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陳醫生停下腳步,用手指著正在病房之內玩弄腳趾頭的病人,韓棟的頭發已經被強行給剪短了,
韓棟入院之后除了洗過一次頭之外,就再也不允許別人碰他的頭發,整個頭發由于時間的累積已經漸漸散發出臭味,
實在無法忍受由頭皮中散發出來的惡臭氣味,幾個男醫生奮力將韓棟給制伏了起來,將手腳都給綁起來,由護士幫他剪掉了長長的頭發,然后進行了一番清洗。
清洗完之后的韓棟顯得更加的英俊帥氣,連照看韓棟的護士也不免有些心動,幾次與病人糾纏的過程之中,倒是與韓棟有了許多次的親密接觸,弄得護士一陣臉紅。
“我們能進去與他交談一會嗎?”我透過門口的玻璃望去,韓棟依舊還是當初的韓棟,只是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我向陳醫生請求進入,希望能跟韓棟交談片刻,“好吧,半個小時我再回來,如有意外就響門口處的警鈴,”陳醫生十分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將病房打開之后,便離開了現場,走進病房之后,韓棟并沒有在意進入之人,只是一個勁試圖將腳趾伸到自己的嘴巴里面,
“韓棟,你看誰來了,”我蹲下身子,拍了拍坐在地上的韓棟,向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陳暮影。
韓棟十分不滿別人打擾他現在所做的事情,甩開了我的手掌瞪了一眼,然后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繼續玩弄自己的腳趾頭,
他全神貫注,將腳趾抬高,仿佛整個病房之內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我顯得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陳暮影,轉頭繼續和韓棟交流,
“韓棟,韓棟,你不記得他了嗎?他是我們一起工作的同事啊,”我不肯輕言放棄,向他提說了曾經有過的記憶,
韓檔的愛搭不理,引動了陳暮影內心的火焰,他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腳步也向前輕挪數下,
陳暮影此刻眼色一變,死死盯著眼前的韓棟,突然快速向前,一把將韓棟整個身子提了起來,“起來,看看我是誰?”陳暮影大聲呵斥著韓棟,
呵斥之余韓棟渾身發抖,“啊。。啊。。啊。。”被陳暮影的舉動驚嚇到的韓棟,嘴里不停地發出了驚恐的尖叫之聲,
突然的舉動使得我一陣錯愕,遲疑數秒過后,我快步上前試圖將他們倆人分開,
韓棟眼珠子不停地向上猛翻,露出了慘淡的眼白,整個身子不停地哆嗦起來,嘴里竟吐出了一陣白色的泡沫,
“快說,我是誰?你又是誰?從哪里來?”陳暮影依舊不肯放過韓棟,語氣也變得更加嚴厲了起來,看著漸漸失控的韓棟,我焦急萬分。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朝著兩人撞了過去,硬生生將兩個人給分開,撞擊之后兩人紛紛倒在地面之上,
韓棟在失去陳暮影的拉扯之后,逃竄般地爬進了床底之中,全身不停地顫抖著,“嗚嗚。。嗚嗚。。“嘴時發出嗚咽之聲。
“你干什么,暮影,”我呵斥著一旁的陳暮影,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疑惑,
“沒什么,他是真的瘋了,”陳暮影拍了拍自己的衣領,表情變得平靜了許多,從地上站起之后,一言不發地朝著窗子口走了過去,就像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病房之內瞬間安靜了許多,陳暮影看著窗外的景象,一片片綠意盎然的世界還藏著多少邪惡的思想,
他不禁反問自己,這樣做是否真的能令自己快樂,或許他除了執行任務之外就不該被其他女人所影響。
韓棟的情緒已經得到了緩解,他試圖探出自己的頭腦從床底之下爬了出來,我趕緊上前將韓棟扶了起來,
哆嗦的身子,忍不住瞄了瞄站在窗外的陳暮影,竟是一種畏懼的神色,韓棟不停地拉扯著我的衣角,將頭塞進我的懷中,
“他是壞人,他是壞人,”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 “沒事,他不會對你怎么樣,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的,”我只好先安撫著韓棟的情緒,
轉頭看著站在窗口處發呆的陳暮影,滿是孤單,心中喃喃自語,“你的世界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為何如此凄涼,”不禁黯自神傷。
從認識到現在他不僅沒有交過一女朋友,也沒有親人前來探望,始終一個人獨自在警局里生活,
雖然韓棟已經瘋了,但至少還有我愿意來看望他,但如果哪一天陳暮影也發瘋了,還會有人來看望他嗎?
也許這就是陳暮影為何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在獨居的個人世界里,除了用冰冷的外表掩飾自己內心的空虛外,他似乎找不到第二種辦法。
此刻我竟像是已經能讀懂陳暮影的內心,我走上前去,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朝著他點了點頭,傳達我內心的真誠,
陳暮影輕輕一笑,將我的手掌給握緊,他能感覺到我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這種微妙的感覺無法訴說,只能用心體會。
“你們?還要繼續待在這里嗎?”過了半個小時之后,陳醫生回到了病房之內,看著這靜悄悄的一幕,他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了,我想我們也許該走了,”看著坐在床頭發呆的韓棟,我的心里仍是十分難過,收起悲傷,我便打算離開這里。
“你說你在試探韓棟嗎?”踏出了精神病院,我帶著疑惑的心情,詢問起了陳暮影,
“沒錯,我是在試探他是否真的變成了精神病,如果他是裝病,那么面對我突然的襲擊,必定會有所遲疑,“陳暮影仔細分析了剛才韓棟的反應,
“你也覺得他是裝病?那剛才他的反應是否讓你發現了什么,“我趕緊問了下去,在我內心一直認為韓棟是在裝病,所以顯得格外激動。
“韓棟的反應十分迅速,他的大腦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思考,看樣子他是真的變成了精神病了,”陳暮影下了結論之后,我卻有些失落,
回頭看著已經關閉的大鐵門,“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曾經的手足情深,肝膽相照,如今卻變成兩個世界兩種人,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