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某日朽木家訓練道場)
雙正坐在道場旁邊,定定著看著練習中的朽木白哉。
終於被看得有點毛了的白哉少爺停下手裡的動作,收起淺打,側頭看著一直望著自己的人,“有事?”
雙看著白哉手裡那把淺打,直截了當的發問,“白哉,爲什麼揮刀?”前天朽木銀嶺大人問她,爲什麼揮刀,她想了很久都不明白,銀嶺大人說只有在明白揮刀的意義所在之後才能真正變強。
朽木白哉看著那雙清澈異常的血紅色眸子,最終吐出兩個字,“朽木。”
“朽木?”雙茫然的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和‘朽木’有什麼聯繫,眨眨眼,消化了一下,不甚肯定的問,“白哉爲了‘朽木’而揮刀?一個姓氏?”不能怪雙理解不了白哉少爺的意思,畢竟在她的概念裡,朽木和卯之花,浦原,四楓院,藍染一樣,只是個姓氏而已。
白哉沉默了一會,最終說了一句,“對姓它的人而言,不只是姓氏。”轉身,握緊手裡的淺打,繼續練習,“你揮刀的意義所在,要自己去找。”
雙看著白哉的背影,喃喃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白哉最後這句和烈大人、銀嶺大人和的說法很像,可是她還是不太懂...不過白哉說對姓朽木的人而言,那就不只是個姓氏,那麼是不是對她而言,烈大人給予的姓氏,就是她揮刀的意義所在?
烈大人...藍染大人...
痛...
雙蜷起身體,埋頭抵住自己的膝,一手扣緊了那柄黑色小扇,一手抱住頭,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經常會頭疼...
注意到雙有些怪異的白哉側頭看著她,“怎麼了?”
“哎!”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雙一個激靈,彷彿一桶冷水淋下來,但腦中卻一片清明,頭也一點都不再痛了。雙微微一震,擡頭看著白哉,眨眨血紅色的眸子,“沒事了。”起身,行禮,“我回去了,謝謝。”
“恩。”白哉禮貌性的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雙摸摸自己的太陽穴,邊往外走,邊低聲自言自語,“真奇怪,爲什麼好了...莫非白哉像烈大人一樣會治療?”雙自顧自的點點頭,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比較滿意。“恩,應該是這樣沒錯,白哉好厲害。”好在,這次雙的碎碎念聲音比較小,除去自己,沒讓其他人聽到。
(很久以後某日朽木家)
“咦?雙小姐您這身打扮,是要去道場嗎?”自雙來到朽木家就一直負責照顧她飲食起居的女僕千夜,詫異的看著已經換好練功裝的雙。
“哎?!可是下午白哉少爺就要走了??!雙小姐不抓緊時間向白哉少爺表示點什麼嗎?”
“表示?”雙眨著血紅色的眸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焦急萬分的人,完全不懂對方的意思。千夜姐經常說一些她理解不了的話呢。
“啊?。?!”千夜著急的想尖叫,拉起雙的手,異常認真的教育著,“雙小姐這樣可不行,白哉少爺要離開好幾年呢,這個時候不把關係確定下來,白哉少爺搞不好會被別人搶走的!”啊,爲什麼這麼可愛乖巧的雙小姐一直都不開竅呢,白哉少爺也是,她們大家都看得好著急。
“搶走白哉?爲什麼要搶白哉?”雙歪頭想了想,完全沒發現自己面前的人有開始抓狂的跡象,繼續發問,“因爲白哉是貴族嗎?可是搶了白哉會被朽木家追殺吧?銀嶺大人會生氣,六番隊也會出動,很危險的。而且白哉很強,一定不好搶的。爲什麼要做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事?”
千夜看著那雙分外認真的清澈血眸,有一種想上前用力搖醒雙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連作了三次深呼吸,“那麼,雙小姐最少也要送白哉少爺禮物吧!”
“禮物?爲什麼要送禮物?管家爺爺會幫白哉準備行李,白哉什麼都不缺的。”雙言下之意就是,再送什麼都多餘。
“不!是!的!”千夜幾乎是咬緊了後槽牙將這幾個字擠出來,“雙小姐要送特別的禮物,這樣白哉少爺在真央的時候看到禮物,就能想到雙小姐了!”
