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兩天很少離開醫(yī)院,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病房里陪著陸璟堯,只不過陸璟堯的情況還是沒有轉好,安然和安小包一般只能在探視時間去看他。
每次進去只有安然一個人,身上還穿了防菌服,以免細菌滋生引發(fā)感染,安小包放學的時候才會讓司機送他過來。
陸璟堯雖然醒了,可還是很虛弱,那雙溫柔像是暖陽般的眸子睜開的時候,安然差點就忍不住落淚了。
如果陸璟堯因為她而失去生命的話,她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好朋友,這么多年的感情鐵的很。
到了探視時間,安然便穿著一身白色防菌服走進來,看到躺在病床/上朝她溫柔淺笑的男子,鼻尖一陣酸澀,“你還好么?”
“嗯,還不錯,這大概是我人生中做的最刺激的一件事了。”陸璟堯微微勾唇,帥氣的臉上有兩處貼著創(chuàng)可貼,脖子用頸托固定住,轉頭的幅度特別小。
安然本來沉重的心情被他這句話弄得“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瞪了他一眼,“命都差點沒了還刺激?”
停頓了幾秒,安然有些愧疚地抬頭看他,咬著下唇,水眸中泛起一抹抱歉地色彩,“璟堯,這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可能現在躺在這里的就是我了,所以,不管怎么說,我都要謝謝你!”
陸璟堯眨眨眼,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抹她察覺不出來的溫柔,“你說什么?”
“我說謝謝你。”安然很有耐心地重復,換做平時,一定會毫不客氣地罵他是不是耳朵瞎了。
陸璟堯渾身一個激靈,只不過動作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安然沒有發(fā)現。
“然然,我這沒聽錯吧?今天太陽打地底下升起來了不成,你怎么跟我這么客氣?”他雙眸含笑,一臉打趣。
安然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被他這么一說,頓時全飛了,半點悲傷的情緒都沒落下,瞪著他,有些氣呼呼地說道,“太陽每天都是打地底下升起來的!”
陸璟堯認真地點點頭,看著她,眸光中蕩漾著一抹柔情,縱然躺在這里不能動彈半分,還是無損他的帥氣。
“然然,我是心甘情愿要為你做這些的,所以,你不必覺得愧疚與我或者帶著贖罪的心理面對我,你只要記住,是我自己愿意為你做這些的就夠了。。”
他的話意思深沉,帶有很多層意思,縱然是安然這個情感白癡,有一瞬間,也懂得了他話里的潛在意思。
她秀眉微蹙,看著陸璟堯的目光有一些探究。
不是她自戀,但是現在想想,陸璟堯之所以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該不會是因為……
他喜歡上她了吧?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落在陸璟堯眼里,有些扎眼,失落就像是氣球一樣在他內心里膨脹,然后嘭地一聲炸開。
果然,她對他是沒有半點想法的呢。
“想什么呢,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是為對方做什么都行么?”他故作輕松地一笑,本想伸手去敲一下她的額頭,可是卻動彈不了。
這一身的傷,可不是玩玩的。
如果當時是安然那樣落下來,現在躺在這里,受盡折磨的,就會是她了。
所以陸璟堯一點兒也不后悔,至少他做對了一件事情,沒有讓她受到傷害。
“時間到了,安小姐。”特護敲了敲門,在門外說道。
安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朝陸璟堯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了,有機會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陸璟堯朝她笑笑,目送著她離開病房。
換好衣服的安然離開了醫(yī)院,中途卻收到了張秘書打來的電話。
她雙眼一亮,立刻接通,“喂,張秘書?”
“安然,前幾天你不是讓我盯著總裁的行程么,他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有時間就去接機吧。”張秘書冷靜成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張秘書是自愿幫安然的,畢竟沒有哪個員工會不想自己的上司天天如春風拂面,和顏悅色的。
張秘書在CR這么多年,也是個人精,知道誰能讓自己的上司心情變好,而且,先把未來總裁夫人討好了,準沒錯吧?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安然由衷地感謝道,能感覺到自己胸口傳來的劇烈顫動聲音,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地加速,讓她的指尖都有些發(fā)顫了。
客套了幾句之后,安然便掛了電話,攔了輛車,照著張秘書說的立場名字去了。
不出半個小時,安然便到了機場,已經是十點零五分了,她一見時間超了付了錢立刻下車往機場里跑去。
可是當她去到那個接機口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司墨琛的身影。
不會吧,才過了五分鐘而已,難道就已經走了?
