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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死神之無?雙 再見!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感覺到身後的靈壓,雙只是遲疑要不要躲起來的瞬間,那人已經發現了她。

“喲~終於肯出現了~”

“空鶴大人。”雙回身,垂了眸,盯著自己的腳尖,沒去看對方的眼睛。

“哪有空著手來探病的,拿去!”志波空鶴隨手將拎著的幾壇酒丟進她懷裡,抽了別在腰間的煙槍,在她頭上用力敲了一下,“擺出那幅可憐像給誰看,我說說而已,又不是真要把你吊起來打。”

“對不...”

“傻站著幹嗎,”志波空鶴沒好氣地打斷她的道歉,擺出一臉兇樣,還擡起一腿作勢要踹她向前,“還不快走,要我助你一腳嗎!”

見她不答,志波空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直接拽她走進306病房。

碎蜂坐在病牀上,腰腹之間纏著一圈圈的白色繃帶,一隻黑貓趴窗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空鶴自行拉了把椅子坐下,黑貓夜一隻是睜了眼張看了一下,便翻了個身繼續曬太陽。

雙擡眸,正對上碎蜂那刀鋒一般犀利凜冽的吊梢眼,有點不知所措抿著脣,就那麼怯生生的望著碎蜂,彷彿犯了錯誤的小孩認命的正得著最嚴厲的老師處罰。

僵持一瞬,碎蜂的嘴角疑似微抽了一下,便一開視線,“別這麼看著我。”

窗邊的黑貓站起身來,抖了抖毛,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雙面前,“小雙雙,你能不能早點恢復正常,這樣挺滲人的。”

“夜一大人,碎蜂...我...很抱歉,我不是...”

“與你無關。”碎蜂的聲音冷冷的飄來。

“沒料到藍染的目的除了崩玉還有是你,是喜助和我的失誤,不過,”黑貓夜一已經端坐在雙的肩頭,伸了一隻前爪到雙面前,亮出鋒利的貓爪,“被人控制了意志可是你的失誤,該罰的,伸手。”待雙乖乖的攤開一手後,它伸爪就是一撓,“好,扯平了。”

雙望著手背上那淺淺的爪痕,用力眨眨眼,什麼扯平了,夜一大人你也太假了,碎蜂可是差點被我腰斬了...怎麼能扯的平。“碎蜂...”

“羅嗦。”碎蜂再次打斷了她,側頭瞪她一眼,“不許給我丟刑軍的臉!”別開臉又低聲補了一句,“早說過我比較習慣你以前那個樣子了。”

“別廢話了,”黑貓夜一再次伸爪,用力抓亂了她那柔順的火紅色長髮,“倒酒去。”

空鶴豪爽的一拍桌,“呦西,總算都擺平了,今天要好好慶祝,不醉不歸!”

雙抱著懷裡的酒罈,閉上眼,深吸氣,任那種自左側胸口滲的暖意氾濫全身。她睜眼,擡頭,用一貫清冷的聲音平直陳述著事實,“四番隊的綜合救護所禁止飲酒,違者嚴懲。”望著碎蜂的眼睛,誠懇而堅定的道歉,“我真的很抱歉,碎蜂。”

“還有...”雙頓了一下,視線一次掃過三人,“夜一大人,碎蜂,空鶴大人,我...是來道別的,”她彎腰,深深鞠躬下去,“長久以來承蒙各位照顧了。”

黑貓夜一甩了甩尾巴,“要回刀魂宮?”

“是。”

“刀魂宮那個妖孽男要帶你回去?”空鶴皺眉,“切,那麼多年對你不聞不問,他有什麼資格帶你走!”

“不是這樣的。”雙因對方對自家主子的稱呼微皺了下眉,隨即立刻爲自家主人辯護,“塋大人本來是立過誓不再踏出刀魂宮的,而且當年塋大人本就說要給我放百年長假,正巧遇到有刀魂外逃去現世,我沒有上報直接追擊,沒想到會失誤,受傷失憶,在瀞靈廷滯留這麼久,他也是才知道沒多久的。再說,留在刀魂宮纔是我的職責。”

空鶴冷哼一聲,別開頭。

一直沒有參與話題的碎蜂問,“還來嗎?”

