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太多的話語,只是幾句簡短的話,一個動作,但那一股堅定的信念便已經傳到了每個人的心中,縱然有人已經發現此時即便是圣族也是全體出動,可見此次事態已經極度嚴重,但在秦冰凝堅定的目光與懇切的話語中,沒有一個人動搖,沒有一個人再有什么懷疑。
戰場的各個角落,在守城的士兵感覺抵抗不住之時,總會有一雙溫柔的雙手輕輕接過他們的崗位,朝他們柔柔一笑,隨即上前殺敵,耳邊傳來的只是一聲驚呼:“娘子,怎么你來了!”
“快回去!這里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一名守城的士兵見自己的妻子忽然來到城墻上,當即猛的上前將她護住,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妻子早已沖鋒上前殺敵,動作迅捷凌厲,絲毫不弱于他。
“夫君,我欺騙了你,我并非什么秦家的小姐,而只是一名玄武族的普通女子,此刻涼州城大難在即,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為了保護我們的孩子,讓我陪著你一塊上吧。”戰場上,一時間滿是溫情,方才還是疲憊的身軀不知為何又平添了無數力量,士兵們拿起手中的大刀,繼續阻止著地方爬上城墻。
西邊的城墻上,秦冰凝望著城外如潮水般涌來的敵人,不禁皺起了眉頭。就在此刻,大隊兩邊分開,一輛巨大的沖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就在此刻,只聽身后有士兵驚呼:“東南墻角快要守不住了!快過去增援!”眾人一驚,秦冰凝當即問道:“多少人進城了?”
那名士兵見是秦冰凝,忙跪倒在地道:“回圣女娘娘的話,登上城墻入城之人,有五人……”
“不好!”唐龍炎猛然一驚,忙道:“大哥,你機動性較強,在此援護好冰姨,三弟,四弟,你們隨我來!他們要進玄武族地!”
五人便能將守衛擊退入城,可見來人功力高強,東南角距離此處西門距離不算太近,此時城中還未有什么騷亂,來著目標定然不是開城放人引城外敵軍入內,除了攻城,白虎一族最大的需求便只有進玄武族地了。
剛走得不遠,唐龍炎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他抬起頭朝秦雷冥與何巖心道:“不要管我,快走,遲了就來不及了,一定不要讓他們進入族地!袁青御似乎自幼便身負使命在玄武族地里生活過,若此次他來,玄武族地不保!”
兩人望了唐龍炎一眼,眼中帶著猶豫,但兩人皆是成為族長或即將成為族長之人,心中稍一掂量,朝唐龍炎點了點頭,轉身而去,只留下唐龍炎一人獨自坐在寂寥的大街上。
自從方才自己將圣痕傳入秦冰凝體內后,他便發現自己身體中的寒冰真氣慢慢流逝。他的經脈本早已適應了赤炎真氣,赤炎真氣在他體內已經形成了獨有的沉淀,此刻全身的經脈在失去了圣痕后,竟然不能吸入半分寒冰真氣,因此唐龍炎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到現在,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
“出來吧,宇文平安,就算我功力不濟,你這般明目張膽的走來,毫不掩飾氣息,到底是對我毫不在意,還是在報復昔日的戰敗,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雖然坐著,但面對昔日的勁敵,唐龍炎此刻并沒有驚恐。
宇文平安站到他面前,嘆道:“只怕你便是早感應到我就在附近,因此才故意留下來對付我的吧。只是你這個樣子,連昔日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如何勝我,年輕的朱雀族長?”
“若無他法,唯有成魔!”唐龍炎面色不改,雙目死死盯住眼前的宇文成都。悄然間,伏魔劍已經拔了出來。
彈指一揮,一股勁力已經將唐龍炎抵在左手上的伏魔劍擊飛,唐龍炎默然的望著宇文成都,道:“想不到義父竟然連這都告訴你了,看來今日我必敗無疑。”
宇文平安抬著頭,望著夜空中的那一彎月,今夜有云層,月并不那么明顯,借著四下的狂亂與殺伐的聲音,宇文平安忽然朝唐龍炎怒喝道:“我的任務,便是來將你戰敗俘虜,回大遼交差。你的任務應該是去阻止黃鳴逍的瘋狂行動!此刻他只怕要去掠奪俞寒心,下一步,他便要派人道青龍族地取回月華古榕之心!你現在知道事態的嚴重了么!你能阻止他的這份野心么?實話告訴你,為何稱你為寒冰宿體,那是因為真正的寒冰玉,在你和俞寒心的心中!”
