fēng)霜雨雪,生死未卜,卻在今日此時,微笑著盛開著那清麗無倫的笑顏,這一刻,縱然此時場面緊張非常,但卻能從唐龍炎的眼中看到滿滿的深情。
沒有說話,沒有挪動,唐龍炎就這般靜靜的望著俞寒心,仿若穿越了時空的隔閡,仿佛沒有了五年痛苦煎熬的等待,佳人微笑著站在自己面前,這一刻,所有的痛恨心碎,所有的悲傷流淚,都有了歸途。
被唐龍炎抓著的手猛然爆出了一股狂雷真氣,妄想將將唐龍炎的手震開,卻不料一股赤炎精魄再次從唐龍炎的手掌心傳來。一聲熟悉的“傳承之力,封”瞬間傳入他的耳中,讓黃鳴遙的身軀瞬間顫動。
那一年,初臨八段的唐烈云用一股小小的赤炎精魄,將他弄得生不如死數(shù)十年,今日,本已經(jīng)快要將所有傳承之身收入囊中之時,又是唐家朱雀族長到來,將他生生制服。這一刻,他沒有多想,直接咬破了舌尖,一瞬間,一股帶著精血的精純狂雷真氣從黃鳴遙的體內(nèi)噴涌而出,方才還是略有些云彩的天空瞬間烏云密布!
唐龍炎見勢不妙,當(dāng)即側(cè)身閃開,但揮手間放出一道赤炎,直接將放出匿藏的黃鳴逍的身形逼了出來。卻聽黃鳴逍朝黃鳴遙怒喝到:“二弟,你瘋了么?昔日我使出這一招雷神劍,便需休養(yǎng)生息三年!”
“大哥!”黃鳴遙望了黃鳴逍一眼,又望了望四周虎視眈眈的眾人,恨恨道:“今日我若不使出這一招,只怕你我都要被困在此處了!來吧,就讓我看看,今日到底是我們能全身而退,還是與他們兩敗俱傷!”這一刻,一把由雷光聚集而成的長劍從天而降!
唐龍炎眉頭一皺,他知道天雷劍的厲害與霸道,昔日他與即將破七段入八段的唐凌天二人聯(lián)手,方能將這一招抵御,如今四下眾人被束縛,他也沒有完全把握能接下這一招,略一停頓片刻后,他身形一閃,來到周天翼的身旁,右手兩指并攏,爆出的蒼炎猶如利劍一般直接劃破了他身上狂雷真氣凝成的鎖鏈,隨即朝周天翼忙道:“大哥,事不宜遲,快快將四第抬走!三弟這邊有我,快,遲了便來不及了!”
周天翼活動了一下身子,見行動自如,當(dāng)即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已經(jīng)將動彈不得的何巖心提了起來,閃身朝著山下飛去,唐龍炎同樣沒有停留,他身形一閃,逐日太虛步何等迅速,瞬間便將秦雷冥拉住離開。
黃馨悅雖然被束縛,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俞寒心帶著唐龍炎飛身而上的,她見俞寒心微笑著朝她走來,正疑惑間,卻聽俞寒心柔聲道:“姐姐無須擔(dān)心,這里有我。一切疑惑,待到了安全地帶再說不遲。”說吧,便已然將她輕輕扶了起來。
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會武藝,如何能帶我離去?黃馨悅正疑惑著,忽然身子一清,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身旁的少女,猛然發(fā)現(xiàn)她的背上竟然長出了一雙冰清雪白的冰雪之翼!
黃馨悅這才釋然,一直追隨她的大雕見主人無恙,便將兩名尚能夠動彈的少女伏在背上,隨著唐龍炎等人朝著山腰處飛去。
就在眾人離去之際,只見天際間的那一把天雷劍瞬間轟下,狂風(fēng)呼嘯間,無不帶著一股巨大剛猛的狂雷之力,眾人身上的束縛仿若被這一股力量所吸引,紛紛從眾人身上脫離開去,涌入了那一股狂雷的能量洪流之中。
在一片廢土殘骸中,黃鳴逍扶著黃鳴遙幾乎昏厥的身子,皺眉道:“早知如此,我便不這般貿(mào)然上山,哎,怎料到俞家丫頭竟然蘇醒過來,否則這幾人定人逃不出我的手心!”
黃鳴遙望了望天空中密布的烏云,嘆了口氣,道:“總算這次不負(fù)眾望,將三個傳承之身的精血收集于大哥身上,只可惜那個破魔之身身上的困仙神雷鎖直接被唐龍炎煉化,否則破解封印的機(jī)會便能大大增加!”
