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九十五的幾率,和百分之五,其實有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
楊柳明白這點,威廉博士眨眨眼,二人彼此相望,心照不宣的笑笑,不過這個幾率卻讓劉婷婷心中大定,她對于威廉博士向來都是有種敬畏的感覺,這就是鴻門宴中說的一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病人都是叫花子的命,吃殘羹冷飯,沒有資格點菜的,正常的情況下,哪個醫生主刀是醫院做主,而不是病人做主。
可是楊柳一來,好像完全變了模樣,威廉博士口中的幾率,再加上他對楊柳的態度,讓劉婷婷對這場手術突然有了信心,她不知不覺的發現,看起來楊柳好像永遠的無足輕重,可是有他沒他在場完全是一樣的感覺,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是運氣的成分居多,可是現在好像多少有些覺得,楊柳其實是個有能力的人,他上,可是關鍵的時候,能夠獨當一面無疑是他。
“謝謝。”楊柳用力的握了握威廉博士的手,沒有像其他的病人家屬一樣,塞個紅包上去,“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威廉博士笑笑,也是和楊柳握了一下,這才抽出手來,擺擺手,“楊先生,完全不用,我這也是還別人的人情,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倒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楊柳凝望著他的眼鏡,“請說。”
“我是國際最好的腦科專家之一,”威廉博士說這個好像不是為了炫耀,“我同時對心理疾病也有很深的鉆研。”
“威廉博士,你想說什么?”劉婷婷忍不住發問,難倒母親不但是腦袋有問題,心理也有問題?
“哦,我不是指張女士。”威廉博士笑笑,“我是說楊先生如果有朋友有心理疾病,可以找我看看。”
劉婷婷有些許不滿不能表露出來的,心中只是想,你這不是咒別人嗎,她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威廉醫生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劉母臉色變了一下,只是望著楊柳。
“哦,那好。多謝。”楊柳回答的中規中矩。
威廉博士點點頭,”楊先生,那我去忙了。”
“好的,再見。”楊柳笑了笑,等到他消失不見地時候,這才轉過身來,“伯母,看來這次手術成功的希望很大。”
眾人都是笑,心情復雜,只是黃玉武望著準姐夫。來了一句,“姐夫,你不錯呀,誰都認識。”
從劉母被推進手術室,到手術燈滅,劉婷婷一直抓住楊柳的手,牢牢的,話不算多,勝過千言萬語。
楊柳坐在手術室外,很沉穩的樣子,多少給劉婷婷帶來的一些安心,“楊柳,這個威廉博士你認識?有名嗎?應該沒有問題吧?”
她連一串的問題讓楊柳無從回答,生怕真的有問題,劉婷婷會找自己拼命,黃玉武也是很緊張的,卻很男人的說道:“我們是盡人事,安天命,姐夫已經盡力了,他又不是醫生,能做到的都已經做到了。”
他說到姐夫地時候,看了一眼楊柳的臉色,看到他向自己善意的笑笑。也是回之一笑,心想楊柳看起來其實和自己差不多,一點都不紈绔,目光不經意的略過姐姐和楊柳相握的雙手,有些苦笑。
劉婷婷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有些望了一眼楊柳,“對不起,楊柳,我對你的要求實在太高了一些。”
“沒有關系。”楊柳笑笑,很是善意的樣子,抬頭望向了手術室的那盞燈,覺察到黃玉武望向了自己的眼神,其實本來想說,劉總,你媽在做手術,我們不用做戲了,可是他看到劉婷婷有些焦慮地眼神,有些憔悴的面容,知道她最近多半也是休息不好,一時倒也不忍抽回手掌,手術結束后,這場演戲真的能馬上結束嗎?楊柳也不清楚。
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刻,劉婷婷霍然站起來,才發現手心滿是冷汗,終于松開了手掌,沖到門口,看到威廉博士的那一刻,竟然忘記了問話,只是緊張的盯著威廉博士的眼睛。
“博士怎么樣?”楊柳代替她問了一句。
威廉博士摘下了口罩,看起來精神倒好,“手術成功,現在病人還需要密切觀察三天,我預期72個小時內能醒來。”
“真的?”劉婷婷感覺渾身有些發軟,差點坐在了地上,轉瞬感覺是對醫生不的信任,補了一句,“那多謝威廉博士。”
等到威廉博士走了之后,劉婷婷再次握住了楊柳的的和,滿是感激“楊柳,謝謝。”
楊柳笑笑,“老人沒事就好。”他只是等待劉婷婷的下文,楊柳我們地協議至此為止,你可以走人了,只不過劉婷婷顯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不在乎那個協議,聽到身后的聲響,看到母親被推了出來,雙目緊閉的,想要叫一聲,卻又怕什么,一直跟在病床的后面,等到忙忙碌碌完成后,隔著窗戶望著母親,心中不知道悲喜。
“劉總,我。。。。。。。”楊柳不知道不覺的恢復了稱呼。
黃玉武望了他一眼,想要說什么,終于忍住,劉婷婷望了楊柳一眼,覺察到稱呼的改變,愣了一下,終于想到了什么,猶豫一下,恢復了稱呼,“楊柳,謝謝你。”
“不用客氣。“楊柳只好把客氣重復了一遍,“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的。”
“哦,那你回公司吧,我在這里再看看,玉武,你也回去吧。媽沒有醒,我一個人就行。”劉婷婷恢復了老總地氣派。
看著楊柳沒有動,劉婷婷看起來有些疑惑,“還有什么事?”
