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一天清晨,一陣急促的鬧鈴聲響了起來,鈴。。。鈴。。。鈴。。。鈴。。。我起身將鬧鐘給關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早晨6點半了,還處於朦朧狀態的我似乎特別留戀這溫暖的牀,我繼續抱起了被子又躺了下去,
突然腦子裡閃過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我立馬翻身坐了起來,纔想起了今天是去探望韓棟的日子。
我趕緊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匆忙在洗手間洗漱了起來,鏡子上面居然趴著一隻血紅色的蝴蝶,我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這隻來歷不明的蝴蝶,
它隨著我的觸碰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朝著空中開始左右亂撞,就在它飛舞的過程中突然墜落了下來,倒在了地上,當我再次將它托起的時候,發現它已經死去了,
而它背上的紋理卻給人一種恐懼的感覺,鮮紅色的翅膀之上竟然形成了奇怪的圖案,
左翼上彷彿就像一位美人顛倒衆生,而右翼上的圖案卻像是一個恐怖的骷髏頭詭異奇離,我驚恐般地趕緊將這隻蝴蝶丟在了地上。
從小到大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蝴蝶,那是墜落進地獄的天使,受到了惡魔的侵蝕而分化形成的雙重人格,
是欣喜與恐怖交替重現,我用清水將整個臉部打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沒什麼可怕的。
我洗完之後,轉身朝著那隻怪異的蝴蝶再次看去,那兩幅圖案就像在傳播著天堂與地獄的訊息,我用手帕將蝴蝶給包裹了起來,看著空蕩的房間,我決定將它埋葬起來。
我將房門打開,一道刺眼的陽光直射我的眼睛,我用手遮擋著強烈的光線,今天的太陽起的格外的早,
就像是在爲我照亮通往精神病院的道路。我找到了一處陰涼的樹下,將樹底下的泥土挖開,然後連同著我雪白的手帕,將蝴蝶埋葬了起來,
就在我轉身離開之後,一股來自地下的魔音響了起來,“謝謝你,孩子,”“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前者是優雅溫和的聲音,
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後者是尖聲厲語的鬼泣,活生生就是逃離血池地獄的邪魔。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準備了一些關於人生哲理方面的書籍,希望韓棟看到的時候能夠有所醒悟,
我猶豫了許久,看著那張強子我還有韓棟的小學畢業合照,我是否該將它藏進這些書籍之中呢?整理好一切行裝之後便向母親交待了一些事情,
“母親,今天可能我要晚一點回來,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了,”我拿起母親早已準備好的油條,便動身離開家中,看著漸漸離去的兒子,這位慈祥的母親不免有些擔心。
她知道兒子一定又是去探望韓棟了,其實她也十分能理解兒子這般地堅持是什麼原故,從小父親便不在身邊,而她畢竟是個女人,
有些事情只有跟那些所謂的好兄弟才能說出來,自己平時的關心也只能在生活上體現出來,對於孩子內心的思想卻無法完全瞭解。
但是韓棟畢竟是個殺人犯,而韓棟正是由她兒子親手送上了法律的審判臺,如果哪天韓棟病好了再對阿遠不利,那該如何是好啊?那擔憂的神情朝著門外看去,
那是一個由嬰兒長成這般模樣的孩子,她嘆了口氣再度將門關上,繼續操勞著家裡的一切。
走出了家門,熱鬧的村道上面人來人往,我袋子裡裝著幾本厚厚的書,朝車站的方向走去,準備出發前往延江市,
“李隊長,這麼早啊,”村頭的木匠李師傅朝著我打著招呼,還記得上次張志邦的屍體現場,李師傅的女兒被迫送到了市裡親戚家裡住,
他又擔心女兒吃不好住不好的,就在韓棟陰謀敗露之後他馬上將女兒接了回來,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他便對我十分客氣,還親自送了一面錦旗給我,弄的我也是一陣臉紅,“恩,我有事得去市裡面一趟,李師傅也起這麼早啊,”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禮貌性的跟他打著招呼,
“沒有辦法,早起一點就可以多接一門生意啊,來來來李隊長,我去弄兩個茶葉蛋你拿著路上吃,”李師傅說完便走進屋裡,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不用了李師傅,李師傅,”看著如此熱情的李師傅我只好在門口繼續等待他出來。
“拿著吧,李隊長,你可是全村的大恩人啊,”李師傅將已經包好的茶葉蛋送到我的手中,然後繼續幹著他的木匠活,
“謝謝了李師傅,”看著越發熱鬧的村頭,我不禁朝著三姑家的房屋望了過去,那裡已經一片淒涼的景象,牆外的雜草已經長至人小腿那麼高了,而村裡的所有人都不願靠近那不祥的地方。
自從三姑在那場爆炸中死去之後,那間屋子就被封鎖了起來,到現在也沒有聯繫上三姑家的親戚,或許他們根本不願意回到這貧窮的村子裡面來吧,
說來也奇怪爲什麼三姑會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屋子,而且已經有十多年都沒有看到三姑的親人前來探望過,就這樣我買好了上車的車票,踏上了前往延江市的路程。
天空突然飄來了一片片雪白的雲朵,將陽光藏在了身後,延江市佔地面積約有1萬二千平方公里,在全國應該算是非常大的一個市區,
而精神病院就坐落於北邊效區與市區的臨界處,這裡平常就很少有人來探望親人,絕大多數的精神患者因爲沒有更好的專業治療,只能在這裡孤獨終老。
如果說這裡的精神患者有五年都沒有親人來訪的話那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了,人們更多的是隻願意支付他在精神病院裡的普通開支,
對於醫生所提出的各種治療方法都保持著拒絕的態度,人們根本不願意相信或者拒絕醫好精神患者,他們堅信就算醫好精神患者,讓其保持清醒的狀態,
但隨時存在著病發的危險性,更甚者會傷及周邊的人羣。更有些過分的家人以種種藉口拖欠醫院裡的費用,而院長又不忍將這些可憐的精神患者趕出醫院,只有向紅十字會尋求幫助,以緩解醫院龐大的開支。
“過來,姐姐帶你去找小熊好不好,”一位年輕的女護士正朝著牀底下哄著躲進去的病人,這個病人不是一位小孩,
反而看起來比這位護士的年紀還要大一起,他披散著頭髮,那雙呆滯的眼睛依舊掩蓋不住那曾經俊俏的模樣,
“不要,不要,姐姐會打人,”他朝著牀底的牆壁拼命後退,雙腿環抱了起來,將自己的手指含進了嘴裡,不停哆嗦地搖晃著腦袋。
“姐姐不打你了,聽話好不好,來姐姐這裡有糖哦,”女護士耐心地哄著面前這位年長的男子,
從口袋裡拿出了隨時準備好的糖果,將糖果的包裝給剝開來了,露出了乳白色的糖體,男子看到了糖果的本來面目,
伸出自己的手欲將那顆糖果給拿過來,“我要,我要,”那種癡傻的模樣就像是剛滿月的嬰兒,沒有任何的心機沒有任何的虛僞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