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也白拿筆在劇本上輕輕一圈，推給韓睿。

韓睿一看，顧也白圈了“紅娘”兩個字，一時間有些迷糊，看了看顧也白，他依舊笑得滿面春風。

韓睿不得不承認，顧也白笑起來真好看，大大眼睛彎出孩子氣的弧度，兩個淺淺的酒窩似有似無地掛在臉上。

“選她。”顧也白用筆尖點了點他圈出的“紅娘”。

“啊”韓睿并不知道，這一瞬間她自己眼中迸出了怎樣的亮光。顧也白捉到了這亮光，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可是，連他也不知道這亮光會在自己的生命里投下怎樣的光圈。

“你你”韓睿結巴了兩次，那句“你喜歡紅娘”還是沒有問出口，卻兀自紅了臉頰。

顧也白看著韓睿，難得的嬉皮笑臉，問：“張生選紅娘。你臉紅什么”

“我”韓睿一著急竟被自己的呼吸嗆得咳嗽起來，伏在桌上咳嗽不止，甚至老教授的講課聲都被她蓋過不少。老教授停下講課，看著顧也白，說：“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她點水”

顧也白看了看韓睿空空的桌面和桌洞，似乎糾結了一小會兒，還是拿起桌面上自己的水杯遞過去，正咳嗽的韓睿接過杯子不假思索地喝了兩口，咳嗽才略略止住。

韓睿滿臉感激地看著顧也白，還沒來得及說謝謝，顧也白便指了指她手中的杯子，問：“喝完了么”

韓睿一看，大囧居然是顧也白的杯子，臉上頓時如霜染楓林一般又紅了好幾層。至此，韓睿已經基本絕望了：大不了就是一個豬肝色

想歸想，可面對顧也白，還是什么正常的話都講不了，只怔怔看著他，手里的水杯也原樣端著。

老教授輕咳了一聲，說：“課堂之上，注意影響啊。”

顧也白臉上閃過一瞬尷尬，韓睿依舊魂飛九天之外。

“默默無語兩眼淚的事兒，更適合電影橋段，還得是久別重逢的。”說完，老教授發現，韓睿仍舊沒什么反應，顧也白臉上也現出疑惑之色，老教授不得不明說：“顧也白。”

韓睿只覺一只大手在自己眼前“呼啦”一下飛過，出于本能地要打開這只手，結果，她迅捷地出手，竟在半空中抓住了那只大手。

回過神來的韓睿，只見自己緊緊抓著顧也白的手，顧也白眉頭微蹙，表情奇怪，似乎想笑，又似乎很生氣。一時間，韓睿并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更細致地打量顧也白的表情，湊得很近地細致打量。

韓睿嘟著嘴死死盯著他每一寸表情，生怕漏掉了什么。韓睿發現，顧也白唇邊的笑意似乎越來越大了，可是，眉頭怎么也皺得越來越緊了她下意識地晃了晃手中顧也白的手：“皺眉會變老。”

顧也白嘴角的笑大大地綻開，眉頭還未及舒展就瞥到老教授一臉無語的表情，忙將手收到桌子下。

韓睿只見顧也白剛露出笑，又生生收住。下一秒，他將手從自己手中抽回。韓睿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掌心，才發現，原來，掌心也是會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