“如果有任務的話,會的。”

“那,”碎蜂又望了她一眼,“保重。”

“請您幫我轉告浦原大人一聲。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請各位保重。”雙放下酒罈,轉身要離開,“告辭了。”

“小雙雙,”夜一叫住她,“還要去跟其他人告別?”

“恩。”

“你那個什麼塋大人,對你很重要?”

“是的。”

“白哉小弟在404。”

雙才轉上四層,看到依牆而立的人先是一愣,“塋...大人?”

塋撩撩髮絲,側目看她,“還不能走?”

“塋大人,我還...”雙抿抿脣,擡頭望他,“我還有個人要看,可以再等一下嗎?”

塋微瞇了眸子,“好。”他伸手幫她攏了攏髮絲,忽然眸光一頓,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耳廓向下,停在她耳垂處,“無雙,不屬於我們刀魂宮的東西沒必要帶回去,該是誰的就還給誰。”

“可是...”

“是命令喲~”完全不給她申辯的機會,塋拍拍她的頭轉身就走,“我在下面等你。”

雙在廊裡站了許久,才擡手摘下帶對耳丁,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對丹楓紅得有些刺目。站在404的門前,深吸氣,擡手輕釦三下門板,“對不起,打攪了。”

“雙前輩?!”開門的人一怔,“您已經沒事了,太好了!額,不對,”阿散井撓撓頭髮,將人讓進病房,“應該是無雙前輩。”

“叫雙就可以了,無雙是隻有塋大人才可以喚的。”雙一臉淡漠的陳述事實,卻沒注意到靠坐在病牀上那人緩緩握緊的手,“那個...傷怎麼樣?”雙最終停步在他的病牀前,“對不起,我...”

朽木白哉收回落在窗外櫻花樹下那人身上的視線,側頭看她,“無妨。”無雙是隻有他纔可以喚的名是嗎,確實,那人只站在那便是一幅遺世獨立的無雙風姿。

“啊,不要緊的,我很抗打。”阿散井雙手叉腰,爽朗一笑,完全沒有要退讓迴避的自覺,氣得一旁的千本櫻直磨牙。

雙回身看他,遲疑了一下伸出手,“給我蛇尾丸。”

“啊?”

“拿來。”

阿散井看著她那不容置疑的樣子,搔搔頭,遞上自己那已經斷得只剩刀柄尚未自行修復完的斬魄刀。

雙單手接過刀,緩緩注入靈力,眼看著它在手中一點點修復。因爲當時是她出手製住了蛇尾丸的攻擊,受王刃力量的影響,蛇尾丸是無法自行恢復的。

“這...”阿散井瞪大了眼睛,用力吞了口吐沫,難以置信的看看雙,再看看自己的蛇尾丸。

“切,雙大人早就可以算是超優秀的刀匠了嘛~這不算什麼啦~”刺蝟頭的少年憑空出現,用力伸了個懶腰,轉了轉頭,“啊~好舒服,能出來真好。”都怪戀次的能力不夠強,每次只有在靠近雙大人的時候才能伸伸胳膊動動腿,活動全身筋骨。

“白癡啊!你出來做什麼!”怒極的千本櫻也跟著現身,照著他頭上狠狠就是一拳。死狒狒,你主人是蠢貨,一直在這當電燈泡,你怎麼也跟著出來湊熱鬧。

“靠,千本櫻,你幹嗎打我!”少年抱著腫了包的頭縮到雙身後,“雙大人救命啊,這女人是瘋子。”

“隊隊隊隊隊隊長,我...我好像幻視了,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已經嚴重被震撼到的阿散井託著自己的下巴,轉頭去看依然一臉平靜的朽木白哉。

“你纔是奇怪的東西!”少年跳腳,“戀次,我是蛇尾丸!蛇尾丸啊!”

“騙人,我的蛇尾丸是蛇尾狒狒!”

“還不是因爲你這笨蛋靈力不夠我纔不能呈現人身,如果你有雙大人一半靈力,我纔不至於每次都以那麼鬱悶的外型出現!”

靈力不夠,靈力不夠,靈力不夠,靈力不夠,被這四個字嚴重打擊到的阿散井蹲在牆角發黴中。

雙放下刀,冷冷的陳述,“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吧。”

“那個...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蛇尾丸撓撓頭,動作跟自家主人如出一轍。

“在沒有被主人召喚的情況下?”

