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盧曉笙馬上又意識到了此事必有蹊蹺,《龍虎還丹訣》只記載了十八味朱砂的三種,怎么里面的劍法叫《十八誅殺訣》?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第一,荊軻練的只是十八朱砂訣的一部分,他不知道罷了。第二,每一部書里都記載著一套《十八誅殺訣》,不過現(xiàn)在這兩種可能卻無從求證了。
盧曉笙和荊軻徹夜長談,分析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不過盧曉笙發(fā)現(xiàn),荊軻知道的,一點(diǎn)也不比他自己多。他甚至連朱砂有十八種都不知道。至于秦舞陽的事情,他也是和盧曉笙相同的認(rèn)知水平。盧曉笙不禁有些失望。
天亮了,盧曉笙,荊軻,櫻櫻,治瑞收拾妥當(dāng),便徑自下山去了,有了昨天的教訓(xùn),石決明他們自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文三公子,櫻櫻從今以后是我盧曉笙的女人了,和你們百草閣再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了!”盧曉笙臨走時說道。
“哼,想的倒簡單,百草閣中生百草,來時有路去無門?!笔瘺Q明搖著扇子道,不過這句話,盧曉笙卻沒聽見。
快到山下的時候,盧曉笙影影綽綽看到山下好像有一堆人,有荊軻在側(cè),盧曉笙自然毫無顧忌,大搖大擺地走了下去。
“承蒙少俠救命之恩,我等愿誓死追隨先生,持鞭墜蹬,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盧曉笙剛走下山路,這群人便齊齊跪下,別人盧曉笙倒不認(rèn)識,再說太遠(yuǎn)的他也看不清,不過他認(rèn)出了領(lǐng)頭的是那個68號和53號。
原來是牢籠里的那群青年??!盧曉笙大喜,自己這人情做得值當(dāng),一時間竟多出這么多跟班來。
不過這么多跟班怎么安置倒成了問題,自己又不是黑社會老大,總不能每天帶個墨鏡抽著煙前呼后擁的吧?那也太二了!
再說這小二百人弄不好別人還得告他盧曉笙造嬴政的反,陳勝吳廣起義還早著呢,項(xiàng)羽這時候牙還沒長全呢,他盧曉笙可不愿意打響革命的第一槍。
“這樣吧!你們想回家娶媳婦種地過日子的現(xiàn)在就離開,剩下的,平均分成九隊(duì)?!?
盧曉笙在牢籠的日子里一共救了九個人,想這九個人來做隊(duì)長自然是靠得住的了。
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一部分,其余的按照盧曉笙的意思分了九隊(duì),盧曉笙給每個隊(duì)安排好了隊(duì)長,數(shù)了數(shù),正好每隊(duì)九人,一共九九八十一人。
盧曉笙大喜,道,“你們原來每個人都是有編號的,咱們也要有編號,第一隊(duì)的人編號就叫11,12,一直到19,第二隊(duì)的人就叫21,22,以此類推,每個人的編號除了自己和本隊(duì)隊(duì)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先給你們的隊(duì)編號,你們的隊(duì)伍號,就是你們編號的第一位數(shù)字,除了你們本對人和我知道,其他人一律不許讓他知道,明白了嗎?”
眾青年齊聲答應(yīng),明白了。同時臉上無不露出敬仰的神情,盧曉笙這城府,也太深了吧?這手段簡直太絕了!
盧曉笙叫那幾個隊(duì)長分別附耳過來,先給他們編了號,然后又看著那些隊(duì)長給隊(duì)員編了號,道,“好,我現(xiàn)在要去代郡,你們九隊(duì)分開行動,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我,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眾人齊聲稱是。就差一句,皇上英明,武皇萬歲萬萬歲了。
盧曉笙過足了官癮,又有些得意起來,笑道,“咱們這么多人,得起個名字才好,我叫盧曉笙,曉笙,就是聞弦歌而知雅意的意思,你們又正好是八十一個人,九九重陽,咱們這支隊(duì)伍,以后就叫“重陽弦歌軍”。”
其實(shí)盧曉笙本來想叫“九九弦歌軍”了,不過總是想起什么九九那個艷陽天什么的,所以就叫重陽了。
眾人又全都稱是,正當(dāng)盧曉笙自我陶醉之時,荊軻好不客氣地給盧曉笙潑了一筒涼水,冰鎮(zhèn)的。
“嗯,曉笙,你這名字太長了,我記不住,能不能改短點(diǎn)兒?”
盧曉笙連苦笑都不會了,只好重新發(fā)下將令,“剛才的名字太長了,怕記不住,以后咱們的隊(duì)伍就叫“弦歌”了?!?
眾青年一邊稱是,一邊想道,這五個字有什么記不住的?少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你聰明,也不能拿我們當(dāng)白癡吧?
好在盧曉笙此時在他們心里還是神一樣的存在,所以他們都沒有說出來,要不荊軻的臉色說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子。
盧曉笙又吩咐了一些,眾人便遵照盧曉笙的意思散去了。
眾人散去后,荊軻道,“嗯,曉笙,你真聰明,你這樣的法子,外人想混進(jìn)來都難了!不過,要是里面出了內(nèi)奸,也挺麻煩的?!?
