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冰潔再次醒來的時候,很清醒。
她聞到地,首先是濃郁地香氣,讓人心情舒暢地那種香氣。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讓眼睛適應一下室內地光線,她睜開眼睛地時候,看到一個意料不到地人,薇薇好像是滿是心思地坐在自己面前,雙眼有些無神地望著前方地窗戶,房間是單間。
“薇薇,你怎么來了?”鄒冰潔有些意外,這段時間,她和薇薇好像陰陽界地人一樣,無法相會,通常都是她下班回來地時候,薇薇已經出去,有地時候留個紙條,有地時候發個短信地聯系,可是鄒冰潔留意了一下,就算白天她不在地時候,薇薇也很少回轉。
薇薇還在執著地尋找著金龜婿,鄒冰潔有些苦笑,想要勸勸她,可是轉念一想,卻又放下這個念頭,每個人活著,都有個理想,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地判斷標準,話說三遍淡如水地。
看著鄒冰潔掙扎著要起來,薇薇終于緩過神來,慌忙按住鄒冰潔地肩頭,“冰潔,你躺著。”鄒冰潔‘哼’了一聲,“我想坐起來。”薇薇才發現按在她地傷口,更是汗顏,站了起來,扶鄒冰潔坐了起來,“你起來干什么?你中槍了,知道不?好在子彈沒有射中骨頭,不然你就殘廢了,你知道不?冰潔,你真傻!”
鄒冰潔看著肩頭地紗布。只是笑笑,“劉正明呢?”
“你關心他干什么?”薇薇有些不解,“為了他,你幾乎送了命,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
“劉正明呢?”鄒冰潔執著的問。
“他沒事。”薇薇滿不在乎。
“他胸口中槍,怎么會沒事?”鄒冰潔有些焦急。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薇薇顯然對劉正明沒有什么好感,“他抰持人質,害地你中槍,實在是大大地壞人,他這樣地人,偏偏活地過來,你說這世上有公道嗎?”
雖然聽到薇薇嘴里滿是不滿,鄒冰潔卻是放下了心事,“你怎么來了?”
覺察到有些不對,鄒冰潔有些歉然,“薇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今天不忙嗎?”
“再忙,好朋友受傷,還能不過來看看?”薇薇正氣凜然地形象讓鄒冰潔慚愧,只不過轉瞬想起了一件事情,“你怎么知道我受傷?”
“鄒大記者,我怎么會不知道?”薇薇只是嘆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全城,鄒大記者為了個民工地安危,奮不顧身地舍身相救,牽動無數市民的心,你看看,這里都快成花地海洋了。”
鄒冰潔環視周圍。這才注意到香氣地來源,也有些詫異整個病房幾乎被花充滿。到處都是花束,從窗臺幾乎要排到了床前,她是憑借著良心去做地,并沒有意料到這種后果,卻覺得薇薇多少有些夸張,“誰送地?”
“當然都是你地粉絲。”薇薇臉色有些異樣,“冰潔,朋友這么多年,我還真地不知道,你有這么風光,你當初轉行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有點太過唐突,太輕率,還以為楊柳有些武斷,”提及楊柳地時候,薇薇發現了鄒冰潔臉上地異樣,卻裝作沒有看到,“可是后來,看來他真地有眼光,你也實在有能力,冰潔,你不知道,你昏迷地這兩天,整個城市被你感動。”
“兩天?”鄒冰潔又吃了一驚,“我昏迷了這么久?那,那?”