“還...還不是因爲見到雙大人太激動了嗎...瘋女人你拉我幹嗎!”

“在沒有被主人召喚的情況下,刀魂私自現身,是違規的。”千本櫻拉著蛇尾丸單膝跪下,“請您責罰,大人。”

“櫻...”雙皺眉,即便是在刀魂宮的時候,櫻也不會這樣守禮啊,“下不爲例。”

千本櫻起身,看著雙,“您已經記起來了,就得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我們絕不會讓大人難做的。大人要...迴轉刀魂宮了吧?”言罷,偷瞄了自家主人一眼,我說白哉大人,這沒準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別讓我們做刀魂的集體鄙視你好不好。

“是的。”雙看著她,彷彿又回到很多年前那個有和煦微風的午後,“本來說好,你和紅蓮離開的時候,我一定會送的,是我失約了,抱歉,櫻。”

“不要緊。”千本櫻聳聳肩,您是沒送我,但基本可以算是來迎接我了,“好在那句話大人您沒說錯。”您說讓我耐心靜等,與我契合的,一定會是非常傑出的人,可是我等到的是塊朽死的木頭,雙大人您得負責到底吧。“告退了。”

“保重。”

千本櫻拖著蛇尾丸一起隱沒,“您也是。”白哉大人你可千萬爭氣點啊。我可不想成爲第一位因追砍自己主人而名垂千古的斬魄刀。

“你之前說...”要談談的。

朽木白哉的話打斷了她,“要走了?”

“應該是...要回去。”她垂眸,那最後的一點點妄念就這麼漸次黯淡了下去,“你已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了?”就算那天的語氣再認真,眼神再專注又如何,她怎麼能再傷害了他,還有他最重要的妹妹之後,還抱有什麼幻想?何況,她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她,她早該到了迴歸最本真自己的時候了,百年一夢,已到醒時。

他動了動脣,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擠出那兩個字,“保重。”在他一次次怯步,一次次錯過之後,她終於找回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和真正最重要的人,他還有什麼資格絆住她。

他們害怕看到對方的眼睛會動搖自己的決定,各自錯過了視線,因而看到不彼此眼中那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

她把始終攥在左手中的東西放在右手裡,在他面前攤開,不讓他看到左掌中格出的血痕,“這個...塋大人不許我帶不屬於刀魂宮的東西回去,可以的話,請...幫我還給銀嶺大人。”

他瞳孔一縮,伸手接過,“...好。”微抖的指尖相觸,才驚覺彼此的手都冰涼至此,根本不足以溫暖任何人。

“我走了,保重。”

朽木白哉收攏了掌心,看著她轉身,一步一步離開,“雙...”張口,卻是欲言又止,她停在那,背對著他,似乎記憶裡也有這樣的場景,只是他們互換了位置。

那時是他的婚禮,他將這份禮物交給她,她喚住他,他不知道她當時是否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全心全意的期待對方留下再說點什麼,哪怕是一個遲疑的停留也好,要竭盡全力抑制住自己伸手的衝動,但她當時只說,‘恭喜您,朽木隊長。’而這一刻他擠出的是,“再見,雙。”

她背對著他,回了一句,“再見,白哉。”

她終於再喚他白哉,只是,她說‘再見’。這明明彷彿是一個溫暖的詞彙,預示著他們可能依然會有下文,可是他心頭泛上的卻只有陣陣絕望的寒意。那冰冷從掌心的丹楓耳丁滲入皮膚,氾濫成災,寒心徹骨,似乎此生再不可能溫暖過來。

朽木白哉依舊坐在窗旁的病牀上,卻眼前彷彿可以看到一抹紅色,一步步走遠,漸漸只剩一個斑駁模糊的點,最終離開了他的世界,他再也碰不到,抓不住。

他偏頭,從窗口望出去,看到櫻花樹下,那人含笑而立,她步步靠近,那人朝她伸出手,她亦伸手覆上那人的手,籠在淡淡的銀光之下,就此,消失不見,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啊啊啊,隊長您的手怎麼流血啦?傷口裂開了嗎?”回過神來阿散井再次咋呼起來。

朽木白哉攤開掌心,血珠順著耳丁的邊緣滑落,原來丹楓的葉角早已刺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