“沒什么了。”楊柳搖搖頭,轉身離去。黃玉武看了姐姐一眼,目光復雜,望著楊柳已經走遠,“姐夫,等等我,一塊走。”
楊柳聽到姐夫兩個字,身形凝了一下,黃玉武跟上,一把抓住楊柳的手臂,“走吧。”
劉婷婷目光只落在楊柳的背影上,好像再也看不到以往的懶散,良久才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母親地身上,喃喃自語,“媽,你快好起來吧,你病好了,可以告訴我,以后怎么做。”
“姐夫。”黃玉武倒是稱呼沒有改變。“這段時間,你真是受累了。”
楊柳看著黃玉武,好像感覺到有點陌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或許也不想搞懂他在想什么,他在游輪子上。和劉婷婷說過自己的事情,為什么現在又當作沒事人一樣?
“玉武,這些,這些都是我應該做地。”
黃玉武笑笑,“姐夫。。。。。。。”
“等等。”楊柳停住了腳步,打斷了他的話,“玉武,我想和你說一聲,我不是你的姐夫。”
“訂婚了,還不是嗎?”黃玉武笑容并沒有消褪。
楊柳看了他良久。本來說大家不用演戲了,難倒不累嗎?我做到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我是什么人,看到別人有困難。能幫我就不會袖手,而不會是因為你姐姐的原因。話到嘴邊卻只是道:“我和你姐姐不過是假訂婚。”
“哦。“黃玉武表情多少有些錯愕,感覺到這個花花公子好像真的和別的有些不同,劉母沒有告訴女兒關于楊柳的事情,對于兒子卻多少提及了一些,而且很肯定是說,小楊不是壞人,他不是紈绔子弟,他是個奮發向上的人,黃玉武不以為然,卻已經多少改變了初衷,只還是對姐姐隱瞞了這件事。
一個人對于自己的感情和意志很難控制,黃玉武的態度隨著母親的勸說而改變,他沒有從姐姐那里得到明確的答復,卻從楊柳這里得到,但是聽到的那一刻,多少有些悵然,當然這種悵然是為了姐姐。
“伯母病了,不肯動手術,因為你們的緣故,”楊柳緩緩道,少了一分糊涂,多了一分清醒好像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伯母是個好母親,因為承諾是你爸的囑托,雖然你是她親生地,可是她也關心你姐姐的終身大事,你姐姐了然一身,她不放心做手術的,怕做了手術,會醒不過來,所以你姐姐找我演了這出戲,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讓伯母安心的做手術,現在伯母手術既然做了,那我們的這場戲就可以落幕了。”
楊柳一口氣說了出來,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時也舒了一口氣。
“哦。”黃玉武望著楊柳,也感覺到這人好像變了一些,真誠依舊,可是好像人糊涂了一些地樣子,其實人在世上,聰明就是糊涂,糊涂反倒是聰明,黃玉武不知道怎么想到了這個理論,覺得以后還要勸勸楊柳,你以前那樣,其實不錯的,“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戲?包括你對我姐姐的感情?”
楊柳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黃玉武的肩頭,“玉武,這扯不到什么感情糾紛,這只是助人,我想你姐姐肯定也知道這點,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妥地話,最好問問劉總,還有,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在做戲。”
“包括你的家世?“黃玉武突然問道。
“嗯,”楊柳點頭。
“可是你做戲未免做的*真一些,”黃玉武有些冷笑,“我可聽到趙品正說了,你是楊家的公子哥,那艘游輪都是你楊家的產業。”
“既然是演戲,當然要*真的些。”楊柳笑笑,“如是連你也騙不過,那還演什么?”
他半真半假地一說,黃玉武疑惑了起來,“可是那排場很大,你花了多少錢?”
“大約四十萬吧。”楊柳沉思了一下,好像在計算數目,“我動用了來到先鋒者后的全部提成,雖然豪華了一些,但都是租借,所以也沒有你們想像的那么多。”
黃玉武有些遲疑,“你的提成,你是你自己掏錢,花錢擺譜,只是為了一個假訂婚?”
“不錯,錢賺了就是來花的,不然嫌了干什么?”楊柳總是能冒出來一兩句白癡哲學。
黃玉武突然握住了楊柳的手,竟然有些感動,“楊柳,你真的是個好人。”
楊柳愣了一下,感覺到自己好像蒙塵的明珠,可能頭幾天秋末風大,讓風吹了蒙塵去,露出了光華,這不時的被有慧眼的發現,冰潔當然算上一個,如今算上一個,自己是個好人?楊柳有些苦笑。
“算不上什么好人,能幫的還是會幫的,錢這東西,不就是花的。”楊柳覺得自己和賈大空一樣,好像把四大銀綁在了褲腰帶上,隨時可能提,只不過賈大空花的是真金白銀,他花的是子虛烏有,四十萬還是好好的落在口袋,只動了站行,如此事無關。
他對黃玉武撒了個不是謊言的謊言,因為他已經決定斬斷這場訂婚給自己帶來的迷惑,所有的一切,都和訂婚一樣過去吧,包括自己的身世。
“姐夫,你對我姐姐真的沒說的,”黃玉武還是握著楊柳的手不放,感激和口水一塊噴了出來,稱呼還是沒有改變,“等等,你別忙著制止我,”看著楊柳好像要糾正自己的稱呼,“你說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花了四十萬,他想證明什么?
“啊?”楊柳才發現有的時候好像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簡單,說真話不見得能解決問題。
“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黃玉武得不到回答,意料之中,“誰花錢誰知道。”
楊柳想說我也知道,黃玉武又是打斷了他的話,“訂婚是假的,我并不否認,可是這假訂婚之中,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真情,是嗎?”
“可是。。。。。。”楊柳想說,可是這真情不見昨是你想象中那種。
黃玉武又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楊柳忍不住問道:“那你知道什么?”
黃玉武笑了起來,“我知道的是現在還得叫你姐夫,直到姐姐不讓我叫為止。”
楊柳愣住。