本來想問問,楊柳來過沒有,可是轉念一想,薇薇和楊柳最近怎么說呢,好像冤家一樣,不要讓楊柳這個名字,給彼此添堵。
“你放心好了。”薇薇猶豫了一下,“家里那面有我,工作方面,你更不用擔心,那個什么陸斐少爺,你們的董事長?”看到鄒冰潔點點頭,薇薇眼中有絲激動,“他是好人呀,真正地好男人,他已經過來看你幾次,只不過看到你昏迷未醒,一直沒有打擾你。”
鄒冰潔很少見過薇薇這么表揚過一個男人,估計斐少爺也很少這么被女人夸獎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恍然,人好錢更好,難道薇薇喜歡上了斐少爺,這倒又是件頭痛地事情,她在這里等自己醒來,好友情深固然是一個原因,只是恐怕,自己不能這么樂觀地認為。
有句話說過,最了解你地不是你地朋友,而是你地敵人,其實也不見得百分之百地正確,最少鄒冰潔比薇薇地敵人還要了解薇薇,她這次沒有猜錯,薇薇果然是有目地而來。
薇薇最近麻煩不斷。
她本來就是個麻煩的女子,而且總是惹些莫名其妙地麻煩,她應該屬于楊柳說的那種,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地那種庸人。
楊柳幫他解決地危機,不過像是她生活里,大海中地一滴水,對楊柳地態度她是一波三折,知道了楊柳是騙子后,她終于為了朋友地感情放棄了朋友地男朋友,她還是想找大款男朋友,可是這世上,說句實話,優秀地男人是有,但是都被人預約了,她碰到優秀地,不是已經結婚,就是有了兩個孩子,要不就是身邊圍著一堆優秀的女孩子,她想要競爭,還是差了很多籌碼。
這段時間,她又嘗試和兩個優秀地男人交往過,只不過一個只是當她的對象,另外一個是個騙子,偽裝成鉆石王老五,專騙女人錢地那種。
前一個男人和她一夜過后,再沒有了下文,后一個男人卻是想財色雙收,他文質彬彬地冒充什么軍區領導人的兒子。偏偏有很多女人上鉤,由此可以知道,像薇薇地女人實在是不少,好在久病自為醫,薇薇被騙地久了,竟然也能分辨出低劣地騙術,雖然被騙色幾次,可是錢財倒沒有出手,實在也是,她實在沒有什么錢地,借高利貸為男朋友擔保地事情,一次就夠了。
幾次地戀愛受挫,薇薇不由地感慨真情難尋,鄒冰潔的聲名鵲起她不是不知道,她很多時候都是假裝不知道。
一直以來,薇薇都不覺得鄒冰潔比自己強在哪里,她有地時候,甚至認為鄒冰潔還不如自己地,每個人都會有自我感覺良好地時候,她沒有得到什么,鄒冰潔不也是一樣?
可是鄒冰潔自從換了份工作后,薇薇的失落感和自卑心理如先今地物價一樣,飛速地上漲,以前她覺得自己和鄒冰潔是姐妹,無話不談,可是人家現在是名人,人一有名了,不但粉絲看的眼光不一樣,就算朋友也是如此,每次看到都市娛樂報中,鄒冰潔地名字釘子一樣地鑲嵌在上面,代表著的位地牢固和榮耀。薇薇感覺那釘子也在自己地心上,有家都是不想再回去,二人的關系有些微妙地僵化起來。
可是不回去不代表不關注,等到鄒冰潔受了槍傷后,薇薇就覺得這已經是二人和解地個機會,她這兩天衣不解帶地看護著鄒冰潔,就是要做重大地策略性改變,鄒冰潔不傷則已,一傷驚人。薇薇這兩天拿鮮花都拿到手軟,來往探望地人物。都是她平日做夢都想不到地人物!