宇文平安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一股洶涌而來的巨大能量,在唐龍炎的腦中來晃的猛烈撞擊,每一句話傳來的驚天消息,都讓唐龍炎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身體開始簌簌發抖,這是對未來的恐懼與絕望。
“所以你今晚必須輸給我!現在的你,根本不是黃鳴逍的對手!”帶著這一聲怒吼,宇文平安已經飛身來到唐龍炎的面前,朝著唐龍炎的胸口就是一掌。
“嘭”的一聲悶響,唐龍炎被遠遠的擊飛,體內的寒冰真氣自動散發護住,似乎是由于宇文平安并沒有用上內力,因此這擊在唐龍炎胸口的一掌并未對經脈造成怎樣的傷害,但此時他體內的寒冰真氣更是急速流失。
“起來!拿著你的武器,對我發動進攻!”宇文平安一改常態,不停的折磨著唐龍炎的身體與精神,最終,他將唐龍炎的領口抓住,將他一把按在了地上,厲聲道:“今日,你必須輸,然后,帶著我與義父的意志,阻止黃鳴逍,我與義父,都相信你!”說罷,他一指點向唐龍炎的天庭穴……
秦雷冥在前頭奔走,忽然側過頭,沉聲問道:“四弟,你說二哥對付宇文平安,不會有事吧。”他雖然這么問,但眼中的焦慮卻是掩藏不住。
何巖心皺了皺眉頭,寬慰道:“二哥既然讓我們走,定然是勝券在握,我們就不用擔心他了,對了,三哥,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秦雷冥忽然停了下來,望著何巖心,道:“你我都看得出大哥此刻身體虛弱,但我們都相信他能夠扛得住,現在,我也相信你!”說罷,他拍了拍何巖心的肩膀,飛身而去,只留下何巖心獨自一人望著那遠去的身影。
“巖心啊,我們好像有好些日子沒見面了吧。”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男子慢慢走了出來,散漫的步伐并沒有給他帶來一絲頹喪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沉重老練,雙目炯炯,真微笑著盯著何巖心。
何巖心沒有動彈,站在原地道:“四長老說笑了,想必四長老在大遼過得并不好,因此感覺時光長久,當日我麒麟一族大亂的場面,巖心可是歷歷在目的。”
四長老尚未答話,另一個老人從一旁的街道走了出來,朝何巖心笑道:“看來巖心也長大了,不過怎么越長大越不懂禮貌了啊,見到長輩應該要問好的。”看他兩鬢斑白的樣子,比方才的四長老還要上大一些,但他手中拿著兩把與自己略微佝僂的身子完全不相稱的兩把大刀,顯示出一股凜冽的霸氣。
何巖心點了點頭,道:“三長老教訓得是,巖心確實要和兩位長老打個招呼,要不然豈不是很不禮貌,昔日兩位長老叛逃麒麟一族,巖心無能,今日便為列祖列宗招呼兩位一下!”說罷,地上的土地已經開始龜裂,無數碎土從他的腳底開始攀爬到他的全身上,形成一副鎧甲。
“哦,老三,巖心這孩子腦子被驢踢了么?你還記得小時候他是多么苯的么?我讓他過來練一套家傳的刀法他都不敢,一個人蜷縮在祠堂的一個陰暗的角落里,當時是什么情況來著,哦,對了,這孩子把他娘給害死了。”四長老仿若說著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卻也接過了三長老遞過來的刀,因為他發現,何巖心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化了。
三長老眼神一變,低聲喝道:“老四,注意!”他話一出口,只見何巖心猶如一顆炮彈一般,已經朝著四長老沖了過來。
“噔”的一脆聲,何巖心包裹著碎石泥土的拳頭已經擊中了四長老手中的大刀,力道之大,竟然將大刀的刀身打出了一個凹槽,而雙手持刀的四長老也被這一拳打得倒退幾步。他雖然力道不如何巖心大,但他也不驚慌,刀身一轉,便朝著何巖心的脖子斬落。
“嘭”的一聲悶響,何巖心甚至沒有伸手抵擋,大刀輕松落在他的肩膀與脖頸之間,從聲音與手感中感覺,此刻刀刃已經破入土鎧之中,只怕已經斬入脖子里了。
“四長老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打發?”還是何巖心的聲音,但此刻卻含著一股沖天的憤怒,他猛然抬起右臂,抓抓四長老的喉嚨,一把將他舉了起來,四長老一驚,手中的大刀竟然有些拿捏不穩,就在此時,卻見何巖心肩膀上的泥土碎裂,四長老才發現那一刀不過是深深的斬入了何巖心的鎧甲之中,只是鎧甲太厚,根本沒有傷及何巖心半分。
但這一刻,四長老已經無力再動,只感覺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