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拿到這個帆布包的時候,我也只是捏了捏就扔在了一邊,這次我認認真真查看每一個針孔,扣扣掐掐,生怕忽略了什么重要機關。果然,在包包的前端有個細小的孔,用指尖碰了一下,涼涼硬硬的。黎璃也湊過來,搶在手里摸索了半天,不解道:“這是什么?”
“是個攝像頭。”
“攝像頭?怎么會……”
我從包里的隱蔽的地方找到一個存儲卡,塞進電腦里,道:“我們來看看她拍了些什么東西吧。”
屏幕一開始歪歪斜斜的,是她在調位置,旁邊不時走過穿西裝打領結的服務生。黎璃叫道:“這是在翡冷翠旁的咖啡廳,她要和王教授會面!那天我離得遠,他們說什么我都沒聽見……”
“噓,別說話,王教授來了!”
王教授步履穩健地走過來,拖過椅子坐下,開門見山道:“有什么事,直說吧。”
我們雖然看不見白依依的樣子,但聲音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水夫人讓我提醒你,時間不多了,你最好現在就做出決定。”
王教授立刻鎖緊了眉,眼睛里噴著怒火,咬牙道:“我說過的,我不會答應的,你們也不要來找我了,讓她省省心!”
“水夫人知道你可能還是不同意,所以帶了個禮物給你。”鏡頭前多了一個鐵盒子,白依依將它推到王教授面前,“密碼你知道,打開看看。”
王教授有些猶豫,顫抖著撥弄密碼鎖,我們注意到白依依不停地推動帆布包,因為鏡頭離那個盒子越來越近了。
王教授小心打開鎖,但是明顯對白依依有所防備,將盒蓋高高豎起,確保她不會看見。但從鏡頭里,我們對盒中物是一覽無遺的。
只聽王教授一聲大叫,攥著盒子的蒼白的手青筋畢露,我們提著心,仔細辨認盒子里那一截枯黃的干而脆的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會讓一向溫文爾雅的教授大受刺激。
我將錄像定格在那個東西上,黎璃眼睛要貼在屏幕上了,奇怪道:“這是個什么,一頭還是紅的,染了什么東西,這個有點像,就是形狀像,但怎么可能是……”
“我也覺得像什么,但不敢說出來,怕你害怕,你先說吧。”我幽幽地說道。
黎璃怕我覺得太荒唐,吞吞吐吐道:“我覺得像是……手指頭,因為前面的一段很像是涂了甲油。”
“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這個甲油顏色我也見過。”我心里如猛獸在擊撞,卻還要保持鎮定自若的樣子,“早上見到水老太,她指甲的顏色就是這種紅色。”
“不可能!怎么可能真的是手指!怎么會有這么變態的事情!”黎璃煩躁地跺著腳,在屋子里來回走著,一邊喃喃道,“天啊,我們到了平行世界嗎,為什么這里的每一件事都不正常?”
我扶她坐好,冷靜道:“是我們自己要卷進來的,不要怨天尤人。”
她還是心緒不寧,甩手道:“即使是手指,也不會是水老太的,要威脅王教授做什么事,用得著把自己割掉一塊送他嗎!這都是什么邏輯!而且——”她突然緊攥住我的胳膊,殷切道:“你早上見著她,她精神可好,手上有包扎嗎,這個年紀的老太太,斷了指,還不要死要活的?”
我詫然道:“是的,她雖然沒顯出任何病痛,但是食指上的確包著紗布。”
黎璃一下子癱坐在床邊,一副頹唐的樣子,我板起她的臉,見她眼中有瑩瑩的淚水。事情到了這一步,的確已經超過一個正常女孩的容忍程度了,況且她原來還有些精神上的病癥。
“黎璃,你要是受不了了,就回家去吧,我留在這里繼續查。”我真誠地說道。
“我沒事,”她將眼睛一抹,擠出一個笑容道:“我可以立刻原地滿血復活的。”
我心疼地笑笑,按下播放鍵,王教授帶著沙啞的聲音道:“好吧,你跟她說,我同意了……”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啜泣,然后拿著盒子離開了。
畫面結束后,黎璃道:“王教授走了后,白依依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后來我跟她到倉庫,見她殺了兩個人,現在想起來,就是當初在水公館問路的那對日本情侶。”
“原來她當時在水公館就盯上他們了。”我倒吸口涼氣。
“這個白依依到底是什么來頭,不僅買通了警察,還是水老太的心腹,真是八面玲瓏啊。”黎璃感嘆道,“連這么精密的設備也有,看來我們的對手不簡單啊。”
我搖頭道:“我倒是覺得水老太在防著她,不然為何不告訴她盒子里的東西是什么,連王教授也把她當外人,不過是白老太不方便出門,拿她當傳話筒罷了。”
黎璃恍然道:“你說的在理,但是她殺她的日本人,關水老太和王教授什么事,好奇心這么強,小動作這么多。”
我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現在只擔心的是白依依把信交給了王教授。”
“交了又怎么樣!他做了虧心事,避之不及,還會主動找你麻煩嗎!只會當什么都沒發生,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就當我們從來就見過那兩封信。”黎璃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