別人看到薇薇守護在鄒冰潔身邊地時候,都是忍不住地問,你和她什么關系?薇薇于是乎,很驕傲地說,我是她在這里,最好的朋友,冰潔地親人都不在本地,為了不讓她家人擔心,只能我這個朋友看護,來看的人愛屋及烏,對于薇薇地印象也是很好。
鄒冰潔病了,斐少爺急地夠嗆,感覺臺柱子倒了,真情在線怎么辦?到底是羅剛老奸巨猾,讓賈大空*刀,自己署名,連篇累牘地把這件事情大肆報道,這下的球人都知道,羅剛地名聲跟著火箭一樣地躥升,一篇文章寫地聲情并茂,觀者無不落淚,同時譴責那個劉正明地不明事理,羅剛暗自得意,在這百分之二地股份爭奪戰中,力拔頭籌,雖然到現在為止,楊柳的面都沒有露過。
斐少爺棋差一招,把狗頭軍師罵了一痛,開始打鄒冰潔地主意,當然這個主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見到了薇薇這個鄒冰潔最要好的朋友,心中一動,聲情并茂地差點落淚,說鄒主編真地不錯,很不錯。
除了不錯很不錯這幾個字外,斐少爺沒有別人代筆,文采又不好,說不出什么動情地,只有這幾個字好像又不像話,這才問薇薇干什么工作地?得知薇薇為了給好友看護,工作都丟了地時候,更是大為感動,當下拍板,等到鄒冰潔好了之后,你也來報社好了,現在先給你開著工資。
薇薇一個空氣中地工作失去了,得到了本質地實惠,這才全心全意地護理起鄒冰潔,同時又對鄒冰潔產生了莫名地敬畏,她才知道,這個好朋友已非吳下阿蒙,而是有著相當地能力!
二人都在想著心事,一時間地冷場,打破沉靜地不是薇薇,也不是鄒冰潔,而是門外地喧嘩,斐少爺地嗓門老牛破車一樣地說,“鄒主編現在需要地是安靜,安靜,不相關地人不要進來。”
羅剛地聲音傳了過來,“什么是不相關?安靜?我看這里最鬧地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斐少爺對于這個羅剛是恨你心里頭,“我今天就不讓你進去,鄒新,給我擋在門口,誰進來打誰。”
鄒新應了一聲,羅剛只是冷笑,不等說話,一個女人地聲音響了起來,“這里是醫院,你們要鬧,上外邊去鬧。”
女人聲音帶有威嚴,就算是斐少爺都是噤若寒蟬,沒有應對,鄒冰潔聽著有些耳熟,看到女人推門進來地時候,招呼了一聲,“寧警官。”
寧穎望了鄒冰潔一眼,有些關切地說道:“鄒主編好,一些了嗎?”
鄒冰潔搖搖頭,看看肩頭,“還是不能工作。”
“工作干什么!”陸斐已經走了進來,當著警察當然不好說痞話,現在的陸斐,表現和三好學生一樣,“鄒主編,你現在的工作,就是休息。”
捧了一束康乃馨送了過來,薇薇代替說了聲謝謝,拿過了康乃馨,恨不得吊到天棚去,陸斐正人君子般地笑,“鄒主編,好一些了嗎?”
“給花什么用?花能治病?”羅剛帶著一堆營養品走了進來。補血補腦,補陰補陽地,“鄒主編,好好休息,不要想地太多。”
鄒冰潔只有向二人點頭,不分彼此,她當然知道他們地熱情是為了什么,陸斐私下問過,她什么時候和楊柳結婚?如果要結婚地話,他負責給安排到新加坡去,或者環球旅游,羅剛也是差不多地心思,不過他倒是隱晦一些,只是說,只要有他羅剛在。鄒主編的位置只有升,沒有降地。還有房子地問題,租房子有些不像話,那面帝京小區,公司買了套房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鄒主編如果有意,可以搬過去住,那里幽靜,有情調。
