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不敢怠慢,直接去了縣委副書記周仁強的辦公室,現在的周仁強偶爾露點崢嶸,不象以前剛來時那樣低調,主要是他對陳子濤相當欣賞和支持,陳子濤當然也是投桃報李。
周仁強在,縣委組織部部長李玉清也在,陳子濤忙問:“書記,部長,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看得出來,周仁強和李玉清都有點疲乏,眼圈是黑的,大概昨晚沒合過眼。
周仁強道:“昨晚十一點零五分,公安局看守所發生越獄事件,以海龍頭爲首的五個走私犯越獄逃跑,看守所值班人員一重傷五輕傷,詳細情況我還沒得到報告,只知道現在正在追捕中,還沒有抓獲五名越獄犯的消息?!?
李玉清道:“現在,縣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局長許再德坐鎮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柳雲龍正組織全縣的公安幹警和武警及武裝民兵,還有地區公安處和地區武警支隊及兄弟縣的公安幹警和武警及武裝民兵,共一千多人的兵力,在全縣展開拉網式的大搜捕,但從五名嫌犯越獄到現在的約九個小時內,沒有找到任何五名嫌犯的任何蛛絲馬跡。”
陳子濤聽罷,有點好奇地說道:“以海龍頭爲首的走私團伙,前不久不是剛被法院判了嗎,海龍頭判了無期徒刑,他們應該被押到地區監獄去,怎麼還關在公安局看守所呢。”
李玉清道:“聽說海龍頭他們提起了上訴,所以審判還沒有結束?!?
陳子濤更好奇了,“二審是地區中級人民法院的事,海龍頭他們既然提起了上訴,那就應該被押解到地區公安處看守所監管,一審結束都十多天了,怎麼還關在公安局看守所呢?!?
李玉清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爲什麼了。”
陳子濤問道:“兩位領導,我能做些什麼嗎?”
周仁強點點頭道:“子濤,你去公安局瞭解一下情況?!?
陳子濤道:“我馬上就去?!?
陳子濤出周仁強辦公室,沒想到李玉清也跟了出來,“子濤,昨晚你不在家?”
陳
子濤一怔,點了點頭道:“是,昨晚去一朋友家玩,晚了就住那兒了。”
當然是撒謊,昨晚陳子濤住在餘俏俏家,睡得可香呢。
李玉清淡淡一笑,“沒什麼,昨晚越獄事件發生後,我派人去你家找過你,子濤,你現在是舉足輕重的幹部了,有時候是要發揮重要作用的,所以你的去向和行蹤要確保組織上能及時找到你。”
陳子濤連聲應是。
面對突發事件,周仁強和李玉清都缺少應對的經驗,一把手二把手不在,又都不是本地人,沒有人脈基礎,難免捉襟見肘,力不從心。
更主要的是,周仁強和李玉清與縣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局長許再德有點不對付,平時溝通就少,現在出了事就更難有暢通的交流了。
陳子濤騎著自行車,穿大街過小巷,很快就來到縣公安局門前,剛拿腳踩地剎住車,身後就有人“喂”了一聲。
街邊的小賣店裡,坐著身穿便衣的城關派出所副所長尹西軍,尹西軍跟陳子濤的三叔學過武功,雖然比陳子濤大三歲,但入門太晚,又打不過陳子濤,所以只能做陳子濤的師弟。
撂了自行車走進小賣店,陳子濤東張西望,沒見著店老闆,“咦,這店是你開的嗎?”
尹西軍笑了笑,“我親戚開的,今天我幫他看店。”
“有意思?!标愖訚肿煲粯?,“發生驚天大案,你這地頭蛇不但不衝鋒陷陣,反而幫親戚打短工,幾個意思啊,不想幹警察了?”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嘛。”尹西軍起身關了小賣店的門,還在玻璃窗上貼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再拿來一瓶汽水遞給陳子濤,“我得罪了你的鄰居柳雲龍柳大局長,被罰一個月的停職反省,現在還處於停職反省期,又沒人通知我臨時上崗,我只好老老實實地待在一邊了?!?
陳子濤不解道:“不會吧,我記得你跟老柳的關係還過得去啊?!?
尹西軍苦笑道:“張大偉坐牢,老政委不管,現在柳雲龍大權在握,想拿一些人開刀立威
,我算是其中之一吧?!?
“你少來?!标愖訚溃骸袄狭皇囚斆е唬m說剛剛大權在握,做事難免有些衝動,但他知道咱倆的關係,多少總會投鼠忌器吧,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肯定是你幹了非要罰你不可的事情?!?
“嘿嘿?!币鬈姴缓靡馑嫉匦Φ溃骸扒安痪梦規俗ベ€,把一幫幹部堵屋裡了,有幾個跳窗逃跑,我下令圍追,結果有三個摔折了胳膊或腿,其中有一個還是老柳的好朋友,結果被他們給告了?!?
“噢,原來是你活該。”陳子濤笑道:“爲官之道,官官相護,公安抓賭,天經地義,既是幹部,當給薄面,這是你們老政委私下裡說的,可你倒好,跑了還要追,追就追吧,還死追不放,把人追折了胳膊或腿,這讓老柳的面子掛得住嗎?”
尹西軍道:“師兄,你怎麼也是這個腔調,你官當大了,你也學壞了。”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嘛?!标愖訚溃骸安贿^你也算情有可願,就你們城關派出所那幾塊料,也就抓個賭還算比較出色,人家小偷是賊不走空,你們城關派出所是抓賭從不抓空,優良傳統嘛?!?
“嘿嘿,這話你跟我們所長指導員說去?!币鬈妴柕溃骸鞍?,你來這裡幹什麼?”
陳子濤衝著街對面的縣公安局呶了呶嘴,“奉周仁強副書記之命,前來了解案情和追捕進展情況?!?
“給你個建議,不要去。”
“爲什麼?”
“因爲去了也沒用?!?
“不明白?!?
“觀察,你往對面門裡觀察?!?
“哦,你觀察多少時間了?”
“我凌晨五點半就來了,一步也沒有離開?!?
“有意思,那我洗耳恭聽吧。”
指了指對面的縣公安局,尹西軍道:“你看見那輛嶄新的別克牌黑色進口轎車了嗎?那是省公安廳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廳長的座駕,一個月前我去省城出差時見過這輛別克牌轎車,保準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