安然皺巴著一張小臉,有些失落地垂下小腦袋,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動腳步準備離開。
“然小姐。”熟悉的金屬質聲音自身后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安然整個人都激動了,連忙轉身,果然是不管一年四季永遠是一聲黑色裝扮,帶著黑色墨鏡的司弋。
“司弋,你在這里,那司墨琛呢?”安然激動地掛住了司弋的手臂,往他身后看去,卻沒有看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司弋輕咳幾聲,不動聲色地掙脫開安然的手掌,退開幾步,說道,“你來晚了,少爺已經走了。”
安然的神色頓時就更失落了,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可憐貓咪一般,耷拉著腦袋。
果然,她來晚了。
真是的,如果快五分鐘就好了,怎么就錯過了呢。
“不對,司墨琛走了,你怎么還會在這里?”安然突然想起哪里不對,抬起頭瞪著司弋。
好啊,差點就把她給騙過去了!
司弋從來不會離司墨琛超過十米遠的距離,更不會司墨琛都離開了,而他卻還在這里跟她閑聊!
“快說,他到底在哪里?”安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來的,大有一副司弋晚上不說,就撲上去咬死他的架勢。
司弋渾身一抖,還是在安然的氣勢下折服了,“少爺沒走,他就在外面那輛黑色邁巴赫里。”
安然立刻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尤為顯眼地停在那里。
“算你聰明。”安然傲嬌地揚起了下巴,決定這次就不惡整他了,邁開步子往外跑去。
可是當安然就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那輛邁巴赫卻發(fā)動了。
我去你丫的一百個肉包子!
安然忍住中指指天的沖天,攔了輛的士鉆進去,“師傅,跟上前面那輛邁巴赫!”
“小姑娘,那輛車來頭不小啊,你該不會是看上車子的主人要去追人家吧?”司家大哥樂呵呵地看了眼安然,搖搖頭。
安然差點一口口水噎死自己,俏臉一扳,認真說道,“前面那輛車里坐著我老公,他這不是吵了點架把我撇下了嘛,我怎么這么可憐嗚嗚……”
說著,就捂著臉開始裝哭。
這模樣倒真的把司機大哥給唬住了,一拍方向盤罵了幾句那男的真不是東西,怎么能撇下自己老婆自己走了呢?
也沒在調侃安然,車子一溜煙就竄出去老遠了。
安然裝作傷心地抹了抹什么都沒有的臉蛋,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笑意,一點兒也沒發(fā)覺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的士一路跟著司墨琛的邁巴赫來到皇晟酒店,安然在車里等著司墨琛下了車,走進酒店里,這才跟了上去。
幸好她之前有先見之明辦了一張皇晟的會員卡,這才能出去自由不被攔截。
她就躲在司墨琛身后不遠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跟著他,看的就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站著的司弋一陣無語。
要找少爺直接上去不就得了,非要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其實,安姑娘只是有些害羞了而已。
換做以前,她肯定會裝作看不見或者直接上去打招呼,可是現在,畢竟咳咳,心境不同了。
司墨琛和他的客戶選在了十樓的瞭望餐廳里見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安然本來跟著他想上十樓的,卻看到司墨琛改了方向,和他的客戶去了四樓。
咦,她記得司墨琛說過,和客戶約好的地點最好不要隨意改動,否則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現在是鬧哪樣?
她不知道,但是不可能走過去問他的,選了張離他們隔了幾個桌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單擋住自己的一張臉,露出一雙晶亮火熱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們。
她突然有種身為007的錯覺!
哦呵呵……呸,扯遠了。
司墨琛面前的客戶剛從美國來不久,這次他去美國也主要是為了這次的合作案,所以才會一回國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過來了。
兩人一邊低聲談論著,安然豎起耳朵想聽幾句都聽不到,為了不太引人注目,她只好裝作對菜單上的東西很感興趣,一邊湊過去聽。
“司總如此年輕有為,還有著獨到的眼光和見解,相信我們一定能合作愉快。”那客戶滿意地合上合同書,伸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