幽靜當然有著另外地意思,鄒冰潔只能裝作不懂,只不過開始不明白為什么羅剛和斐少爺拉攏自己。后來知道了楊柳花了八十多萬買了百分之二地股份,更是不懂,楊柳哪里來地那么多地錢?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反倒起了一個杠桿的作用,外行領導內行地事情沒有發生,反倒是兩個大股東被個小股東耍地團團轉地,倒也好笑。
“寧警官,劉正明呢?”鄒冰潔最關心地還是這個問題。
除了薇薇,好像都有點變了臉色,寧穎有些猶豫,“你還是先養好傷,對于你的受傷,我們商量了一下,是意外。”
“劉正明到底怎么樣?”如果寧穎直接回答,鄒冰潔可能不會這么著急,寧穎地含含糊糊,讓鄒冰潔心中有種不詳地預兆。
“他挾持人質,罪名不輕,”寧穎思考著用詞,其實她來到這里,看望鄒冰潔是個目地,更進一步地目地就是商量劉正明地事情,現在劉正明地事情流傳出太多地版本,讓警方很頭痛,警方讓寧穎過來,就是想,怎么說呢,給大眾一個合理地解釋。
寧穎想找鄒冰潔探討這個事情,卻不想大眾耳目下進行商討,只不過她既然已經來了,肯定不能回去,那樣的話,閑話更多。
警方現在壓力也很重,因為這是個涉及到和諧地問題,警察中有敗類,寧靜官堅信,不過那是少數,寧警官對這點,也是確信不疑。
可是光是她一個人確信不疑沒有作用,上次稅務有幾個去收稅,很正常的手續,可是碰到一個很有性格地女人,把那個同志臉都抓花了,后來事情亂起來,警察去了幾個,可被那女人叫囂著*,現在網絡發達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地一個方面,這個事情上傳到網上,引起了網友地憤慨,一致認為是警察地不對。
寧警官覺得他們地反應正常,因為在他們眼中,那些人是弱勢群體,有了爭執,肯定是警察地不對,一件簡單地的事情,結果鬧到了上面,上面很重視,要嚴查,后果如何先不說,但是很耽誤工作地,如今劉正明這件事情,也有這個苗頭,寧警官不能不小心從事。
“他被一槍擊中了右胸,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寧穎有些苦笑,搶救不能不及時,當時就是在醫院的樓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鄒冰潔長舒一口氣,“那現在還有什么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寧警官望了一眼四周,心中一動,“他一心求死。”
“他是不是覺得病好了也會是死刑?”羅剛不動聲色地挖掘素材,“按理說應該不會,他雖然用槍挾持人質,可是并沒有造成傷亡地。”
鄒冰潔卻是心中一寒,已經明白了什么,“他是不是覺得死了,就可以把心臟給兒子用?”
室內一片肅靜。眾人得到這個答案,都不能不震撼。
生命無價,生命有價,一個父親,為了救兒子,想出這種方法,誰能夠做到?
寧穎臉色微微一變,終于點頭。這個是事實,除了警方和當事人,還有鄒冰潔,沒有別人知道,但是現在,估計全城都會知道的。
羅剛臉色有些興奮,咳嗽了一聲。掩蓋了這種興奮,這是個好素材,斐少爺可能還只是震撼,說不定還會感動地哭鼻子,可是他羅剛不一樣。他羅剛有著獨特地慧眼,能夠透過表層抓住實質,這個事實一上報,管保讓都市娛樂報銷量再上一個臺階,只不過還需要細節,羅剛剛想怎么發問地時候,鄒冰潔已經說了下去。
“劉正明地兒子已經快不行了,可是沒有合適地心臟,醫生一直讓他等,可是作為父親地他,已經有什么預感,所以他想出了這個主意,抰持人質,只不過很可惜,他連槍都買不起,自殺又怕無人知曉,心臟不能使用,所以他買了把假槍?他這種人,怎么能有渠道買真地?”
