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著他染了血的衣袖,眼眸中帶著疑惑,“你這是……什么時候受的傷?”
看起來應該是新傷,他向來有潔癖,是絕對不會容忍衣服上有血跡留下的。
“一點小傷,不用擔心。”司墨琛微微一笑,眉眼洋溢著淡淡的柔和和溫情,將手從她的手里抽了出來,“你先睡,我很快就來。”
說完,便轉身走到了沙發邊坐下,拿起鑷子準備將剩下的碎片夾出來。
安然哪里能睡得著,掀開被子沒有穿鞋,朝他走了過去。
地面上鋪著一層厚重的絨毛毯,所以就算她光腳踩在上面也不會著涼。
“我來幫你。”安然看著他將碎片夾出來的舉動,快而且狠,準,對自己毫不留情,也不擔心會撕扯到周邊的皮肉的樣子,心里頓時有些揪疼。
司墨琛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堅定,無奈地低嘆一聲,由著她把鑷子拿了過去。
“這是不是那個落下來的花瓶碎片扎到的?”安然滿眼心疼地看著這些傷口,心里刺刺的疼痛。
司墨琛淡淡“嗯”了一聲。
安然的手法雖然沒有司墨琛那般快而且狠,但是她處理起傷口的手法倒是很熟練,沒有撕扯到周圍的皮肉,雖然有些痛,也還在司墨琛的忍耐范圍之中。
不得不說,她的手法的確很好。
“你以前還幫誰處理過傷口?”開口后,司墨琛才發覺自己的語氣竟然……這么酸。
因為安然看起來就是經常做這個,才會這么熟練的。
安然頭也沒抬的,手上動作未停,回答他,“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寶貝喜歡拆卸那些機器來玩,經常會受傷,后來也幫陸璟堯處理過。”
本來聽到前一句司墨琛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當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臉色比之前還要黑了。
感覺到男人不悅的氣息,安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將手里的鑷子放到一點,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討好地看著他,“我保證,只有那么一兩次!”
司墨琛輕哼一聲,目光瞥向旁邊的消毒水,示意她。
安然,立刻會意,拿過他的手,拿著消毒水,用幾根棉簽一起沾了些然后朝他的胳膊上消毒。
消完毒之后,安然從醫藥箱里找出來一瓶云南白藥藥粉,往他的傷口上一點一點倒上去。
司墨琛看著安然低眉垂眸給他專注上藥的模樣,嘴角輕輕的扯開了一抹笑容,有種想要時光靜止在這一刻的感覺。
處理好傷口,司墨琛便抱著安然準備去睡覺了。
和平時司墨琛將安然抱在懷里入睡的睡姿不同,今晚安然難得主動,像只八爪魚一樣雙手雙腳并用,生怕他跑了似的。
司墨琛哭笑不得,順勢抱緊了她,他知道,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她沒有安全感罷了。
他放在她后背上的手輕輕地有節奏感地拍打著,“睡吧,有我在。”
然后微微低頭,輕柔地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安然這才卸下了心里的不安,眼眸骨碌骨碌地轉了轉,然后突然伸出手捧著他的俊臉在他那張淺粉色的薄唇上重重地“啵”了一下,然后立刻松開,將小臉埋進了他的懷中,閉眼睡覺。
她這舉動,可苦了已經把體內燥火壓下去的司墨琛了。
他眸光幽深地盯著安然毛茸茸的頭頂看了半晌,才幽幽地嘆了口氣,想將她推開自己去冷靜一下,可是又不忍心,于是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安然徹底睡熟了,司墨琛才睜開了雙眸,大手輕柔地順了順她的發絲,看著她恬睡的靜好容顏,心中衍生出一抹滿足來。
而后,他便起來,將被他因為吃醋粗魯地塞進了衣柜里的那只安然最喜歡的長條喵玩偶放進安然懷中,就暫時先讓這個玩偶代替一下他把。
他出了房間,進了書房。
“司總,經過調查,當時那間房間里是并沒有人入住的,而且當時監控錄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壞了,所以并沒有拍攝到當時的場景。”琳達的聲音從視頻中傳了出來。
司墨琛微仰著頭,聽著琳達的匯報,眉心微微蹙起。
那邊的琳達發現了司墨琛這個小動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完了,BOSS不會怪她辦事不利然后辭了她吧?