“罷了,還是聯(lián)系山下的袁清御速速離去吧,否則二弟你這般犧牲,便白白浪費于此了!”說吧,他便帶著黃鳴遙閃身朝山下奔去。忽然間,他眸子里精光一閃,冷聲和道:“誰!”說話間,他手中的天絕劍已經(jīng)抬了起來。
一個身影當(dāng)即走出,忙道:“族長別慌,我是袁清御,正有要事向族長匯報。”
“何事快說,快在前方探路,速速帶我們下山。”黃鳴逍見是袁清御,心中稍安,將兩顆丹藥塞入自己的口中后,他一個手按住黃鳴遙背后的大椎穴運氣療傷,一邊運起身法朝著山下趕去。
袁清御點了點頭,在前方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方才族中已傳來消息,稱秦義瀾與唐云修已經(jīng)應(yīng)允族長所說之事,答應(yīng)為我族大事犧牲自我,成為祭品!”
聽到這個消息,縱然是早已重傷頹喪的黃鳴遙也不禁流露出一陣訝然,隨即便是一聲聲狂喜的大笑,黃鳴逍仰頭長嘯,大聲喝道:“唐龍炎,今日的痛苦,來日,我定當(dāng)千倍萬倍奉還,你等著!”
山腰處,唐龍炎聽到黃鳴逍的長嘯之聲,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一旁的秦雷冥見他有些憂慮,不禁笑道:“方才他這般優(yōu)勢,在遇見你之后便只能頹喪保命逃走,你還會為了他的一句話而擔(dān)憂成這般模樣么?”
唐龍炎搖了搖頭,嘆到:“我并非被他的話所擾,而是如今天下殺伐之氣越發(fā)凝重,只怕用不了多久,宋遼之間必將開戰(zhàn)!只怕到時候,我中原便要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了。”
剛剛從大雕背上下來的唐雙兒與唐雪柔怔怔的望著俞寒心,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俞寒心朝她二人柔柔一笑,笑問道:“兩位妹妹怎么了?”
唐雪柔張了張嘴,這才說道:“寒心姐姐,怎么……怎么感覺你不曾長大過一般?你的容顏,怎么與昔日步入唐府之時無異?不,不對,你的容貌雖不曾有變,但你的氣質(zhì)卻變得更為深沉柔和了。”
唐雙兒不住的打量著俞寒心,猛然間才感覺到自己失禮了,當(dāng)即愕然道:“昔日在京兆府城,我不過只是個十三歲的孩童,如今五年過去了,怎么寒心姐姐你與我一般大小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唐龍炎搖頭苦笑一番,沒有說話,雙目含情間,笑望著俞寒心的臉。在墜入深淵的那一刻,在自己的心快要瀕臨破滅的那一刻,一雙溫柔的手,緊緊的將他握住。
他低下頭,看到一個被冰雪包裹的軀體,這軀體是如此的圣潔美麗,如此的柔和淡雅,冰雪之中,一個清麗無雙的少女正靜靜的望著自己,笑容甜蜜。
這一刻,冰封的雪瞬間裂開,冰雪下,一股白色的柔黃忽然亮起,但讓唐龍炎奇怪的是,他雖處在白光附近,但這白光卻沒有一點耀眼,反而透露出一絲絲的溫暖與柔情。一名白衣少女從白光之中漂浮,將下墜的唐龍炎慢慢拉了上來,這一刻,白光明媚,將四周的草木山石點綴得美輪美奐,光彩奪目,少女明眸笑望,芳唇微啟,笑問道:“你認(rèn)識我么?”
忽然間,方才的空白心思猛然泛起千層巨浪,唐龍炎驚恐的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女,驚聲道:“寒心妹妹,我是你的龍炎哥哥啊!”緊握少女的雙手微微顫抖,卻慢慢緊了起來,擔(dān)心少女會再度從他身邊離去一般。
“龍炎哥哥……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少女側(cè)過頭,細(xì)細(xì)遐想,最終卻沒能記起什么,她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似乎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曾記得了,但很奇怪,我一聽到你的聲音,你的名字,我的心中便會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感覺,有歡喜,有懷念,有幸福,有溫馨,還有一點點心痛,仿若前世你是我的摯愛一般無法割舍。”
忽然間,她的淚止不住流了下了,卻依舊微笑道:“很奇怪呢,明明聽到你的聲音我便從夢中驚醒,明明看到你便興奮不已,為什么,為什么還會落淚?為什么還會有心痛的感覺?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隨風(fēng)輕舞的身影,將二人滿滿送到山崖邊上,靜靜站立在峭壁的邊緣,兩人含情相望。
沒有說話,唐龍炎走過去,緊緊將她擁在懷里,這一刻,唐龍炎等待了五年,這一刻,本已經(jīng)很堅強(qiáng)的他也禁不住淚流滿面:“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能再見到你,今生,便已足夠!”
少女輕輕拭去唐龍炎眼中的淚,柔聲道:“快去救你的同伴吧,晚了救來不及了。”說罷,挽著他的手忽然輕輕將唐龍炎擁起,隨機(jī),飛上山崖。
說到這里,唐龍炎無奈的笑了笑,道:“似乎在這五年之中,她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能再度遇見她,并能最終讓我們獲救,便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吧。”說話間,他的眼眸,他的視線,不曾離開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