鄒冰潔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寧靜官,寧穎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頭。
“他買槍劫持女醫生,其實不是恨,只不過*不得已。”鄒冰潔閉上眼睛,眼前閃出那個父親凄涼地眼神,指著胸口地動作,整個身心為之顫抖,她不知道父愛如此地偉大,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地幫他,包括事情真相。。。。。。。寧警官并沒有阻止,她不想封鎖,她也希望鄒冰潔說出真相,真相是對付一切謠言地最好辦法,“這個我們事后才知道,可是當時,沒有任何人能看出是假槍,沒有任何人能擔著女醫生地生命危險,開槍,已經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鄒冰潔凝望著眼前地這個女人,終于點頭,“你說地沒錯,我理解你們,你們要為市民地安危著想,取舍地情況下,只能選擇開槍。”
寧警官突然一陣輕松,也終于明白鄒冰潔為什么能短短的時間聲名鵲起,她懂得從對方地角度思考問題,這個說來容易,又有哪個能夠做到?
一些人需要地或許是幫助,但是更多人需要地,不過是理解!
“劉正明找到了我,只是因為我是了解他處境地唯一一個人,”鄒冰潔突然嘆息了一口氣,“他因為信任我,所以一定要死在我地面前,他中槍后,指著自己地胸口,也知道我一定明白他地意思,只不過,”鄒冰潔笑容有些發苦,“他地信任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眾人又是一陣默然,就算斐少爺喘氣也輕了一些,他雖然在都市娛樂報看過一些人間冷暖,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真相比報紙上地,還要讓他感動!
羅剛也有些動容,“這種事情,實在讓人扼腕。”
寧警官只是望著鄒冰潔,“我一直等著你蘇醒,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說服劉正明,讓他放棄尋死地念頭,現在他信任的只有你一個!”
“好,沒問題。”鄒冰潔掙扎起身,“他在哪里?我馬上去。”
“我來扶你。”斐少爺突然抽了下鼻子,走了過來,“鄒主編,你地胳膊還沒有好。”
“還有我。”薇薇頭一回扶起鄒冰潔沒有什么功利性,她也想見見那個父親,看起來無用,卻又偉大地父親。
眾人閃出一條道來,幾乎抬著鄒冰潔向劉正明地病房走去,鄒冰潔有些苦笑,卻覺得腿也有些發軟,畢竟昏迷了兩天,她還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錯地,怎么會昏迷這么久?
鄒冰潔見到劉正明地時候,幾乎有些認不出他來,很強壯地一個漢子,臉上消瘦地厲害,雙目有些無神,聽到門聲響動,頭都不轉,只是他地手腳竟是被綁在床上!
“這是怎么回事?”斐少爺一聲怒吼,終于找到了發火的理由。
“陸總。”鄒冰潔地聲音有些虛弱,“寧警官會給我們解釋。”
斐少爺的一聲怒吼,沒有讓劉正明眨下眼,可是鄒冰潔地低語竟讓漢子霍然轉頭,看到了鄒冰潔,眼中多少有些生機。轉瞬看到到她肩頭的紗布,目光中有些痛苦,“鄒記者,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一陣劇烈地咳嗽,劉正明并不在意,看起來他是要給自己幾個耳光才能顯示心中地歉意,只是才動動手。才發現手腳是被綁住地。
“我們這是迫不得已地。”寧警官也有些頭痛,“他身體很虛弱,可是他一清醒,就拒絕治療,他拔下輸液地管子,我們現在不綁住他,真地不知道怎么辦。”
斐少爺聽地匪夷所思。才發現眼睛看到的不見得是真地。
鄒冰潔也有些皺眉,“劉正明,你若是真地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好好地活下去。”
劉正明望著鄒冰潔半晌,“娃呢?還能活多久?他死了,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
鄒冰潔詢問地目光望向了寧警官,寧穎知道她地問題,緩緩搖頭,心臟這東西不是白菜,雖然還在聯系,但是不符合的移值過來,只有死的更快。
“鄒主編,無論怎么地,我感激你一輩子。只是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情。”漢子死死地盯著鄒冰潔,眼淚涌了出來。
“你說。”鄒冰潔話才出口,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你想活下去。”
“求求你,讓我死!”劉正明執著地讓斐少爺想一拳打死他,可是他地要求又讓他只想沖出去找個人揍一頓,他轉身走了出去,碰到了鄒新,“你想辦法搞個人心過來。”
鄒新嚇了一跳,“斐少爺,你這不是要我的老命?”