琳達是CR的場地設計總監,這次司墨琛找她來本是為了商量月底司家場地布置的事情,天知道她拿到那份設計方案的時候多激動,誰知道突然就出了事。
司墨琛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琳達心里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BOSS……”
“那個房間旁邊有沒有人住?”司墨琛突然問道。
琳達“啊”了一聲,然后才轉頭去問了下身邊的經理,回答道,“有,右手邊的那個房間里有人住,但是酒店經理查了記錄,那個人在事故發生沒多久后就退房了。”
司墨琛眼眸微瞇,神情略微有些嚴肅,“你現在讓他們去查那個住客的資料,我要那個人的照片。”
琳達應了聲是,立刻讓人去查了。
過了大概三分鐘,琳達拿著資料過來了,面色有些難看,“司總,這個人的身份證資料都是假的,但是我們從監控錄像上找到了他,不過只有一個背影,這個人是故意不露出正面的。”
看來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了。
目的,就是安然了。
司墨琛看著電腦上琳達發來的幾張照片,都是背面照,而且那個人戴著帽子穿著黑衣,單從身影上來看,并不能看出來是誰。
司墨琛關閉了視頻,擰著眉思索著。
他第一個便否定了陸璟堯,因為陸璟堯和辰諾已經離開了D國,他是親眼讓人盯著他們離開出了D國的,而且他的那些勢力也被小包子收回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安伯朗被他送進了警局,二十四小時有人嚴加看管著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那么……
究竟是誰?
司墨琛正想繼續深思,卻看到書房的門突然開了,安然一臉哀怨的看著他,“我都聽見了。”
司墨琛一愣,正疑惑她不是睡著了嗎,然后就見安然把手里的長條喵玩偶使勁地朝他扔了過來,趿著室內拖鞋噠噠噠地跑走了。
司墨琛心里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就像是我好了驗證他不好的預感一般,只聽見外面一聲沉悶的“嘭”的聲音,再然后就是關門的聲音。
他走出書房,然后便看到一床被褥和枕頭被扔宰了地上。
這小女人……
司墨琛嘴角一扯,最后別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不然他……
“然然,開門。”司墨琛擰了擰門鎖,卻發現已經從里面鎖死了,心頭浮起一抹無奈,自從懷孕之后她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現在膽子居然大到把他趕出房間,要和他分房睡了。
這到底是誰寵出來的?
安然在房間里面,整個人縮進了被子里,裝作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司墨琛走開后沒多久她就醒過來了,大概是近來他常常會等她睡著然后離開讓她有些不安,她并沒有睡熟,他離開房間后她就跟過去了。
誰知道就讓她看到,他正在和一個女人視頻通話!
心里頭的委屈一波接著一波,快要把安然給淹沒了一般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很想去給司墨琛開門,可是想想,還是算了。
想著,便再也不去管外面那些聲音,很快安然就在司墨琛的敲門聲中,睡著了……
而站在門外的司墨琛并不知道,安然已經沒良心地睡著了,敲了一會兒之后,看來她鐵定心是不會給他開門的了。
那怎么辦?
讓他妥協去睡客房?
笑話,他的小妻子就在里面,他能在外面睡嗎?
司墨琛擔心再敲會吵醒對面的小包子,于是便去放備用鑰匙的地方找,果然,備用鑰匙被那個小女人給事先拿走了。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司墨琛關上抽屜,然后從另一個抽屜里翻找了一會兒,笑出了另一枚備用鑰匙。
真以為這個別墅里每個房間只有一把備用鑰匙?
司墨琛輕哼一聲,得虧他為了以防萬一,讓人多備了一份,瞧瞧,這不就用上了。
——
次日清晨,安然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心里的小火山已經爆發了。
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把被子給掀開了,“司墨琛!你到底是從哪里進來的?!”
明明備用鑰匙她都已經拿走了,可是這都幾天了,為什么每天早上她醒過來都能看到這張帥的一塌糊涂呢臉?!
她還特意去問了林嫂,家里的備用鑰匙到底有幾份,結果林嫂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一份。
那他到底是從哪里進來的?
“然然,別鬧,還早呢,繼續睡。”司墨琛微微起身拉住她的手,將她往下一拉,拉入了自己懷中。
他的眼眸再次閉上,在她的發頂蹭了蹭,嗅著她發間傳來的清香,心神安定。
安然哪里睡得著,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可是他卻根本不知道,摟著她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