“爲什麼白哉要想到我?”
“呃...因爲...”就在千夜糾結無比的醞釀答案的時候,才一開口,便被人打斷。
“雙小姐,早。”剛好路過的管家朝雙欠了下身,隨意吩咐了一句,“千夜,你先去廚房幫下忙,今天那邊人手不夠,快點過去。”
“您早。”在雙回禮的同時,千夜不情不願的管家爺爺的注視下離開。
老管家又望了一眼雙,也轉身離開。唉,雙小姐平易近人很好相處,又好學,懂禮貌,是很好沒錯,但如果要作爲朽木家爲了的當家主母...還有很大的距離,何況雙小姐的身份始終是個大問題,唉,有點可惜啊。
(朽木家道場)
雙停下揮刀的動作,看著今天本不應該出現在道場的人,“白哉不去準備嗎?”
“不需要。”朽木白哉應了一句,開始每天必做的例行訓練。
有那麼一段時間,道場上只有竹刀揮動的破風之聲音。
許久之後,直到當日的練習就要結束的時候,雙停下自己的動作,低頭,看著手裡的竹刀,低低的喚了一聲,“白哉,”不似平時沒有起伏的平淡語氣,似乎帶著一點點歆羨,“真央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白哉馬上要去的地方,但大概是她去不了的地方,這些年來,她的生活區域就是朽木家,技術開發局,四番隊三點一線,起先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但後來...慢慢的...還是覺得有點難過吧?她其實也...想要去看看不一樣的地方...去更遠一點的地方...想要偶爾可以單獨行動,沒有人限制。
“真央靈術院是由護廷十三隊一番隊隊長、總隊長*元柳齋重國創立的,”白哉給予最官方的回答,“培養死神的學校。”
“噢...”雙應了一聲,“如果想要成爲死神,就一定要去那裡是吧?”低聲補了一句,卻並不像是問別人的。其實,她也有想過要做一名死神,像烈大人、夜一大人、浦原大人、白哉、碎蜂一樣,那樣的話,她也就可以離他們大家更近一點對吧,也許還能更正常一點吧,如果她是死神,就能跟周圍的人一樣了吧?
注意到對方似乎不太正常,白哉回頭,看到那幾乎從來沒什麼表情的紅髮女孩眉宇之間,極淡的落寞之色,他淡漠的拋下一句,“想做死神,就來真央吧,再見。”轉身離開。
“恩...”雙幾乎是無意識的應了一句,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直到快要聽不到對方的腳步聲,她忽然想起什麼,朝著對方的背影喊了一聲,“白哉,在真央要注意安全。”雖然她不清楚爲什麼千夜姐說有很多人會搶白哉,但聽起來好像很危險,不過她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一聲而已了。
在屍魂界這個地方,歲月匆匆,轉瞬即逝,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也許,就是,時間。
在雙已經習慣了在朽木家的生活之後,在幾乎和朽木家的每個人相熟之後,在朽木家對她而言似乎已經變成可以等同四番隊一樣的存在之後,在朽木白哉進入真央靈術院一年以後,又是一張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再次改變了她的生活。
和朽木家每一位照顧過自己的人告別,雙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一直有一種悶悶的感覺,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很懂所謂離別的傷感情緒,直到被卯之花隊長帶回到四番隊,雙忽然覺得眼眶發熱,有晶瑩的液體滑出,雙不懂,爲什麼眼睛也會出汗?
“怎麼哭了?”卯之花隊長伸手摸摸雙的頭髮,溫柔的笑著,“回來應該高興啊。”
“哭?”雙重複了一遍,眨眨眼,原來這樣就叫做哭,這樣就是流淚。
和雙比肩而立的卯之花隊長,看著花圃中隨風搖曳的纖細小花,柔聲詢問,“雙,你想,成爲死神嗎?”雖然雙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中央四十六室會下這樣的命令,卻讓她不得不覺得有些蹊蹺。
“想。”雙點頭,“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跟大家一樣的死神,那麼,也許...我就不是異端了。”
卯之花隊長閉上眼,勾起脣,側頭,對上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那麼,雙,去真央吧,我會在,瀞靈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