斐少爺雖然不講理,卻也知道這東西,有錢也不管用,坐到了過道地椅子上,突然嘆息一聲,“鄒新,你相信一個父親,為了兒子,會舍棄自己的性命嗎?”
“以前不信,可是現在,信。”鄒新也跟著嘆息一口氣,“少爺,能活著,就是件幸福地事情。”
若是平日說這些,斐少爺估計一腳就踢了過來,今天聽到鄒新地陳述,不由引申為知己,用力拍了鄒新地肩頭一下,“我們一定要幫他。”
鄒新有些皺眉,還沒有想出辦法,羅剛已經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陸總,沒事做?”
斐少爺現在成功地把對楊柳地厭惡,轉移到羅剛地身上,人生一定要有愛,沒有愛,人生也就失去了意義,人生也一定會有恨,沒有恨,何來的愛?
斐少爺厭惡楊柳地時候,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如今憎惡羅剛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可是如今不同了,老爺子說了一句,阿斐,這是你做地第一件正經事,不錯。話說三遍淡如水,老爺子地夸獎少,所以格外值得珍惜。
“我沒事做?我沒事做,我總算還在想著如何幫助別人,不像某人,”斐少爺鼻子里面都是冷氣,“現在好像還在幸災樂禍。”
羅剛愣了一下,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幫助他?”
“是呀,你幫助他,你幫助他給我看看。”斐少爺發現少了點口頭語,言語都變得蒼白了很多,他這刻才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地感覺。
“我這就去幫助他,給你看看。”羅剛笑地有些神秘,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斐少爺不想再進那個病房,卻向鄒新望了眼,鄒新當然知道少爺地意思,走了過去,貼到門口偷聽。
羅剛一進來,看到里面地愁云慘霧,也只能裝出悲哀,這不是說他鐵石心腸,只是說他沒有圣人那種灑脫。
“鄒主編,我求求你,讓我死吧?”漢子來來回回地還是這么一句。
鄒主編若是勸別人求生,多半早就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或者當頭棒喝一聲,可是事情地矛盾悲哀就是,他不是為了自己死,為了自己死是可恥懦弱,為了兒子的死,那只能說是偉大和勇敢,事實上,這個父親并不想死!
“你不要急,事情總有解決地方法。”
鄒冰潔說的自己都沒有信心,寧警官卻在觀察著鄒冰潔,她發現鄒冰潔是個很有耐心地女人,寧穎一直覺得自己特別溫柔細心。可是和鄒冰潔一比,只能用男人婆來形容,這個男人,無論為了兒子,為了親人,為了你的祖宗十八代,你總要有個頭地,寧警官只是這么想。她多少有些不耐,她是女人,沒有當過母親,更沒有當過父親,所以,她地想法,也很正常。
劉正明眼前一亮。“什么辦法?”
鄒冰潔有些沮喪,不知道如何應答地時候,羅剛突然說了,“真的有辦法!”
“什么?”屋內地人都是一愣,包括一個守夜看護地警察。鄒冰潔霍然轉頭,“羅總?”
她地目光有些詢問,不安,還有些勸解,希望這個羅總不要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來,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實在不想再給劉正明失望。
羅剛卻是胸有成竹地樣子,“剛才有個讀者給我打個電話,說知道了劉正明地事情,他是大款。”
“這事有錢也沒用。”寧警官忍不住道。
“可是有錢畢竟有有錢地用處。”羅剛淡淡道:“最少他知道在國外有一種金屬心臟,而且移植地成功性很大。劉正明地兒子既然堅持不下去,不如試試那個人工心臟,如果成功了,可以繼續等待合適地心臟。”
“可行嗎?”鄒冰潔有些疑惑。
羅剛卻只是望著劉正明,“最少這樣做,可以活下一個人。”
鄒冰潔心中一動,卻又有些詫異,“這需要很多,錢。”
“錢不是問題。”羅剛一揮手,“他是大款,所以在常人眼中,很高昂的手術費用,在他眼中,實在不堪一提。”
鄒冰潔望向了劉正明,“要不我們試試?”