盧曉笙心想,你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也不笨了。道,“內(nèi)奸我倒是想過,不過我實(shí)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治瑞道,“姐夫就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姐夫的這些方法,我家里那些什么大夫宰相啊想一輩子也想不出來!”
盧曉笙正在自鳴得意,櫻櫻卻有些驚訝地道,“治瑞妹妹,你說什么,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家里的那些什么大夫宰相?”
治瑞自知失言,忙道,“沒有,沒有,沒什么!你聽錯了?!?
櫻櫻還欲問,盧曉笙笑著道,“櫻櫻,你怎么了?治瑞妹妹明明說的是,來我家里的那些什么大夫宰相,想來治瑞妹妹是哪個齊國大官的千金,大夫宰相去她家里做客也是有的,對不對,治瑞妹妹?”
櫻櫻會意,便道,“對,對,是我聽錯了。”
治瑞眼見著盧曉笙硬生生地在那句話面前加了個“來”字,就把整個意思都變了,不由得十分感激起來,格格笑道,“對,姐姐你聽錯了,還是姐夫?qū)ξ易詈??!?
盧曉笙心想,我對你最好還弄了個二手的姐夫,他本想逗逗她說,你要不叫我曉笙哥哥,我就把“來”字去掉,卻又怕這小姑娘一著急哭起來,就不說話。
路上,趁治瑞正蹦蹦跳跳地圍著荊軻聽故事,盧曉笙拉著櫻櫻的手道,“你看咱們的波風(fēng)大哥,不像是個專業(yè)的劍客,倒像個專業(yè)的幼兒園老師?!?
櫻櫻早就習(xí)慣了他滿嘴的“胡言亂語”,反正大體能聽懂他說的什么意思,也不問他什么是幼兒園,什么是專業(yè),只點(diǎn)頭笑了笑,道,“波風(fēng)大哥把咱們的小妹妹哄得很開心呢!”
盧曉笙壓低聲音,在櫻櫻耳邊說道,“咱們這妹妹來頭太大了點(diǎn)兒,恐怕不是你我二人招待得起的,等到了臨淄城里,你和波風(fēng)大哥先照顧他住下,我好想辦法安置咱們這位齊國公主?!?
櫻櫻道,“要不要先讓“弦歌”打聽打聽?如今手下有了人,你也不用事必躬親了?!?
盧曉笙心想,我這櫻櫻倒是有第一夫人的氣派,笑道,“別的事都好說,只這一件不行,公主是宮中人,宮中的事是齊王的家務(wù)事,齊王的家務(wù)事百姓肯定不會知道,百姓不知道就得到宮廷里去打聽,宮廷可不是一般人進(jìn)的去的!”
櫻櫻道,“你說的對,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那就叫波風(fēng)大哥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總是不放心?!?
盧曉笙心想,要是我想到的你都想到了,你怎么做我女人呢?我豈不成了你的倒插門女婿么?道,“波風(fēng)大哥身份特殊,人多的地方還是少去為好,你不放心我,我?guī)?8號一起去好了。”
櫻櫻聽盧曉笙講過牢籠里的事情,知道68號對盧曉笙多半不會有二心的,就答應(yīng)了,“也好,不過總不及波風(fēng)大哥一身的好功夫,曉笙,能不能告訴我波風(fēng)大哥的真實(shí)身份?”
盧曉笙聽了略有不悅,心想,做我盧曉笙的女人,好奇心太強(qiáng)可不大好。問道,“你怎么知道波風(fēng)大哥一身的好功夫?”
“這個,習(xí)武的人一看就看出來了?!睓褭阎雷约菏а匀堑帽R曉笙不高興,訕訕地答道。
卻不想那盧曉笙在自己的臉上吻了一下,笑道,“傻丫頭,逗你呢!我就喜歡看你怕我的樣子,你怕我,證明你喜歡我,你在乎我對不對?”
“曉笙,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亂問了。”櫻櫻知道盧曉笙其實(shí)心里很不高興,只不過是哄著她罷了,心里想到這個人對自己雖然好,但城府未免太深了些。
自己是他的枕邊人還處處隱瞞,還弄出了一套專門防賊的編號制度,心里明明火冒三丈,臉上卻依舊言笑晏晏。
自己當(dāng)初只以為他是個與百草閣眾人不同的人,卻不想他果然與百草閣里的人不同,因?yàn)樗劝俨蓍w里的人還要可怕。
盧曉笙這個人,乍一看單純得很,相處得越久,就會越讓人覺得越發(fā)的可愛,可敬,可怕。
他長得又招人喜歡,又有本事,又知道怎么哄女孩子開心,萬一哪天他不喜歡自己了,會怎么樣呢?把自己扔下,還是每天虛情假意地哄著她?
她又想起溪雪來,他對她,也許在內(nèi)心深處才是真愛吧?想到這兒,櫻櫻不禁低聲哭了起來。
盧曉笙正在想去齊王宮的事,聽見櫻櫻在哭,暗暗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盧曉笙啊盧曉笙,你也太有出息了,自己的女人都能給惹哭了。
不過又想倒,哭歸哭,不能說的還是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