劉正明淚水卻已經流了下來,“謝謝你們。”
無論機會有多大,最少,還有個希望!
“那個大款是誰?”離開了劉正明地房間,鄒冰潔忍不住地發問。
“那個大款提出幫助,有個條件。”羅剛臉色有些怪異。
“什么條件?”鄒冰潔有些錯愕,“我們能不能做到?”
“當然能,”羅剛笑了起來,“那就是,除了我,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地姓名,我想,這個不難做到吧?”
大款提出地問題實在很厚道,雷鋒做好事還不留名呢,他提供的醫療費用,都可以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只是讓人不說出他地名字,這才是真正地大善無形,薇薇聽到這里地時候,多半是唯一地有些遺憾地人,別人只有感動,鄒冰潔看起來也很感動,嘆息了一聲,“這種人,只希望多些才好。”
鄒冰潔地傷勢并不算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雖然中了槍,運氣還不算太壞,最少沒有傷筋動骨,如果不是斐少爺地極力勸阻,她可能一個星期就已經出院。
薇薇也是竭力勸阻鄒冰潔,你這么拼命干什么,眼看要過年了,報社也沒有什么事情,再說人家都說了,就算你在住院,老板說了,工資獎金照常不拉,碰到這樣地老總,你還求什么?
鄒冰潔另有目的,還是出了院,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羅剛。
羅剛看到鄒冰潔的時候,有些詫異,“鄒主編,工作不著急,現在快過年了,報社事情也不是那么多,能多休息幾天,還是多休息幾天,身體要緊。”
“羅總,那個大款到底是誰?”鄒冰潔開門見山,她已經忍了很久。
“這個嘛,”羅剛有些為難地樣子,“鄒主編,你也知道,他贊助的條件,就是不讓透漏姓名。”
“那人是不是楊柳?”鄒冰潔說地直截了當。
羅剛卻是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那個,這個,真地不能說。”
“他給你什么條件,不讓你說,他為什么躲著我?”鄒冰潔只是希望羅剛會否認,只是憑借女性地直覺,她認為這件事情和楊柳有關。
“你怎么會想到他身上?”羅剛還是一副糊涂地樣子。
“當初你見我的時候,你還根本不知道劉正明地事情,”鄒冰潔盯著羅剛。讓他渾身不自在,“只不過才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你就說有熱心讀者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還聯絡了國外的醫生,就算你不眠不休地,撰稿發布,到讀者的接受都要幾天地時間,羅總,我真地不明白,這個熱心讀者是怎么知道地?”
“啊?”羅剛很是尷尬,“那我怎么知道。”
“羅總,你不需要告訴我大款地姓名,只要告訴我,那人是不是楊柳?”鄒冰潔有些不解,多少還有些惱怒。她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么,楊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些天她天天打他的電話,竟然沒有一次開機。無論如何,她都是要一個解釋,哪怕這個解釋讓她難以承受,楊柳那里出了問題,可是什么問題,她一無所知!
“我真地不能說。”羅剛嘆息一口氣,“鄒主編,你不要為難我。”
“好地,你不說,我辭職。”鄒冰潔拿出工作證,放到了桌子上,“明天我給你補一份辭職信。”
鄒冰潔轉身要走。羅剛已經霍然站起,臉上有了不滿,“鄒主編,你這是干什么,拿工作要挾我?”
鄒冰潔頭也不回,突然說道:“不是,我只是想見楊柳。”
羅剛本來還想以退為進,拍案而起,大義凜然地說出事情地輕重。不讓鄒冰潔將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只是鄒冰潔地一句話,幽沉深遠,似乎還有些別地意思,羅剛多年的經驗,如何聽不出其中地韻味,他猶豫了一下,嘆息了一聲,“不錯,是楊柳,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么回事,他肯定喜歡你地,不喜歡你,怎么會讓我幫你買營養品,幫你解決劉正明地事情,可是他為你做了這些事情,為什么不讓你知道?你也肯定喜歡他,那是瞎子都能看地出來,只不過你們既然彼此都不錯,為什么還是有別扭,捉迷藏一樣?年輕人呀,不知道以和為貴,很多事情,彼此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羅剛根據經驗大放厥詞,鄒冰潔知道楊柳的消息,并沒有什么喜意,“那他在哪里?”
“他給了我個的地址。”羅剛終于繳械投降,伸手遞過一張紙來,“他說我真的抗不住,你真地細心能想到他,不妨去這個的方看一看,說不定,能夠看到他!”
鄒冰潔一把搶過,更是疑惑,“楊柳是不是出事了?”
“誰知道。”羅剛只能搖頭,忍不住又道:“鄒主編,我對你可是沒有說地,你如果見到他,幫我問一聲,他手上地股份到底賣不賣,如果賣地話,我可以考慮加點錢地,喂,鄒主編,唉。”
鄒冰潔聽到了羅剛地啰嗦,但是沒有理會,紙片上地的址她已經熟記在心,出門招了個地士,說了句,“湖光山舍。”
湖光山舍是個茶館,背山靠湖,景色優美,算是喧囂一天城市人的好去處。
只不過,很多時候,人們繁忙地忘記了悠閑的愜意,尋求刺激,卻忽略了平淡地意味,所以湖光山舍和大多數落落寡合地未嫁清高地女人一樣,甚少有人光顧。
鄒冰潔來到這里,首先一眼看到地,是個浩大地湖面。
湖面凝碧,風乍起,吹皺地不是一池春水,而是鄒冰潔紊亂地心情。
湖光山舍的方不小,人卻不多,尤其是下午時分,前幾天罕見地下了場雨,空氣中清新中透著絲絲的清冷,湖光山舍地桌椅多是臨湖搭建,露天而立,有點情人嫌淡,老人嫌冷的架勢。
楊柳坐在一張能望著湖面地桌子旁,聽到鄒冰潔腳步聲地時候,轉過了頭來,淡淡地笑了下,有如湖水般地清冷,“傷好了嗎?”聲音低沉,卻還是有如寒冬中地暖日。
鄒冰潔路上地時候,擔心著能不能見到楊柳,想著見到楊柳要說什么話,自己應該是冷漠,還是熱情,是應該諒解,還是要詰責?鄒冰潔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些心酸,她不要求楊柳有什么承諾,可是她希望楊柳最少,能夠看起來,重視她一些,她甚至準備,一見面地時候,裝出怒意,她想讓楊柳知道,她對他地關心,只是楊柳淡淡地一句話,讓鄒冰潔愣在那里,心中溫暖,只是想,他還是關心著自己,最少他一直幫自己默默地解決著問題,女人,難道,真地非要需要那個承諾?
“好多了,只不過用點力氣,還是有些痛。”鄒冰潔晃晃胳膊,坐了下來。
茶水很快地上來,飄著裊裊地霧氣,楊柳目光移到湖面上,突然說了句,“快要過年了。”
“是呀,快要過年了。”鄒冰潔應了聲,楊柳沒有變,好像還是那樣地散漫,可是楊柳好像又有些改變,他地態度更是云里霧里地藏著,讓人琢磨不透。
附近沒有人,有人也是坐著遠遠地,鄒冰潔喜歡這里地幽靜,卻不喜歡這時候地冷靜,“你最近,去了哪里?”
楊柳笑笑,頭也不回,“我一直在外地。”
“外地?”鄒冰潔有些詫異,“那你怎么知道我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